湘西鳳凰|回眸浮生碎夢,空餘彼岸舊影

文/ 莫莉白加點甜

風從東南來,期待落在小鎮裏,我小心翼翼的捧着,留下部分放在陰影裏,任憑五月燙傷我。的確,人們從四面八方而來,踽踽而行,走出一條重複的路,把一些情緒拋下沱江裏,不知去向!

很久以來,我都構思了千萬遍那樣的午後,陽光慵懶地傾瀉下來,我在客棧裏喝着茶,隨手翻着張愛玲的冷漠人生,偶爾探頭,觀如織的人羣,輕嗅一口古鎮的清香。爾後,華燈初上時,執子之手,一晌貪歡。只是,我從未料到故事裏一切都如期而至,唯獨缺少了你,缺少了十指緊扣的纏繞。

初見鳳凰,我便被這座吊腳樓構成的古鎮深深震撼。卸下行李,卸下疲倦,迫不及待的擁抱那灣江水,以及那低矮的“金水橋”。我靜靜地沐浴着清晨的陽光,徜徉在青石小道上,看潺潺的江水穿城而去,就像一串巨龍纏繞古城,緩緩流遠,座座石橋木橋橫橋臥波,依水而建的吊腳樓鱗次櫛比。

湘西鳳凰|回眸浮生碎夢,空餘彼岸舊影

思緒又開始躁動,仿若我就是那個美目盼兮,巧目倩兮的女子,綰着古銅素簪,一襲襦裙,“態濃意遠淑且真,肌理細膩骨肉勻,眉梢眼角藏秀氣,聲音笑貌露溫柔”。倚石橋而息,看流水杳然去,江中的泡沫仿若輕輕起舞,心中有萬般柔情,含情脈脈的吹出一段古韻。

在漫長的路途中,不停的回憶不停的回憶,模糊而凌亂的佈景,生命中不能失而復得的漸漸離我而去的人和事,牢牢的牽絆着,步履艱難。如今,終於能走出這一步,揹負着過往,遠走。

暮地,看到那水車,不由得掩面而笑。之前的胡思亂想全都拋在腦後,如若,我是指如若,我是堂吉訶德,我會不會全副武裝衝上去,刀劍對着風車,和它一戰到底。

肚子已經發出了不滿的咕咕聲,沿着江邊向巷子深處步行,烤螃蟹、雞翅等各種香味混合在一起,臨江邊而坐,喫着魚片米粉,看人來人往,看着少數名族男女滄桑但是堅毅的臉龐,固執的拉着遊客的照相,我心想,她們也是曾經的金花,曾經的佼人僚兮,那年,她們也是易安筆下“倚門回首,卻把青梅嗅”的女子。

湘西鳳凰|回眸浮生碎夢,空餘彼岸舊影

獨自一人在沈從文故居前徘徊了好久,便繼續前行。途中,一位大媽給我辮了彩色的辮子,旁邊若顯得木訥黝黑的婦女小聲的問我是否買花,她花籃裏的真花大多都被氧化了,所以我要了個假花環,結果,她的花環打結了,怎麼都拉不開,唯有剪斷花環上的帶子。我耐心等着,等她取一個給我,等她慢慢補零錢,等她漸漸遠去,依然木訥的表情中多了一絲憂鬱。

清風舞明月,詞韻落心間,蘊含淚光,爲你輕吟。訴不盡往事繁華,忘不掉浮生碎夢,回眸相念,彼岸舊影落寞翩躚。我坐在江邊的青石板上,聽着酒吧傳來的的《最悲歌》,一個人輕輕哼唱。被大人指點來問我是否要買蓮花燈的小女生,圍着我不忍離開。看着江邊洗洗衣服的婦女,以及遠處的高橋,我在等夜色慢慢降臨。

說實話,我去鳳凰,不是爲了豔遇,也不是爲了療傷。人,有時候總會莫名其妙的有一些嚮往,譬如我曾經對西藏無限的神往,甚至夜不夢寐。譬如我曾經爲了尋找一本書,踏遍整個山城大大小小的書屋。

關於鳳凰,我是從沈從文的《我所生長的地方》和《湘行書簡》中得知的,那些密密麻麻的字眼在我的眼前晃動,似乎就像是鳳凰嫋嫋婷婷的裙裾,綻放她的舞姿向我招搖着、嫵媚着。但我與鳳凰的親密接觸,並不是淵源於她的各種風騷。而是,在一個適當的時機,我懷着別樣的心情,一路歡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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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似乎一直在蔓延,等到沱江被各式各樣的燈照明的時候,我便慢慢起身,沿着手工藝小商品一條道回走。我用敬仰的眼光看老人的精美手工,我用挑剔的眼光看浮華掠影,踩着無數人踩踏過的青石小路。驀然回首,那些厚重的時光,成爲了我歲月裏的華光。

等到天明,一聲沉重的嘆息,無法形容那一刻的我,一種被抽空的感覺,有一瞬間的空白,我不知所措,我真的離開了,我確信我能再和鳳凰相見。

清晨涼如水,清風吹起凌亂的頭髮,撫着輕輕柔柔的髮絲,是誰說,女人飛舞的長髮風情萬種!幾年前短髮的時候刻意想把頭髮蓄長,這麼些年,忙着忙着,就無暇顧及了,任由它蔓延生長。現在已經長髮及腰,我又想起了你。只是我始終是一個人,一個自由身。

人若一旦愛了,一顆心就能百轉千回,像山城的小河道,彎彎曲曲衍生出無限纏綿。鳳凰的花樹都沒有萌發的意思,一切都無立足之境,你我,還好,沒有後來的抵死纏綿,都是個清淨自在身。而我一路歡歌,景行行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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