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曲靖日報

楊真

紅嘴鷗

你來了,在冬日的光影裏翻閱孩子的心事。

漁舟晚歌,划動湖心的木槳,撥開我依岸而立的心情。

愛人伸出雙手,抱着的鬱悶被飛翔畫成句號。此刻的笑聲,沒有多餘的想法。

女兒也歡叫起來,幾隻紅嘴鷗放聲而來,落在手心上的鳥語,今晚變成甜言蜜語。

藍的天,綠的水,銀光一層推着一層向湖岸奔來。

紅嘴鷗,你從遠方來,帶着冬日的詩行,千山萬水,一個情字寫滿湖面。

我想有一條漁舟,停在你身旁,靜悄悄地停在你身旁。

平躺舟上,閉目靜聽,你飛吧!你唱吧!不要看我的睡眼,也別領會我如此的靜態。

你來了,水草上的時光又復活一回,枯葉在飄落時也翻了幾個跟斗,我想,它們也是因你的到來而情不自禁。

與鳥偶遇

之前,我不把水庫看成湖。聽詩友說,紅嘴鷗來了,在南邊的月牙湖。

某日傍晚,順着湖道繞了一圈,不見野鴨也不見紅嘴鷗。

幾條漁舟在湖面,男人在打撈魚蝦,女人搖着木槳,他們把這片水叫作海。

出海是要有收穫的,一天下來,收穫的笑臉上堆滿成就感,不叫海,似乎顯示不了勇氣和膽識。就叫海吧!在漁人心裏,這是富足的一種期望。

偶遇月牙湖上的鳥是在攝影作品中,長鏡頭拉近了鳥的身子,或飛或戲或站或棲,我開了眼界。

可我這次的出行,不見鳥影。

回到家裏,又把那些圖片看了一遍,我改變了視角,不只看鳥,也看與鳥相隨的樹、草,找了幾處有印象的地方記在心中。

又一天,閒來無事,想着圖片中的地理位置,在湖岸上走。

這次,我見到鳥了,很多種鳥,坐下來看着對面鳥的家園,我算與鳥親近了一回。

野 鴨

蘆葦在盪漾,枯草也直立。

入冬了,千里之外,鳥來月牙湖,只是爲了過冬嗎?

野鴨,無人管理,它擇草地湖水而居。

風把湖裏的草吹得冰涼,湖水的光也閃動寒氣,習慣了,改變徒勞無益。

居住了多年,我沿着湖岸走過春天,樹枝上的花朵與野鴨無關,它不讚美桃紅柳綠,獨自離人較遠,過着依水羣居的生活。

坐在一片滇楊樹下,半截入水的石頭,探望水草下的魚蝦,野鴨曾蹲守一個下午,一無所獲。

魚是湖水養着的音符,野鴨是湖面上的苦行者,幾度春秋,與魚爭着生存的機會。

各自把湖作爲家,被吞食的慾望像水草瘋長,躲在草間的魚,露了頭或身,野鴨將進行爭戰。

人們留下一些食物,野鴨在遠處靜立,偶爾幾聲叫喚,沒傳到岸邊,就隨風跑遠了。

與鳥飲食月光

雲,跑向滇東北以北。湖水在滇東北小城的南邊。

有人說,這一片水是宣威小滇池,誰在東山寺寫一副長聯?

把湖水的身世記錄紙上。寺院中游走的人,不爲千年古梅來,誰又遠望江河?

靜坐在鐘聲中,湖水蕩着今晚的月光。

鳥,沒有熟睡,蘆葦在銀色中搖曳,這是鳥的窩,空蕩蕩的巢。

月光,今夜銀白。

與鳥飲食月光,坐在樹下,或走在樹下;離鳥近些,千萬別帶着慾望,驚飛鳥與鳥的愛情。

不敢唱歌,不敢高呼,輕輕地走。走過蘆葦蕩的小橋,走進月光深處。

聽,鳥在靜聽月光從夜空到水面上的腳步。

走着走着,又走回到原地。月光一樣銀白。

飲食在腹中的月光,今夜會孕育大片如銀的光。

也嘗試一次分娩,月光也飲食着人間的冷暖。

不走,你抓不住會飛的鳥語。

同鳥夜飲,月光慢慢又爬過一條河流,匯聚到湖裏,纔會銀光閃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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