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20日晚間，振東製藥（300158.SZ）收到深交所問詢函，要求其補充說明銷售費用、應收賬款、預付賬款、信託理財產品等問題。

振東製藥是山西省長治市的一家制藥企業，主營業務爲種子種苗撫育、種植、加工、倉儲、飲片於一體的中藥材全產業鏈，還覆蓋腫瘤、消化、心腦等仿製藥、創新藥的研發、生產、銷售。振東製藥2011年在創業板掛牌上市，是山西首家創業板上市公司。

山西振東健康產業集團有限公司（下稱“振東集團”）持股振東製藥29.41%。其曾在2018年2月至2021年8月期間，違規佔用振東製藥1.34億元，作爲實控人的李安平以及時任振東製藥財務總監的劉長祿被深交所點名批評，並被處三年不適合擔任上市公司董事、監事、高級管理人員的處分。

4月22日晚，振東製藥公告了李安平卸任董事長一職，他的90後兒子李昆接棒。劉長祿也在同一天辭職。

需要注意的是，因銷售費用高企的問題，振東製藥2019年-2023年連續五年被深交所要求解釋爲何銷售費用如此高。如今這一“老大難”問題又擺在了李昆面前。

銷售費用高企，連續5年被問詢

財報顯示，2023年，振東製藥實現營業收入36.26億元，銷售費用14.76億元。在銷售費用中，服務費、市場運營費10.53億元，職工薪酬2.16億元，同比增加5495.84萬元。

深交所要求振東製藥說明2023年服務費、市場運營費主要支出對象類別構成、前十大支付對象的名稱、註冊地址、註冊電話、註冊郵箱，註冊時間、註冊資本、參保人數、交易金額，出資股東、董監高情況，與公司董監高、控股股東是否存在關聯關係，交易對價是否公允及判斷依據，相關款項支付協議約定支付時點、實際支付時點、是否存在提前付款的情形，相關付款安排是否具備商業合理性，是否存在控股股東通過服務商實施資金佔用的行爲。

此外，振東製藥還被要求詳細說明公司銷售費用相關職工薪酬政策、總額構成、每月發放薪酬金額、每月在職領薪人數、人均薪酬及波動原因，是否存在支出對象非公司在職人員的情形，是否存在控股股東員工在公司領薪的情形。

從2019年開始，振東製藥每年都需要向深交所解釋爲何銷售費用如此高昂的問題。

財報顯示，2019年-2023年，振東製藥的銷售費用分別約爲21.73億元、22.22億元、22.7億元、15.18億元和14.76億元，佔營收的比例分別爲49.40%、45.83%、44.56%、40.7%、40.7%。

在振東製藥2022年支出的銷售費用中，服務費、市場運營費爲11.17億元，佔營收比重達到30%。照此計算，2022年振東製藥平均每天的服務費、市場運營費開支爲306萬元。深交所要求其說明主要支出對象類別構成及是否存在控股股東通過服務商實施資金佔用的行爲、是否存在違規返利等情況。

振東製藥在回覆函中給出服務費和市場運營費相關細節，稱不存在違規返利的情形。振東製藥同時表示，相關支出保證了產品的銷售並促進了銷售的增長。例如，達霏欣米諾地爾搽劑2022年的銷售收入同比增長40.30%，其他多個產品的銷量也有所增長。

直指前十大客戶之謎

問詢函顯示，2023年，振東製藥實現營業收入36.26億元，歸母淨利潤爲-4398.41萬元。其中，藥材種植、銷售業務收入6.97億元，毛利率10.31%。

深交所要求振東製藥說明前十大客戶的名稱、註冊地址、註冊電話、註冊郵箱，註冊時間、註冊資本、參保人數，出資股東、董監高情況，與公司董監高、控股股東是否存在關聯關係，相關客戶獲取方式及渠道，是否屬於新增客戶，交易內容、本期及歷史報告期累計收入確認金額、期初應收款餘額、回款情況、期末應收款餘額、賬齡、信用期、壞賬準備計提情況，函證情況、已採取的審計程序和獲取的審計證據；前二十大供應商與客戶中是否存在重疊情形；進一步提供藥材種植、銷售業務的相關情況。

事實上，振東製藥的客戶身份一直爭議不斷。

振東製藥此前披露的2022年銷售費用前十大支付對象中，第一家爲關聯公司振東健康，支付金額約6414.36萬元。數據顯示，振東製藥2022年前十大支付對象交易金額總計約爲2.4億元。這也意味着，光振東健康一家的銷售費用就佔比近3成。

另外，還有三家支付對象的原實控人疑似爲振東製藥前員工。這三家支付對象分別長治誠聚康企業管理諮詢服務有限公司（下稱“誠聚康”）、長治市聖悅齊企業管理諮詢服務有限責任公司和長治泓愷葉晟企業營銷策劃有限公司。

這三家公司成立時間相近、註冊地址相近、郵箱一致，都在2022年9月變更了法定代表人、投資人。據媒體報道，上述三家公司的原始股東，以及誠聚康的法定代表人景亞男與振東製藥的大區負責人存在重名的情況，疑似均爲振東製藥員工。2021年、2022年，振東製藥向這三家公司支付的服務費合計逾億元。

時代週報記者查詢發現，振東製藥近三年披露了超過50家銷售費用支付對象企業，其中不少公司已註銷，還有多家企業用的是同一註冊地址，且有相當一部分公司參保人員爲零。

除前十大客戶外，深交所還關注到振東製藥應收帳款前五大對象、預付賬款以及控股股東資金佔用等問題。

問詢函顯示，2023年末，振東製藥應收賬款餘額爲8.58億元，3年以上應收賬款餘額2.03億元，其他應收款賬面餘額7863.8萬元，3年以上應收賬款餘額3446.66萬元。

對此，深交所要求振東製藥分別補充說明3年以上應收賬款、其他應收賬款的前五大對象名稱、註冊資本、參保人數、出資股東、董監高情況，與公司董監高、控股股東是否存在關聯關係，交易內容、交易金額、信用期、壞賬準備計提情況，公司採取的追償措施、是否已提起訴訟、與對方協商的後續付款安排。

2023年末，振東製藥預付賬款餘額爲9959.71萬元，其他非流動資產中預付設備工程、開發支出款及投資款1.31億元。深交所要求振東製藥補充說明與上述交易對方的歷史合作情況、交易內容、合作模式、預付原因、結算時間，相關安排是否符合商業慣例，結算時間是否與同行業上市公司存在較大差異，交易對方是否與公司實際控制人及其關聯方存在關聯關係；自查並說明報告期發生額在1000萬以上各類預付款的預付對象名稱、註冊資本、參保人數、出資股東、董監高情況，與你公司董監高、控股股東是否存在關聯關係，交易內容、預付原因、預付時點、結算時點，是否已履行相應審議程序和信息披露義務，是否存在資金佔用情形。

2024年4月12日，振東製藥披露公告稱，2019年至2022年期間，公司控股股東通過平順縣龍碩種植專業合作社、山西金都商貿有限公司、長治縣成誠農產品開發有限公司等多個主體實施資金佔用。深交所要求振東製藥請年審會計師結合公司前次披露的多個配合資金佔用主體的股東、董監高、註冊信息等，覈查是否與3年以上應收賬款、其他應收賬款的前五大客戶、預付賬款、其他非流動資產中預付款、銷售費用的前五大支付對象存在關聯關係，如是，應說明相關交易的發生背景、交易內容、收付款安排及其商業合理性，是否存在明顯異常。

此外，2023年，振東製藥與北京振東健康科技有限公司、山西振東安裝裝飾工程有限公司、山西振東五和醫養堂股份有限公司、山西振東建築工程有限公司累計發生關聯交易1.02億元。深交所要求振東製藥說明上述關聯交易定價的公允性。

（文章來源：時代週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