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文轉自:光明日報

唱得出、喜歡聽、記得住

——聚焦新時代兒歌創作傳播

作者:本報記者 劉江偉 本報通訊員 劉意林

《光明日報》( 2024年05月20日 08版)

胡陽是北京市中關村三小的一名教師。每次組織唱歌活動,她都會有些困惑:“歌曲都是從老歌庫裏找,適合現在兒童生活的兒歌太少了。”前段時間,她帶領學生遊玩,鼓勵他們拉歌,結果他們唱的全是網絡流行音樂,“我們太需要反映當前社會發展、朗朗上口的兒童歌曲了”。

如何創作適合當下兒童特點的歌曲?怎樣讓兒歌作品唱得出、喜歡聽、記得住?日前,中國作家協會在京召開“推動新時代兒歌創作傳播研討會”,與會作家、學者、教師等圍繞兒歌創作的現狀、在新媒介背景下面臨的挑戰和機遇等議題展開探討。

兒歌創作出版態勢不能滿足兒童需求

每個人在回憶童年的時候,總繞不過那些歡快的兒歌。中國青少年研究中心研究員孫雲曉說:“好的兒歌猶如春天落入童年心田的一顆具有強勁生命力的種子,以先入爲主的方式伴隨兒童一生的成長,對他們的人生態度、價值觀、道德觀念、審美傾向等有深遠的影響。”

吉林作協專業作家薛衛民指出,對兒童特別是幼兒來說,他們接受文學的途徑不是讀,而是聽,聽覺效果越好、接受度越高,兒歌無疑是幼兒接受度最高的文學。

北京大學中文系教授曹文軒研究發現,在古代人們就認識到了蒙學、蒙養的意義:只有在一個生命還處在幼稚階段時就打下良好的精神基礎,這個生命纔有可能在後來成爲健康有力的生命,纔可能行進在合理而美好的人生道路上。那麼,什麼纔是蒙學的教材呢?毫無疑問,兒歌是其中一項很好的選擇。

《兩隻老虎》《小兔子乖乖》《數鴨子》等一大批兒歌在孩子們的吟唱中成爲經典,每代兒童都有屬於他們的經典兒歌。當下兒童爲何缺少適合自己的兒歌可唱?

中國少年兒童新聞出版總社總編輯張曉楠分析說,一方面,兒歌內容質量參差不齊,形式不夠豐富,基於創作水平和條件限制,兒歌的風格和題材相對單一;另一方面,教育味道太濃,一些兒歌歌詞口號化、旋律套路化,簡單停留在向孩子傳遞一些基本知識、道德感和良好習慣的層面上,忽略了兒歌本身的趣味性和藝術性。“對於兒童來講,目前兒歌創作出版態勢遠遠不能滿足他們的需求。”

接力出版社總編輯白冰指出,從出版機構到媒體,都更重視對繪本、童話、小說、科普讀物的宣傳推廣,而對兒歌的推廣不夠;同時,對原創兒歌關注不夠,不少人認爲兒歌是“小兒科中的小兒科”,這也導致兒歌原創力不足。

新媒介挑戰必須重視。胡陽觀察到,孩子們現在唱的歌曲都是從社交平臺、短視頻、遊戲裏學的,這擠佔了他們關注和學習兒歌的空間。“在孩子們觸手可及的網絡中能聽到健康綠色的、充滿韻律感、有生活氣息和歡樂奮發力量的兒歌,至關重要。”她說。

減少消極低俗兒歌的傳播

目前的兒歌市場中,作品良莠不齊,許多“灰色兒歌”“惡搞兒歌”“成人化兒歌”等引起了家長和學者的擔憂。

它們是如何產生的呢?首都師範大學教授金波說:“一是調侃、好玩,你編我也編,像是在做一種遊戲;二是自嘲,比如功課、考試壓力比較大,大家編些兒歌進行自嘲。”

孫雲曉表示,童謠或兒歌實際上是對現實生活的一種解釋,而逐漸形成的解釋風格將對兒童的人格發展產生深刻影響。童謠在傳播過程中可能產生某種流行的衝擊力和共鳴感,讓孩子感受到類似成年人解釋的權威性,其潛移默化的影響力不可低估。“應該重視兒歌的影響力,多給兒童一些積極優美的兒歌,儘可能減少消極低俗兒歌的傳播。”

中國作協原副主席高洪波認爲,兒歌是幼兒的遊戲,有着情感傳遞的功能,與兒童心理生理成長規律關係密切。對於“灰色兒歌”,我們應該深入到孩子們中間,研究其產生背景,以“疏”代“堵”,循序漸進地用優質作品去替換,儘可能減少負面影響。

樹立“小兒歌是大文學”創作觀念

小兒歌是大文學、大文化,是文學啓蒙、民俗文化的重要載體。如何創作出孩子們喜聞樂見、口口相傳的優質作品呢?

“在很多成人作家眼裏,爲兒童寫作的作家,也就是兒童文學作家,其文學地位是無法和成人文學作家相比的,而兒歌又被認爲是兒童文學裏最邊緣的門類。”國際兒童讀物聯盟中國分會原主席海飛呼籲,要改變固有的觀念。

北京廣播電視臺節目主持人小雨姐姐認爲,兒歌不能只停留在報刊、書籍文字中,兒歌需要被讀出來才能真正賦予它生命。“兒歌是以說出來、唱出來進行傳播的。”

白冰建議,在幼兒園、繪本館推廣傳統童謠和原創兒歌,在幼兒園的教育、小學的語文教學中,增加兒歌內容,讓孩子從小熟悉這種文學形式,培養他們對兒歌的閱讀興趣。

“如今,孩子們接觸兒歌的方式變得更加多元和靈活。兒歌創作要避免傳播手段的單一性,應通過不同的傳播平臺和方法進行二次傳播、三次傳播,提高兒歌對孩子們的送達率。”中國音樂文學學會副會長楊啓舫建議。

(本報記者 劉江偉 本報通訊員 劉意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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