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當問到衆多身份當中目前哪一個最重要時,張宇識選擇了老師這個身份,“因爲這個是主要工作,過程中當然也能結合一些脫口秀的東西,就重要程度來講還是老師教學這塊兒最重要。在《相聲有新人》節目上表演的兩場科學脫口秀讓張宇識開始被更多的人知道。

去年7月份,張宇識調入民大任教,這意味着在他的人生履歷表上將增添一箇中央民族大學講師的身份。

“我是北大博士畢業,很多人說我是學霸,我覺得我其實不僅是學霸,各方面都是霸。北大本科雙學位、理學博士、優秀學生幹部、影視編劇、會三種西洋樂器、能打跆拳道、青年科學家。

穿着帶有彩色塗鴉的黑T恤,張宇識站在《相聲有新人》的舞臺上,這段話已經成爲他的固定開場白了。《我是科學家》這個節目是他參加第二輪比賽的前兩天新寫出的。雖說是新段子,但他表演得卻很流暢,隨着講述內容的變化,他的臉上還會配合着呈現出各種不同的表情。包袱接連地抖出,場內的氣氛變得歡快起來。

“你現在能抓到一些熱門的話題,但是你非常聰明在這個作品中植入了你最擅長的科學元素,這是你聰明過人之處;而且你最會利用自己的風格……”張國立在對戰結束後給出了這樣的評價。在《相聲有新人》節目上表演的兩場科學脫口秀讓張宇識開始被更多的人知道。作爲“理工哏”相聲、科學脫口秀的創始人,他原創的科普相聲作品被新華網官方微博發佈,單部作品最高點擊量達400餘萬次,並被《科技日報》等多家媒體及中國科技網首頁“人物·故事”專欄報道。

每個人或許都有很多面,在不同的時刻扮演着不同的角色。而多重身份這一特點在張宇識身上體現得更爲明顯,每一種身份都是張宇識,而每一種身份又都不能代表張宇識。而在衆多的身份當中,民大老師或許是張宇識最喜歡的身份。

選擇是一個新的開始

人生在不同階段會面臨不同的選擇,來民大當一位老師對張宇識來說或許是一個新的開始將上課比作一場大型演出的張宇識一直以來對教學都很感興趣,“比較願意到高校工作,教學正好可以結合我的特長,可以把脫口秀的各種東西都結合起來。”

去年三、四月份的時候,張宇識在查看各高校的招聘信息時恰好看到民大正在招聘老師就報了名。他正式調入民大則是在錄製《相聲有新人》第一期之後。當問到衆多身份當中目前哪一個最重要時,張宇識選擇了老師這個身份,“因爲這個是主要工作,過程中當然也能結合一些脫口秀的東西,就重要程度來講還是老師教學這塊兒最重要。”

來到民大的一年多里,張宇識用“自由”這兩個字概括了對民大的印象。不同於以往按部就班的工作,民大給了他比較大的自由發展空間,讓他有機會去做一些自己擅長的項目。這一點讓張宇識感到很開心,讓他在從事喜歡的工作的同時還擁有了更多屬於自己的可以自由支配的時間。因而他說現在自己特別珍惜民大這個可以自由發展的平臺。現在的他白天做實驗,晚上寫脫口秀的稿子,用他自己的話來說就是“白天偏向於學術,晚上偏向於喜劇。”張宇識的教學工作將在下學期真正開展,但在此之前,張宇識已經設好了目標:“爭取把這個課打造成一個文科生也愛聽的課。”說這句話的時候,張宇識很認真。

“課堂其實也是一場大型演出,一次演三個小時。”

如今,張宇識的課還未出現在民大的公共選修課程中,但“文科生都喜歡聽的課”這個說法聽上去似乎很吸引人。“演出是調動觀衆情緒,上課就是調動學生情緒,調動學生的注意力。讓學生能高興起來,也能在這個過程中產生興趣,並爭取學到一些東西。”張宇識這麼說到。

當談起蒙曼老師時,張宇識笑着說“我當然希望能達到蒙曼老師的那個高度,但現在來看還是差得很遠,我應該找機會去找蒙曼老師學習學習,而且在教學上,蒙曼老師肯定有她的經驗。” 明瞭自己的目標與學習的榜樣,在這場新的征程開始前,他已經在心中建好了路。

張宇識老師

情之所起,一往而深

一個人的際遇往往充滿了巧合,不知道在什麼時候就埋下了伏筆,在不斷地嘗試之後,兜兜轉轉又回到興趣的原點。

如果回到剛進大學校門的時候,張宇識或許從來都不會想到多年以後自己將和科學脫口秀緊密地聯繫在一起。在大二分專業的那一年,他根據自己的興趣選了微電子專業。大學的前三年,張宇識一邊忙着各種學生工作事宜,一邊準備着出國。因爲北京大學沒有通宵自習室,所以他經常和同學一起到學校對面的飯店自習。在方桌前擺好了資料,不知不覺學到半夜就餓了。充當學習桌的飯桌、半夜的月色還有伴隨着充實的學習而來的飢餓感已經成爲張宇識大學生活的獨特記憶。

然而在大三暑假,他改變了出國的想法。“我去了美國一趟,做了兩個月的暑期科研,覺得好像不太合適,國外屬於適合你專心地做一件事,做學術,但我這屬於興趣比較多,想做很多事,在國外的話就沒那麼多機會,因爲我想在多個方面都發展發展,所以後來就沒有出國。”當回想起自己將脫口秀與科普結合起來的契機時,張宇識談到在中科院電子所工作時他把國家政策編成相聲,用脫口秀的方式講黨課。後來便萌生了將自己的專業與脫口秀結合的想法。從此一發不可收拾,白天做科研,晚上就在家裏寫脫口秀的稿子。

張宇識真正地將科普與脫口秀結合是在去年年初,而對相聲和評書的接觸最早可以追溯到童年時期。“因爲小時候的幼兒園在我們家樓下,我爸他也是在高校工作,家屬樓一樓就是幼兒園,二樓就是我家,所以有時候中午的時候,我爸回家聽評書,我在幼兒園就會隱約聽到。”受到父親的影響,張宇識從小就對相聲和評書很感興趣,聽得多了便慢慢產生了創作的慾望,在聯歡會上他會根據聽的內容並結合班裏發生的事情編一些類似的段子。

而評書也陪伴了張宇識整個青少年時期,小學跟着同桌一起在上課的時候偷偷聽,高中運動會的時候他會戴着耳機把這一天收音機裏各時段的評書都聽一遍。評書、脫口秀或者講課,張宇識認爲它們都是有共通性的,需要儘可能地吸引觀衆的注意力、調動觀衆情緒來達到一些效果。張宇識從小就很喜歡這種表達形式,因而無論是站在舞臺上的他還是站在講臺上的他都是幸福的。

實驗中的張宇識

小荷才露尖尖角

在這個紛繁的世界,張宇識能清楚地認識自己所處的位置。他知道如今的自己站在奔跑的起點,一切纔剛剛開始。

當問起是否覺得自己成功時,張宇識笑了笑,“我現在肯定是不算的,我這纔剛剛是起步階段。”如果說現在是張宇識事業的起步階段,那《相聲有新人》便是這個階段的一個強有力的助推器。

《相聲有新人》播出後,張宇識收穫了不少粉絲。有一次張宇識坐出租車,司機說什麼也不收錢。

而當初參加《相聲有新人》,他的想法也很簡單,“網絡上講了又沒人看,我就想着藉着這個大的平臺進行科普。”深知自己的段子是脫口秀,“只能算廣義的相聲,而不是傳統相聲”,他本以爲自己第一輪就會淘汰。“我覺得,郭老師在嘛,他本身肯定不會讓脫口秀演員進的太多吧。”對於自己的成功晉級,他戲稱“可能在設計的時候本來就沒想讓我淘汰,所以就讓我第二輪又講了一段。”而更意外的是,第一輪講了一年左右的作品效果不如第二輪只准備了一天的作品。如今想來,原因在於“科學元素結合了生活中的內容”。

有人喜歡便有人質疑。《相聲有新人》播出後也有不少人針對相聲本身的定義展開了爭論。在他看來,“相聲不同人有不同的理解。其實沒什麼可爭的,保持自己的觀點就行了。” 而對於節目來說,“爭議多了看的人就多了”。而當問到他是否會表達自己觀點的時候,他告訴我們“沒有必要來爭這個事,跟人討論表達觀點是好的,但是過多的爭論就沒有必要。”

這個在粉絲和觀衆們看來外表呆萌內心睿智的“各種霸”,在生活中卻還是個“抑鬱的喜劇演員”。“聽說喜劇演員內心都比較抑鬱。我其實幸福感也沒有太高,我其實經常抑鬱。”但與喜劇演員因爲“觀衆不笑”而備受打擊逐漸抑鬱不同的是,張宇識的抑鬱更多是焦慮,焦慮自己的“成果達不到”,目標達不到。至於說喜劇和脫口秀,剛剛起步的他倒是很淡然,“畢竟我不是靠這個喫飯嘛,如果演不好,以後再慢慢來唄。”

張宇識《相聲有新人》,掃碼可觀看

“野心”是褒義詞

沒有人從一開始就很清楚自己要走的路,但貴在明瞭自己想要怎樣的生活與未來。在一個容易迷茫的時代,張宇識一直都很清楚自己的特質,因爲足夠了解自己,所以他似乎總能在多條道路中準確又果斷地選擇出最適合自己的一條。

“我覺得成功就是獲得自己想要的吧。就是說你自己覺得自己成功就是成功,如果自己想要的不多,然後都獲得到了就是成功;如果自己想要的多,然後又沒有獲得到,那就是不成功。我覺得是個人理解,不要太在意別人的評判。你自己覺得成功就是成功。”

在張宇識這裏或許“野心”是一個褒義詞。當問到想要的生活方式時,張宇識說“我是想要成果多的,影響力大的。如果你想過這樣的生活就肯定安逸不了,就肯定會累。而且並不是你有了什麼成就之後就可以輕鬆了。這條路是一條不歸路,你會越來越累,肯定是這樣,就是你成果多了,還會想更多,所以會更累。因爲其實你小時候累的人,你長大後反而更累,因爲他肯定總想追求成果啊之類的。”這大概可以看作是張宇識對自己的概括,而他也確實在這條“不歸路”上越走越遠。

在北大期間他先後從事了20餘項學生工作,忙工作的同時也沒有中斷過學習,從本科開始在國際頂級會議和期刊發表多篇第一作者論文及進行口頭報告,並獲得美國物理聯合會旗下期刊年度最佳論文提名,他原創並拍攝情景喜劇《玩笑實驗室》《紅旗歡樂頌》被人民網首頁、北京電視臺等報道推薦。他坦言雖然勞累但也並不後悔這樣過完自己的大學生活。

來到民大以後,他在準備日後的教學工作的同時也努力平衡着多個身份的事務。“每個時間段都有可以珍惜的平臺。現在我也特別珍惜這個可以自由發展的平臺。我現在其實也特別累,所有的事情都是自己安排,所以就會使勁擠這個時間。”因爲珍惜當下所擁有的資源,所以張宇識時刻都保持着奮力追逐的狀態。

張宇識畢業照

遠方不在天邊外

把理想與現實結合,並“逐漸往理想上面靠”,成爲張宇識生活的方向雖然他把人生的奮鬥比作打怪通關,但他卻從來不玩遊戲,甚至戲謔“我的觀點裏,除了打遊戲之外都是正事”。在訪談中他反覆向我們強調珍惜時間、珍惜資源。“儘量多做一些事情,多學一些東西,讓自己的生活充實起來”。

談到未來是會選擇專攻一個身份還是會選在在不同領域遍地開花,他的回答是“多種身份並行吧”。科普脫口秀演員、教師、科學家、編劇……這些標籤將會在未來幾年內繼續與他相伴。多重身份、多重責任,在他看來似乎已經成爲了習慣。初中高中時期在學習之外,他還學習樂器、跆拳道;大學時期,除了學習還有各種社團和學生工作。而多年來,對於平衡不同工作,他認同不同的工作內容會佔用自己的精力,存在顧此失彼的現象。

同時,張宇識還提到了“邊際遞減效應”這個規律。“科研很多時候不是你使勁做就能做出來的,有時候需要一些靈感啊、機會啊,還有一些別的東西。做個別的事,突然就有了靈感,換換腦子的感覺。這樣的話,他或多或少會受一些影響並且影響不是很大。”爲了使每一個事情都能做好,他也總結出自己的一套順口溜“安排整體框架,時間緊湊規劃。尋求合適方法,避免效率低下。”

但說起來容易做起來難。在如今快節奏的生活方式下,張宇識跟我們大多數人一樣,他也會焦慮,有時候也會困惑“到底每一塊花多大精力,不是很確定到底花大量時間在科研上還是花大量時間在科普上。”完不成自己當天的工作,他也會跟我們一樣經常熬夜,“現在經常是2點睡,早上沒事多睡會,有事就少睡,一般是6小時”。除此之外,他也會像我們一樣,懷揣着一肚子夢想,卻苦於缺乏“伯樂”,找不到機會。

如果站在當下的起點回顧從前,這一路張宇識奮鬥着也疲憊着,但更多還是享受着努力過後的快樂。詩不必在遠方,如果能夠準確地認識自己,明瞭自己要走的路,無論是以何種方式前進,都能夠獲得自己想要的成功

文章轉載自《Minder志》,有修改

文字|熊 豔 崔藝璇

編輯|李謹彤

責編|王 毅

主編|李紅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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