每日商報訊 3月24日,人民日報客戶端銳評發聲:不能讓微短劇在“低俗跑道”狂奔!文章說,近日中國網絡視聽協會在工作中發現,網絡微短劇《老師不要跑》(該劇目除《老師不要跑》外,還有《不漏聲色的愛》、《不漏聲色的愛 老師不要跑》、《老師別亂跑》等多個名稱)存在劇情低俗,臺詞、畫面、情節涉及嚴重軟色情等違規情況。針對該違規微短劇的播出問題,中國網絡視聽協會第一時間提示相關播出平臺予以處置。

與此同時,#微短劇還能火多久#、#微短劇不能爲抓人眼球忽視立意#等多個有關微短劇的話題在社交媒體上引發網友熱議。不能任由微短劇亂象叢生,這是不少人的心聲。這幾天,不管是觀衆,還是製作方,都對商報記者表示:低俗走不長遠,嚴格把關內容審覈,微短劇才能健康發展,實現真正的“內容爲王”。

爆火!市場規模逼近電影?短劇劇組擠爆橫店

或許你還沒看過短劇,但一定聽過關於短劇的暴富神話。

從短視頻到直播帶貨再到微短劇,這些年,以視頻內容爲主的網絡產品一直佔據着互聯網的風口。

一段時間以來,網絡微短劇火出圈了。這些“單集時長從幾十秒到15分鐘左右、有着相對明確主題、較爲連續和完整故事情節”的劇集,長度短、節奏快、“爽點”密集、更新迅速,憑藉跌宕起伏一波三折的劇情,填補了受衆的碎片化時間,較快佔據市場,斬獲鉅額流量。

圍繞短劇的討論,總是離不開令人心動的數字,《我在80年代當後媽》單日充值2000萬、《無雙》8天破億、“短劇夫婦月賺4億”“市場規模逼近電影”等消息更是讓人對短劇市場充滿好奇。

據艾媒諮詢發佈的《2023-2024年中國微短劇市場研究報告》顯示,2023年微短劇市場規模已達到373.9億,2024年有望突破500億,2027年將突破1000億元。

橫店影視城演員公會近日發佈數據稱,今年以來,入駐橫店的劇組同比增長20%以上,3月第一週年輕羣演缺口約四成。剛剛一手打造了一部百集短劇的杭州製片人好運哥告訴每滿記者,眼下,駐紮橫店的各種短劇劇組數目暴漲,各行各業的人都想投資短劇。

“我被拿捏了!”短劇日進斗金的法寶是什麼?

“這是‘霸總’的家,也是基地預訂情況最好的場景。”沉穩內斂的木質色調,質感滿滿的意式傢俱,沒有贅餘的裝飾物,卻讓人一進門就有了“金錢的味道”。

幾步之外的對門,是暢銷的“女總裁家”,同樣是通透的空間和有格調的佈置,但在牀品、傢俱等細節處增添了幾分溫馨。

這是全國首個微短劇拍攝基地——“臨影廠”影視拍攝基地,在這1.5萬平方米的室內實景空間裏,“藏”有31個場景,可能幾天內就能“出爐”單日充值量突破上千萬的“土味”小程序短劇。

葛真 攝 全國首個微短劇拍攝基地——“臨影廠”

但凡看過微短劇的人都知道,微短劇的核心吸引力就在於一個“爽”字。被網友總結出“霸總”“贅婿”“戰神”“重生”、“穿越”等“戰無不勝”的套路。在流量至上的背景下,有些微短劇的劇情越來越“狗血”,誇張到離譜,直至突破底線。

而就是這些狗血又雷人的短劇,卻讓觀衆“上頭”不已。在引發網友熱議之際,短劇也成了各方競相佈局的熱門賽道。

“我被拿捏了!”說起觀看短劇的經歷,很多人就會想到自己被“拿下”的體驗。

“抖音時不時就給我推送,雖然很容易猜到後面的劇情,但就是忍不住往下看!”

“滿滿的套路,簡直就是視頻版‘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總在高能反轉的時候戛然而止,還得花錢才能看下一集。”

用大數據與土味劇情編織了一張網,“網”得觀衆付費連連,花了一筆又一筆。

作爲微短劇大類中的一種,小程序短劇尤其出圈,這類短劇大部分作品單集時長1分鐘,整部劇在100集左右,由於節奏夠快、劇情夠爽,也被叫做“情緒劇”“爽劇”。

商報記者瞭解到,小程序短劇的真正啓航在2020年,容量短劇打造的首個微信付費微短劇小程序正式上線。2022年9月,單部劇的單日消耗首次突破千萬,其發展潛力可見一斑,引得多方搶灘入局。而到了2023年,小程序短劇已經呈現出“狂飆”態勢。

爲何小程序短劇可以在短短几年內迅速火爆出圈?杭州螞蟻看看科技有限公司董事長王刃感慨道:回不去的影視。換句話說,這是傳播媒介發展下的必然產物。

“百餘年前,電影院的出現,讓電影一度成爲萬人空巷的存在。而隨着電視機的普及,電視劇又成爲主流的影視表現。眼下,幾乎人手一部智能手機,這又給小程序短劇的出現和發展提供了重要載體。”王刃還特別提到,隨着短視頻平臺的迅速發展,大家在潛移默化中已經養成了移動化、碎片化的閱讀習慣,所以對於小程序劇的出現自然接受度就很高了。

在杭州在水一芳影視文化傳媒有限公司相關負責人任博翔看來,小程序短劇的成功,是因爲它更懂下沉市場的特定用戶。這一點,拼多多已經成功證明了下沉市場用戶的巨大潛力。“對於一些人而言,忙碌了一天,可能需要的正是這樣簡單、不用動腦又可以快速獲得爽感的娛樂方式。”這部分人羣個體財富可能不多,但數量龐大。

“烈火烹油”的充值流水 誰在利益的“c位”?

短劇引發的熱議話題中,除了充滿戲劇性的內容,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它“以小博大”的暴富神話。短劇真的像傳聞中那麼賺錢嗎?

在整個短劇產業鏈中,共有平臺方、製作方、分銷商三大環節,有時平臺方也扮演分銷商的角色。

而當短劇拍攝完畢,成品一上線,就到了“決定生死”的關鍵時刻——投流推廣。隨着短劇市場的關注度不斷上升,專做投流的公司如雨後春筍般湧現出來。

投流平臺巨量引擎截屏

短劇的營收主要靠觀衆充值付費。比如,一部百集劇,前十集可以免費“嚐鮮”,但後面要想繼續追就得乖乖掏腰包,解鎖方式也五花八門,單集解鎖,整部劇打包買斷,還有包月、包季、包年的會員制度。

那麼問題來了,想要靠充值盈利,就得有大量的用戶,用戶從哪裏來?這就需要在抖音、快手、騰訊等各個平臺投流。

大家在刷短視頻的時候肯定看到過某部劇的片段,在最精彩之處彈出“未完待續”,想要看完整版,就得點擊廣告按鈕,然後一鍵跳轉到小程序。

一旦某部劇“爆”了,大家搶着充值看劇,平臺就用這滾滾而來的充值金再去做下一輪的流量推廣。

在這種模式中,我們不難發現,“烈火烹油”的充值流水背後,大部分的收益都被抖音、快手等平臺“收入囊中”,而落到出品方手中已經所剩無幾。

公開數據顯示,當前在小程序微短劇這個領域,大部分成本都花在投流上,普遍能達到80%,達到90%的也不少。

“做短劇編劇,月入十萬不是夢?”新人編劇:2024年賽道變化很大

火熱的短劇市場催生出對於短劇劇本的巨大需求。3月初,“爆款短劇編劇月入超10萬”的話題登上熱搜。在評論區,不少網友對此表示非常喫驚,“一部沒什麼邏輯的短劇劇本竟然能賣10萬?”

而在小紅書,商報記者在搜索欄輸入“短劇劇本”,相關的筆記數達到1萬+。“寫短劇劇本,月入十萬不是夢”“零基礎帶你一個月成爲短劇編劇”這樣的字眼不在少數。

小紅書有關短劇劇本的筆記

據瞭解,目前短劇劇本市場大致分爲四檔。最低檔劇本報價多在1萬-1.5萬,而最高一檔的劇本報價則多在5萬元以上。不過,在編劇們看來,最掙錢的部分在於分成,一些爆款短劇的編劇往往能拿到不錯的分成。

短劇市場經歷了2023年的狂飆,如今做個短劇編劇是否真那麼香?

今年24歲的小宋從2022年底便開始寫短劇劇本,她告訴記者,直到2023年上半年,短劇編劇的賽道還不算太擁擠。“那個時候劇本的通過率還是挺高的,對方也不會吹毛求疵地讓你一直修改。”她向商報記者透露,自己當時一個月能寫兩部劇本,稍微修改一下都能通過。進入2023下半年,這一賽道競爭開始變得激烈,2024年內容越來越卷。“看到短劇這麼火,很多傳統編劇或者網文小說家都來寫短劇劇本了。”

對於一些新人編劇而言,今年的情況顯得更不友好。李木子辭了原來公司裏文案策劃工作後開始專職寫短劇劇本。如今她卻向記者表示,“如若沒有極強的功底與人脈,現在入局做短劇編劇絕不是一個好時機。”

她向記者透露,自己一開始創作了三部有關大女主復仇和甜寵穿越的劇本。“寫完第一部劇本的前十集後,我就給劇本工作室的編輯看了,但是她說我的結構不行,需要整體修改。”經歷過數次修改後,李木子的劇本依然沒有得到編輯的肯定。此後,李木子索性重新設定情節和人物,再次創作了兩個劇本,不過得到的回應都與第一次一樣。

“如果只是劇本不通過,我覺得也只能怪自己能力不夠,但現實情況是很多編劇的劇本遭到剽竊。”李木子回憶,當初自己所在的劇本創作羣就有編劇遭遇此事。“我記得很清楚,那個女生的劇本已經過了初審,編輯就說爲了節省時間,劇本後續的修改就由他來完成,結果最終那個劇本以編輯的名義被賣掉了。”

談起這一段回憶,李木子非常氣憤。“而且這一現象不是個例,很多編劇都不敢在羣裏說,就怕以後沒人願意收自己的劇本。”

決定一部劇生死的投流有多賺錢?投流手:現在越來越難喫到紅利

都說投流喫到了最大的紅利,真的是這樣嗎?

王豪生在杭州蕭山一家投流公司做投流手,在他看來,投流幾乎是短劇得以呈現在人們眼前的唯一途徑。

“雖然像我這樣的投流手處在整個短劇生產鏈條的最末端,但是我們的選擇往往會決定一部劇的生死。”王豪生說道。

他所在的公司,目前共有30多名投流手。“實際上我們的工作很容易理解,就是在抖音、快手、微博等社交平臺上,將剪輯好的短劇片段投放到視頻信息流中,引導用戶進行付費。”

王豪生告訴記者,每次正式投流前,自己都會進行投流實驗。“我一般會先投個一兩千元看看ROI(投資回報率,即用戶充值金額與流量購買費用的比值),如果數據比較好的話,纔會繼續投流。”他向記者透露,一般ROI大於1.2,纔會繼續增加投流。

與頭部投流公司相比,王豪生所在的公司規模並不大。“我們目前是起步階段,一天大概會投流幾萬元。”對於網上流傳的“短劇最賺錢的是投流”這一說法,王豪生並不完全認可。“投流確實是短劇生產鏈中花費最多的環節,它的回報相對來說也最高,不過現在大多數模式都是需要分成的。”在他看來,投流公司拿到手的遠沒有外界說得那般誇張。

“外界覺得投流手掌握上萬乃至數十萬元的資金頗爲榮耀,但這僅是冰冷的數字。”工作3個月後,王豪生始終覺得,憑藉短劇月入10萬元的故事如今基本不會發生在投流手身上。“做投流手其實不需要太多經驗,門檻較低。或許早期的投流手還能喫到那波紅利,現在來看基本沒有可能。”

對於國家廣電總局對短劇展開的各種治理,王豪生說:“說實話,這確實增加了我們投流的難度,但是我覺得這是短劇行業必須經歷的陣痛期。”他告訴記者,公司今年重點挑選的幾部短劇,投流後都沒有好的反響,這也直接影響到公司的業績。

“投流手的薪資是和流水直接相關的,觀衆不願意爲短劇買單,那麼我們的薪資肯定就低了。”不過,王豪生表示,自己並不爲此感到焦慮。在他看來,整治短劇市場可以倒逼整個行業從源頭自我改良。“如果能生產出更多優質的精品短劇,我相信這個行業的未來才更有希望。”

低俗走不長遠 短劇製片人:要開始拼質量了

與一些短視頻刻意擺拍不同,微短劇就是一部濃縮的電影。而一部電影的立項、備案都有相應的程序,會在一定程度上過濾掉粗劣不堪的申報項目。而微短劇在“七天拍完、八天破億元”的利益刺激下,泥沙俱下。

市場混亂導致了各種結果,一方面引發監管加強,另一方面導致觀衆的審美疲勞。

作爲一名資深的短劇受衆,阮文告訴記者,“剛開始接觸短劇的時候,確實挺上頭的,我能熬夜把好幾部短劇看完。”但隨着接觸的短劇越來越多,阮文愈發覺得自己提不起興趣。“短劇的核心內容就是爽,但如果只依賴這一點,能不能一直髮展下去還是未知數。”

同是資深短劇受衆的阿哲發現,自己看了一段時間短劇後,出現了一些副作用。“前幾天,我去電影院觀看一部熱門大片,該片的視聽效果都非常出色,但我竟然看得睡着了!”阿哲向記者坦誠,主要因爲這部片子時間太長了,將近3小時,而他已經習慣了短小精悍的微短劇,對這樣需要長時間沉浸觀賞的大片開始“水土不服”。

剛拍完首部短劇的杭州製片人好運哥對記者談及自己投資短劇的經歷時說:“完全是一個被市場推着走的過程。”

作爲資深自媒體人,好運哥業餘愛好之一是拍攝製作視頻。與此同時,受朋友圈子的影響,他近幾年也在一些短劇裏扮演了各種角色。從一開始單純覺得好玩,到後來被短劇的爆火震驚,好運哥在去年意識到,這是當下最熱門的賽道之一,大量資本都在進入,等待分一杯羹。一開始,他選擇了做一個單純的投資人,他直接砸了幾十萬塊錢找人拍,沒想到就踩坑了。

“當時短劇市場正處於野蠻生長的爆發期,什麼題材都有,但都脫離不了‘狗血’。對方拍出來的東西不但粗製濫造,而且有三觀不正之嫌,我怕播出後會造成不良影響,便及時喊停了。”爲了保障質量,也爲了能安全面世,好運哥最終覺得,只能自己親自下場幹。

第一步,到橫店摸底市場,尋找本子。因爲太多編劇都駐守橫店等人買本子,這一步很順利,好運哥花了小几萬就選到了心儀的。

第二步,選演員是關鍵,也是好運哥拍攝短劇中最大的一筆支出。“在魚龍混雜的短劇市場,我覺得如果想走得長遠,還是得做好內容。那麼演員的演技就很關鍵了,我沒有那麼多資金請當紅小鮮肉,但是一些老戲骨的報價沒那麼離譜,性價比是相當不錯的。我都是自己面對面去和演員談,最後定了一位姓孫的老戲骨,另外還有一位姓冷的,他們都參演過爆款電視劇,有一定知名度。”

第三步,選擇場地,進行拍攝。這一步如果在橫店完成,費用會很“猛”。爲了節省費用,去年年底,好運哥將整個劇組放到了杭州。“我在杭州能借到一些場地,全部實景拍攝。比如醫院劇情,就是在真正的醫院裏拍攝的。這樣更真實,也節省了不少場地費。”

經過一個來月的拍攝,今年2月初,好運哥終於完成了作爲投資人、製片人的首部百集短劇——《單親媽媽你別跑》。

好運哥說,目前播出許可證還沒下來,所以還沒開始投流,目前已投資了50萬元左右,演員的費用佔了小半。“這個投資雖然不算高配,但在短劇市場也不算低的,有些短劇一二十萬就能拍出來。除了那些狗血元素之外,場景什麼的都很虛假,粗糙,甚至爲了流量大打擦邊。”

現在還能入局嗎?當心!“降溫”已悄悄到來

對於好運哥這樣的短劇投資人來說,眼下更爲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這個“流量爲王”的賽道,現在入局到底晚不晚?還有多少紅利?

早早佈局小程序短劇平臺的王刃,對這個行業的看法持積極態度。在他看來,短劇是繼電影、電視劇之後,影視發展的第三次飛躍。

“就數量來說,電影院放送電影和電視臺播出電視劇,存在可播放總量的‘天花板’,即院線年上線總量在500部左右,電視劇年播出約14部左右,而短劇不存在這個問題。只要正能量,小人物、小事件亦可,無限量,發展空間非常廣闊。接下來,我們螞蟻看看平臺每天要上新劇3—5部,年播達1000部以上。”

“慎重”是任博翔給出的忠告。他告訴記者,自己曾是長劇製片人,雖然都是劇,但是長劇和短劇的運作模式完全不一樣。“大家一定要足夠了解這個行業以及運作模式,明白自己的所長,不要一股腦熱就衝了進來。”

也有部分業內人士表達了自己的擔憂。編劇汪海林表示,目前微短劇的盈利並不是靠內容實現,而是通過流量的投入兌換而來,這並不是一種良性循環。簡單來說,微短劇的生命線其實是掌握在投流公司手中。

事實證明,小程序短劇市場也的確進入了各方觀望的“降溫”階段。“從平臺方在抖音的投流數據來看,去年11月,單日消耗的流量費用能達到2500萬—3000萬,但日前已經降至1500萬,差的時候甚至只有1000萬左右。”任博翔透露。

讓人“上頭”背後的觸目驚心 內容審覈把關迫在眉睫

據統計,截至2023年12月,我國網絡視頻用戶規模已超10億,其中微短劇市場規模超300億元、日付費高達6000萬元。

與其火爆的數據相比,微短劇暴露出來的問題則令人觸目驚心。比如,渲染以暴制暴的不良价值觀,混淆是非觀念;以穿越劇爲噱頭,打着愛情的旗號,實則是在宣揚門當戶對、金錢至上的封建落後思想……

就在去年,微短劇曾多次遭遇口碑危機。有人認爲,短劇走紅靠的是“爽點”和套路;還有人說,微短劇的成功主要是捨得花錢“投流”,這種“電子榨菜”,前期容易“上頭”,後期動力不足。

在消費者投訴平臺黑貓投訴上,有不少網友反映稱,在小程序上看微短劇遭遇虛假宣傳卻投訴無門。廣東網友劉女士說,她是在一個短視頻平臺點擊了相關鏈接,跳轉到另一社交平臺充值後發現被欺騙。

劉女士稱:“看了幾集之後,就說要充值才能繼續看。後來我發現它上面的劇很少,而且更新也很少。我想聯繫客服,把我看了的扣掉,剩下的錢退還給我,但是根本沒有客服的聯繫渠道。”

另一網友在黑貓投訴上反映稱,在某短視頻平臺上刷短劇,網絡廣告上宣稱“9.9元解鎖本劇全集”,但僅看到一半就被要求再充值。

微短劇市場不僅侵犯消費者合法權益的現象頻發,一些微短劇內容低俗,存在不良价值觀導向,也早已引起監管部門的關注。

其實,對於內容低俗製作拙劣的微短劇,廣電總局一直在持續打擊,圍繞導向、片名、內容、審美、人員、宣傳、播出等方面,加大違規網絡微短劇處置和曝光力度;平臺已經不是第一次收到類似的封禁通知。2023年,僅北京市廣播電視局就清理、下線存在導向和內容問題的違規微短劇作品25000多部,下架整改違規微短劇小程序600餘個。

目前,小程序短劇並不強制要求單劇備案,平臺只需要提供《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許可證》或《信息網絡傳播視聽節目備案》等材料備案小程序,內部再對劇集進行審覈即可。

審覈也以是否出現低俗、血腥暴力、色情等不良違規內容爲主,至於故事情節是否符合邏輯,內容有沒有價值深度,並不包括其中。

任博翔表示,單劇備案一定會是未來的方向。“因爲沒有備案號,一經舉報內容就會無條件下架,這也就意味所有的付出打了水漂。”

除此之外,“內容爲王”也成了業內的共識。今年一開年,廣電總局就發佈了“跟着微短劇去旅行”創作計劃,探索“微短劇+文旅”新模式。與此同時,主流媒體、傳統影視公司等專業內容機構帶着規範的內容策劃、成熟的生產製作紛紛“入場”,也勢必爲精品化再添一把火。

據報道,廣電總局正在加緊制定《網絡微短劇創作生產與內容審覈細則》。在尚未建立起明確的審覈機制前,針對微短劇的無底線,上架並推送的平臺不能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微短劇後勁在哪裏?AI賦能“微短劇+”

提升微短劇品質刻不容緩,但也有人擔心,微短劇在實現精品化後,是否會偏離原有的定位,還能繼續抓住觀衆眼球嗎?

“這是一個值得行業好好研究的課題。”任博翔說,“我認爲微短劇的內容要好,但不能太好,不能‘曲高和寡’,在提升內容質量時還是得考慮到觀衆偏好,生產一些大衆喜聞樂見的內容。另外,好也意味着成本的提高,所以在性價比上,也需要有所把握。”

而在杭州一家以IP培育與開發爲核心的綜合性文化公司相關負責人看來,劇本、拍攝、投流,每一環都很重要,也蘊含着趕超的契機。換句話說,做精做強每一個環節,也是形成核心競爭力的關鍵。

“做影視行業,最核心的就是團隊要均衡,不能有短板。”原上慕光創始人兼導演嚴沛梁在接受內容平臺採訪時提到,短劇的節奏非常快,這就要求創作團隊必須有一定的默契度。

值得關注的是,除了“微短劇+文旅”,以小程序短劇在內的“微短劇+”將打開更多的可能。

任博翔提到,“微短劇+品牌”或是接下來微短劇發展的一大方向。畢竟,招商引資是發展的“生命線”。該模式也有了成功“出圈”的案例。2023年,美妝品牌韓束與MCN機構“銀色大地”聯合出品的3部微短劇在抖音熱度可觀,單集點贊量近百萬。

除了珀萊雅、韓束等國內知名品牌,倩碧、AHC等國際品牌也都有嘗試着入局微短劇,再次印證了“微短劇+品牌”的營銷模式受到品牌方的認可。

“品牌也需要藉助微短劇這個新的流量風口進行營銷,隨着‘微短劇+品牌’這種模式的逐漸深入,甚至還可能會出現淘寶代運營的進階版——短劇代運營。”任博翔分析,“越來越多的品牌會開始做自己的劇場號,把自己的品牌融入短劇中。”

內容層面,微短劇發展的枝椏向上延伸,而在技術層面,人工智能的快速發展,或許將爲微短劇行業帶來AI賦能的機遇。

目前,利用AI技術賦能微短劇的嘗試主要還是集中在短劇出海領域,比如國內微短劇出品方通過AI翻譯字幕和配音,將國內微短劇以較低成本輸送至海外,也有企業嘗試將相對成熟“AI換臉”技術應用於短劇出海。

而隨着AI技術的快速迭代與升級,前不久橫空出世的Sora文生視頻大模型,能夠根據用戶輸入的一句話生成長達一分鐘的視頻,且視頻流暢度和穩定性令人驚歎,這爲視頻創作帶來了全新的可能性和機遇。

無界AI內容運營總監南山透露,作爲國內早期佈局AIGC(人工智能生成內容的技術)的企業,公司在文生圖片相對成熟的基礎上,對文生視頻領域進行新一輪探索。“當前我們正在進一步攻克大模型對物理世界的模擬和理解,解決人物一致性問題,突破時長等難題,我相信,本土技術與商業化成熟後,會對微短劇的生產和製作環節帶來巨大影響。”

目前,動畫形式的微短劇已有較爲成熟的作品上線。2月底,國內首部AI全流程微短劇《補天》上線,該劇美術、分鏡、視頻等流程全部由AI完成。3月初,央視新聞又在社交媒體平臺發佈了國潮AI微短劇《二月二 龍抬頭》。

微短劇的“後勁”在哪裏?答案,已然展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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