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文匯報

以非典型爽片敘事重啓老IP

《猩球崛起:新世界》爲中國電影的宇宙建構提供啓發

■本報記者 衛中

在進入人類數百年前遺留的武器基地後,猩猩諾亞與人類女孩梅作出了截然不同的選擇。諾亞被童書話本所吸引,它希望學會人類的文字,從而閱讀書籍;而梅則選擇了武器,希望恢復人類的榮光。電影《猩球崛起:新世界》的導演韋斯·鮑爾似乎藉此暗示人類與猿類兩個物種的命運抉擇。

作爲“猩球崛起”系列電影的第四部,《猩球崛起:新世界》開啓了一條全新的故事線,將原本無可延續的IP重新“續命”。上海師範大學影視傳媒學院講師杜梁認爲,《猩球崛起:新世界》爲中國電影的IP宇宙建構提供了啓發:“我們需要進行大量的故事形態和敘事主題的累積,即使某個電影IP遭遇吸引力下降的困境,也能夠進行故事的重新嫁接和再次啓動。”

放下對“爽片”的期待,或許會有意外之喜

地球歷經300年時光荏苒,電影《猩球崛起:新世界》中的猿類已經成爲主宰,而人類卻因爲“猿病毒”的流行早已經失去語言能力,被猿類稱爲“啞口”,過着和野生動物一樣的生活。主角諾亞出生在馴鷹部落,過着田園牧歌式的美好生活,但突然出現的鐵面猿摧毀了一切,諾亞的父親被害、母親和部落成員被擄走,災難迫使它走上拯救族親的復仇之路。影片的故事主線並不複雜,仍是按照觀衆耳熟能詳的“落難王子復仇”套路展開。杜梁指出,目前好萊塢工業體系中IP敘事“很難實現拓展,往往只能在既有的敘事框架中不斷重複”。

對那些想看“爽片”的觀衆來說,《猩球崛起:新世界》可能會有點失望。縱觀全片,打鬥場面並不多,反而充斥着大量對話和探索。同時,新的主角諾亞作爲剛剛成年的猩猩,性格尚且稚嫩和不成熟,與前作中極具領袖氣質的愷撒相比缺乏“個人”魅力以及觀衆人氣的積累。此外,145分鐘的時長加上慢節奏的劇情,讓不少觀衆對影片的預期產生落差。

如果放下對“爽片”的期待,可能會有別樣收穫。影片的視覺效果十分出色,猿類面部表情細緻入微,破敗的人類建築物遺蹟重歸自然懷抱的景象也頗具視覺衝擊力。更爲值得一提的是,與大量面向歐美觀衆下沉市場的好萊塢電影相比,《猩球崛起:新世界》試圖納入對文明的興起、衝突、衰落、傳承的探討,讓影片具備了一定的厚度。有觀衆爲這部電影打出五星評價:“生存還是毀滅,相信還是對立,鬥爭還是和平共處,都是未竟的答案。”

一隻仰望星空的猩猩,讓觀衆思考文明之間的相處方式

在陽光灑落的自然美景中,猩猩諾亞與人類女孩梅的友誼正讓觀衆感動。但梅藏在身後的手槍,卻刺破了這種美好假象,提醒觀衆兩個物種文明之間的信任並非表面那般堅固。科幻電影中人文元素,既應當回望過去,也需關懷未來。《猩球崛起:新世界》延續了前作中不同物種文明共存的重要的議題,讓觀衆思考當不同文明發生衝突時,該如何選擇,是走向野蠻的征服,還是尋找和平共存的途徑?

與好萊塢影片中普遍存在的懸浮離奇不同,《猩球崛起:新世界》中融入了一絲絲的歷史厚重感。300年前,在領袖愷撒“團結才能強大”的號召下,猿類擺脫了人類的統治;300年後,鐵面猿卻將“團結”曲解爲征服和統治。而荒野中流浪的紅毛長臂猿拉卡揹負着象徵人類文明的書籍,四處傳播着真實的愷撒精神。有觀衆認爲,這些野蠻與文明之間的較量,也是人類漫長曆史中某些片段的映射。

影片的最後,古舊的天文望遠鏡下,猩猩的眸子在璀璨的星光下閃動,充滿了對星辰大海的好奇;同時在另一邊,苟活在殘存基地中的人類重新開啓了衛星通訊,試圖奪回自己的統治地位。從某種程度上來說,《猩球崛起:新世界》不僅僅是猩猩與人類的故事,也是讓觀衆思考如何面對未來、如何尋找文明共存方式的問卷。甚至一位觀衆展開無盡聯想:“電影中人類與猿類的關係,可能是將來人工智能與人類之間關係的預演。”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