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转自：贵港日报

桂平市江口镇新其小学 宋锦海

新学期开学第一天的早上，榕树下，一群孩子在扫地。菲握着扫把，杵在那儿，看到了我，不屑地说：“老师，我们来学校是学习扫地的吗？”菲是班里成绩最好的学生之一，她的话让我愣了一下：她是不喜欢扫地还是随口一问？我没有回答她，而是静静地站着，观察孩子们扫地。好几个男生拿着扫把这里扫一下，那里扫一下，速度快；女生呢，站得直直的，扫的范围小，速度慢；十几个人中只有一个孩子拿着垃圾铲装垃圾，有几个成了看客，看到我来了才装模作样乱划着扫把。

于是，我明白开学第一课要讲什么了。

教室里，春节的喜悦劲儿还在孩子们眉飞色舞的谈吐中，但我还是硬生生地把他们的劲儿掐断，讲起了故事。

第一个故事，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说的是东汉时期的少年陈蕃在家读书时，父亲的一个朋友来拜访，见到屋里又脏又乱，就问他为什么不打扫房间来迎接客人。陈蕃回答说：“大丈夫在世为人，应当以天下为己任，而不必在意打不打扫房间。”父亲的朋友很惊异陈蕃小小年纪就有远大的志向，但他更知道，千里之行，始于足下，因而劝告陈蕃说：“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陈蕃确实是个聪慧的少年，一听这话就明白了其中的深义，自此开始从身边小事做起，终成为一代名臣。

第二个故事，子夏和子游关于如何教育学生的辩论。子游批评子夏教学生洒扫应对，是细枝末节的小事。子夏反驳说，教育学生，先教什么后教什么，如同那些草木，要区别对待。意思是说，不同的人，有不同的教育方法，从简单的日常生活教育开始，借助一件件具体的小事，去成长自己，感悟本源的道理。

第三个故事，南怀谨先生谈孩子教育的时候提到了一件事：有一个考上最好大学的学生，要跟他学文化。先生说学费很贵的，学生说交不起，就帮先生打工代替学费。先生就让他洗厕所、刷马桶、洗茶杯，干这些“洒扫”之类的小事。后来，这个学生读到了国外名校的博士，成了一家上市公司的老总。

故事讲完了，孩子们听得很认真。我把目光定在了菲的身上，问：“你们说，扫地重要吗？”

“重要。”

“为什么重要？”我环视全班，让每个孩子都感受到我的注视。

孩子们静默了。

我看着他们沉思的样子，即使他们说不出个所以然，我也觉得他们已经是在学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