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大媽剛失去老伴，兒子兒媳就打起了秦大媽房子的主意，將秦大媽接到家中，軟硬兼施，威逼利誘，秦大媽將計就計，將房子賣掉卻轉頭去了養老院，兒子兒媳一把鼻涕一把淚，跪求秦大媽原諒，秦大媽不爲所動：“早幹嘛去了，晚了！”

01

秦大媽眼睛紅腫，眼神空洞，坐在沙發上一動不動，手裏抱着老伴的照片。

半個月前，秦大媽正在陽臺晾衣服，只聽“咚”地一聲，秦大媽停下了手裏的動作，衝着客廳喊道：“老頭子，剛纔什麼動靜啊？”

然而回應秦大媽的卻是一陣寂靜，秦大媽心裏有些慌，急忙往客廳跑，卻不小心踩到地上的水，狠狠地摔倒在地，抬頭看見倒在地上的老伴：“老頭子！”

顧不得身上的疼痛，秦大媽從地上爬起來，發現張大爺已經失去了意識，儘管秦大媽已經第一時間將張大爺送往了醫院，張大爺還是癱瘓了。

接下來的日子，秦大媽每天悉心地照顧着老伴張大爺。

張大爺說話已經不利索了：“這些日子辛苦你了，我怕是不行了。”

秦大媽聞言佯裝打了張大爺一下：“胡說什麼？人家醫生說了，只要精心護理，就有恢復的可能。”

張大爺摸着秦大媽的手：“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你，趁着我還清醒，我把這套房子過戶給你。”

“不用……”秦大媽話沒說完，張大爺就激動起來，五官擠在一起，看不出是哭還是笑，秦大媽急忙說道：“老頭子，別激動，聽你的聽你的。”

張大爺得到滿意的答案，就安靜了下來：“我走了以後，你把房子賣了，拿着錢，好好生活。”

房子過戶給秦大媽的第二天，張大爺就走了。

02

“媽，你再這樣，身體就喫不消了，跟我們走吧，你之前不是說想航航了嗎？”兒媳周穎看着秦大媽說道。

秦大媽聽到兒媳的話，想到孫子，眼眶又紅了：“我都大半年沒見過航航了，你們也不帶他來，你爸臨走也沒見航航一面。”

“媽，我們平時工作太忙了，而且我們也沒想到爸走得這麼突然，以後你和我們住在一起，就能天天見着航航了。”周穎說道。

“那我去收拾一下。”秦大媽心裏雖然有怨氣，卻也想見見孫子。

“媽，你把家裏的貴重物品和重要文件都帶着，像房產證啊，身份證，戶口本什麼的。”兒子張利提醒道。

很快，秦大媽到了兒子家，周穎親暱地拉着秦大媽的手，秦大媽卻起了一身的雞皮疙瘩，要知道，之前這個兒媳對自己都是愛搭不理的。

“媽，以後你住主臥，朝陽，住着舒服，牀單被罩被子枕頭全是新的。”周穎笑着說道。

“不不不，你們住，或者航航住，我住次臥就行。”秦大媽有些惶恐，不知道的還以爲太陽打西邊出來了，這兒媳怎麼突然轉性了。

“哎呀媽，周穎讓你住你就住，主臥有衛生間，你晚上起夜方便。”張利也勸說着秦大媽。

“哦，好，那我就住主臥。”秦大媽擋不住兒子兒媳的熱情，只好答應下來。

“媽，你先休息一會，我去做飯，你想喫什麼，我給你做。”周穎看了眼時間，準備做午飯。

“都行，你們平時怎麼喫就怎麼做。”秦大媽這人從來不挑食。

“那怎麼行呢，這段時間，你爲了爸的事傷心難過，人都瘦了一大圈了，我給你燉只雞補補吧。”周穎說着又對張利說道：“你去樓下買一些現做的燒餅，讓咱媽嚐嚐。”

秦大媽躺在牀上想着剛纔兒子兒媳對自己的態度，相較之前，可以說是180度的大轉變，老伴走之前還特意叮囑自己，千萬要提防兒子兒媳，秦大媽不禁想，難道兒子兒媳對自己好是另有目的？

但秦大媽覺得兒子兒媳剛纔的關心不像是假的，或許是自己想多了吧，畢竟張利是自己的親兒子，於是秦大媽就將心放回了肚子裏。

飯後，秦大媽剛要收拾桌子上的碗，周穎連忙制止：“媽，你放着，我來，這些事我做就行了，你來這是享福的，不是來幹活的。”

“小穎啊，我現在身體還算硬朗，像刷碗、做飯、做家務這些事，我都能做，你們年輕人工作已經夠累了。”秦大媽忙了一輩子，不讓她幹活，她還真有點不習慣。

“媽，你要學會享福，快去坐着看電視，我很快就刷完，待會帶你出去逛街。”周穎的話讓秦大媽驚訝。

“小穎，你單位不是很忙的嗎？”以前每次到了節假日，老兩口左盼右盼，兒子兒媳都說工作太忙回不去。

“我工作是挺忙的，但是工作再重要也沒有你重要啊，我啊，就怕你還爲爸的事難過，所以我請了三天假，陪着你聊聊天，散散心。”周穎關切道。

秦大媽有些受寵若驚，這還是第一次，兒媳說要帶着她去逛街呢。

“媽，你試試這件連衣裙，我覺得這件跟你很搭，特別符合你的氣質。”周穎拿衣服在秦大媽身上比量了一下。

“哎呦，這衣服是不是太花了，我都一把歲數了。”秦大媽看着面前的裙子有點抗拒。

“媽，這衣服啊，得穿在身上才知道適不適合自己，我媽就經常穿這樣的衣服，顯得人可精神了。”周穎一臉認真地說道。

“行，那我就試試，反正試試又不花錢。”秦大媽拿着衣服就去了試衣間。

等秦大媽出來，周穎驚訝地捂住了嘴：“媽，你自己照鏡子看看，多好看啊。”

秦大媽有些不好意思，看着鏡中的自己：“好看是好看，就是我這肚子……”

“誰還沒有肚子啊，你看我的。”周穎說着就捏了捏自己肚子上的肉。

“小穎，要不給你媽也買一件吧。”秦大媽想到了周穎的媽媽。

周穎聽後湊到秦大媽耳邊小聲說道：“這裙子2000多塊錢呢，也就給你，給我媽我可捨不得，還是買一條吧。”

“什麼，2000多塊錢？”秦大媽的大嗓門引來了周圍人的注視，秦大媽壓低聲音說道：“太貴了，這都相當於咱一個月的生活費了，我一個老媽子了，別花這錢。”

“媽，你可不能這麼想，我們掙了錢就是給你花的，你可比我親媽還親呢，孝敬你是應該的。”周穎不容秦大媽反駁，拿着衣服就去結了賬，將小票和裙子一併遞給了秦大媽。

秦大媽心裏感動極了，摸着周穎的手說道：“小穎，你把我當親媽，那我也把你當親閨女。”至此，秦大媽對兒子兒媳徹底放下了戒心。

03

一連一個月，秦大媽在兒子家，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秦大媽勞累了大半輩子，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享到兒子的福。

這天，一家人在一起喫飯，周穎一臉愁眉苦臉，秦大媽關心地問道：“小穎，你怎麼了，沒睡好嗎？”

周穎深深地嘆了口氣：“我是愁得睡不着，你看看我這黑眼圈，媽，你不知道，我聽說，航航以後上的那所初中，升學率特別低，你說這學校升學率低，說明學校不行，這不是耽誤孩子嗎？”

“哎呦，那怎麼辦，就非得上那所學校，不能換學校？”秦大媽問道。

“倒是有這麼一所學校，都搶着進，但是入學條件是，必須在學校附近有房子，我們哪有錢再去買房子啊。”周穎皺緊了眉頭。

“是啊，愁的我頭髮都白了好幾根。”張利說着看向秦大媽：“媽，我倒是有個辦法。”

“什麼辦法，你說。”秦大媽一聽有辦法，眼睛都亮了。

“你現在不是跟我們住一起嗎，那爸那套房子就空下來了，把那套房子賣了不就可以買學區房了。”張利看着秦大媽說道。

秦大媽一聽，有些爲難，雖然老伴臨走讓自己把房子賣了，但自己還真捨不得：“張利，小穎，那套房子我和你爸住了大半輩子，裏面全是我和你爸在一起的回憶，我捨不得賣啊。”

“媽，回憶留在腦子裏就行，人總是要往前看的。”周穎衝張利使了個眼色。

“是啊媽，再說，我和周穎一定會好好孝敬你的，你不用擔心養老的問題。”張利做着保證。

“你們，讓我想想。”秦大媽猶豫不決。

晚上，秦大媽輾轉反側，怎麼也睡不着，一邊是航航上學的事，一邊是老伴臨終的話，迷迷糊糊中，秦大媽睡着了。

睡夢中，秦大媽夢見了張大爺，只見張大爺五官極度扭曲，似笑非笑，似哭非哭，看起來十分嚇人，秦大媽被嚇醒，出了一身冷汗。

一夜過後，原本猶豫不決的秦大媽，在心裏下定了決心，聽老伴的，房子不能賣。

就在這時，周穎敲響了秦大媽的房門，接着推門進來：“媽，房子的事，你考慮地怎麼樣了？”

“小穎，我想好了，房子不能賣。”秦大媽堅定地說道。

“爲什麼不能賣？”周穎不解地問道。

其實房子不是不能賣，只不過，賣房子的錢卻不能給兒子兒媳，但秦大媽卻不好直說，秦大媽只好撒謊道：“我突然想到，你爸臨走的時候特意囑咐我，房子不能賣。”

周穎聞言明顯一怔，隨即說道：“媽，我覺得，如果爸還活着，肯定也希望航航能上個好的學校，你說是吧。”

秦大媽還是搖頭：“不能賣。”

“媽，你不是說，把我當親閨女嗎，現在你親閨女求你還不行嗎？爲了孫子，你就同意吧。”周穎懇求道。

“不行。”秦大媽打定了主意。

周穎一看秦大媽油鹽不進，也沒了耐心：“你怎麼這麼自私啊，連孫子都不管，那是爸的房子，現在爸沒了，房子也有我們的份，你不賣也得賣！”

秦大媽沒想到兒媳婦突然翻臉：“你爸已經把房子過戶給我了，我說不賣，誰也沒有辦法。”

04

周穎沒想到，老兩口居然還留了一手，那賣房子的事肯定是行不通了。

周穎也沒了往日的和顏悅色：“既然你不好說話，我也沒必要對你客氣，你收拾收拾東西回老家住吧。”

“你這是攆我走？我不走，這是我兒子的家，不是你一個人說了算的。”秦大媽不信兒子會趕自己走。

周穎不再理會秦大媽，剛要出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而走到秦大媽的衣櫃前，從裏面翻出前段時間買的那條裙子。

周穎當着秦大媽的面給母親打了一個電話：“媽，母親節要到了，我給你買了條裙子，特別好看，老貴了，我給你寄過去啊。”

周穎掛斷電話，瞥了秦大媽一眼就走了，秦大媽到現在也明白了，兒媳之前的示好全是算計，就是想哄着自己把房子賣了。

難過歸難過，秦大媽的肚子還是餓了，看餐桌上有飯，秦大媽拿到廚房熱了熱，周穎正在門口換鞋，對着喫飯的秦大媽說道：“媽，以後買菜，做飯，做家務就交給你了，我們養着你，你總得爲這個家做點貢獻吧。”

秦大媽雖不情願，卻也不能不面對現實：“行，但是買菜的錢你得給我，你也知道，我沒有退休金……”

“菜錢的話，你就自己想想辦法吧，你不同意賣房，我們就得想辦法攢錢買房子。”周穎說完頭也不回地走了，留下秦大媽一個人。

秦大媽之前有些存款，但是老伴做了兩次手術都花光了，打開隨身帶的包，發現總共還有500塊錢，這能支撐幾天啊。

秦大媽覺得兒媳雖然過分，但兒子畢竟是自己親生的，肯定不會坐視不管，於是稍微將心放回了肚子裏，等兒子回來給兒子要錢，於是出門買菜了。

晚上六點，一家三口回來了，秦大媽招呼着孫子：“航航，喫飯，看今天奶奶給你做了什麼好喫的。”

周穎和張利坐下喫飯，一句話不說，顯然對於秦大媽不肯賣房子這件事很不滿。

秦大媽只好主動開口：“張利，我手頭不到500塊錢了，你把菜錢給我吧。”

張利聞言停了停筷子：“媽，你說你何苦呢，有現成的房子不賣，非得舔着臉伸手給兒子要錢，房子是死的，人可是要喫飯的。”

“我不賣房子，你就不管我了是吧。”秦大媽沒想到，兒子說話這麼難聽。

“我怎麼管你，我連自己都顧不過來了，媽，我建議你回去住幾天，好好想想房子的事，什麼時候想明白，願意賣了，什麼時候給我們說一聲。”張利很不耐煩。

秦大媽心裏堵得難受，一口飯都喫不下了，起身回了臥室。

第二天一早，秦大媽就拿着自己的東西回去了。

05

半個月後，張利對周穎說：“咱媽走的時候手頭不到500塊錢，這半個月過去了，也該花完了，怎麼還沒給咱打電話啊。”

“她說500就500啊，說不定是哭窮呢，別急，她沒有退休金，60多歲了也很難找工作，早晚會把老本花光的。”周穎心裏不急。

“我要不要給媽打個電話問問？”張利掏出手機。

“千萬別，誰先打電話，氣勢就輸了，等着，我有預感，媽很快就撐不住了。”周穎覺得勝券在握。

兩個月後，周穎也坐不住了，和張利開車回了老家。

房門被打開，一個陌生男人打量了下兩人：“你們找誰啊？”

“你是誰啊，怎麼在我家？”張利說着就要往裏走。

“哎哎哎，幹什麼，現在這是我家。你們是老業主的家人吧，她把房子賣給我了。”男子說道。

張利和周穎對視一眼，趕緊給秦大媽打電話，秦大媽這會正在敬老院和幾個姐妹做手工呢，看到兒子的來電，想了想，該面對的總要面對，於是接了起來。

“我把定位發給你，來養老院找我吧。”此刻的秦大媽早沒有當初的落寞，整個人容光煥發。

張利和周穎萬萬沒想到，平時連出門都容易轉向的秦大媽，竟然悶聲幹大事，不聲不響地賣掉了房子，還找了養老院。

兩人火急火燎地趕到養老院，張利急忙問道：“媽，你把房子賣了，怎麼不和我們說啊。”

“就是啊，媽，你花錢來養老院多不合適，跟我們回去吧。”周穎也附和道。

秦大媽喝口水潤了潤嗓子，不慌不忙地說道：“不去，我覺得在養老院挺好的，你們看，我都養胖了。”

“媽，你那房子賣了多少錢啊，我們還等着你的錢給航航買學區房呢。”張利看着母親的臉，小心翼翼地問道。

“賣了多少錢，也跟你們沒有關係，錢我一分錢都不會給你們。”秦大媽冷冷地說道。

“媽，你還生我們的氣啊，你大人不計小人過，原諒我們吧，我們爲人父母，也是爲了孩子。”周穎走到秦大媽面前哀求道。

周穎看秦大媽不爲所動，不顧旁人的眼光，雙膝跪到了秦大媽面前：“媽，你就原諒我們吧，你看我都給你跪下了。”說着眼淚都下來了，張利見狀也跪到了母親面前。

秦大媽看着兒子兒媳，只覺得悲哀，錢真是好東西啊，前一秒，他們可以毫不留情地將你趕出去，下一秒爲了錢就跪倒在你面前，但秦大媽的心早被傷透了。

秦大媽猛地甩掉兒子兒媳的手：“把我逼到走投無路，現在又來求我，早幹嘛去了，晚了！這錢，我就是捐了，也不會給你們一分錢，你們就省省力氣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