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九三七年十月二十一日,日军第二十师团全部投入娘子关作战。

在师团长川岸文三郎的指挥下,日军兵分两路向娘子关发起攻击。娘子关正面防线上中国守军第八十八旅的阵地,当日即被日军突破。

一股日军突入旧关与娘子关之间,切断了通向娘子关的铁路线,令孙连仲和冯钦哉的部队身陷娘子关车站内。这个时候,附近已经没其他部队可以调用,如果让日军继续向前攻击,娘子关的失守近在眼前。黄绍竑在电话里向阎锡山紧急求援,阎锡山正一筹莫展之时,另一个声音在电话里插了进来,阎锡山一听,是第三十八军教导团团长李振西。李团长表示他的部队距娘子关约五十公里,如果现在出发,明天即可赶到战场。阎锡山和黄绍竑同时大喜过望:“这是杨虎城的卫队团,就叫他们开来吧!”

中国陆军第三十八军教导团,原是陕西绥靖公署教导团,是杨虎城储备干部的机构,官兵大多具有初中或高小文化程度。西安事变后,杨虎城被迫出国,陕西绥靖公署被取消,绥署部队被改编为第三十八军,其中的教导团官兵“近三千人,装备很完全,而且都是青年学生,团长李振西尤为勇敢”。

李振西的教导团以一种慷慨赴死的劲头冲了上去。

第二天黎明时分,跑在最前面的一营在快要接近娘子关时,发现了数百名日军骑兵正在生火做饭,营长殷盛义带领全营即刻发起突袭,日军仓皇往回逃,钻进了狭窄的关沟。

李团长根本顾不上这些事,因为二营这时候也冲进了沟内,关沟里一片喊杀厮打声,抬出来的伤员个个血肉模糊,惨不忍睹。

关沟有二十华里长,两边是悬崖陡壁,几千敌人挤在沟内,骑兵、炮兵、辎重兵和战车把道路都塞住了。尽管敌人挤着向后退,由于受地形的限制,我们也攻不动。

李团长决定改变死拼的战术,集中火力,把狭窄的关沟变成日军的一口活棺材。具体战法是:以营为单位,将每营的四十八挺轻机枪和八挺重机枪集中起来,再分成四个火力突击组,每组四十多人为一个冲击波。午后,步兵突击组在机枪的掩护下向关沟发起了冲击,一个组伤亡太大,就换上另一个组,一波接一波决不中断。

战至黄昏,钻进沟里的日军第七十八联队及骑兵大队、炮兵大队、战车大队,“被我第一、第二两营歼灭殆尽,关沟里乱七八糟地摆着几十辆敌人自己炸毁的炮车、辎重车,躺着二百多匹马,还有几百支机枪、步枪。敌人的尸体还在燃烧着。我团伤亡了五六百人。黄昏后,教导团完全控制了旧关,残敌退到关外的山上”。

控制了旧关,李团长分析日军肯定会来增援:“今晚我们不把敌人撵走,明天敌人就会把我们撵走。与其待在这条死胡同里等死,倒不如干脆出去拼一下,成则可保旧关,失败也会叫敌人付出极大的代价。”

冯钦哉惊讶于教导团年轻官兵的慨然血性,立即承诺每夺回一个山头赏大洋五千,决不失言。

这是一次连日军都没想到的局部反击。

夜色之中,教导团官兵杀声震天,日军尚未反应过来,大刀就砍在了他们头上。彻夜的激战,李振西团又付出了三百多人伤亡的代价,但是中国官兵居然连续拿下了八座山头。报捷电话传到指挥部,冯钦哉既惊喜又因为奖赏大洋的承诺感到为难。

但是,自二十二日起,日军对娘子关的攻击更加猛烈。包括教导团在内的中国守军各阵地都出现了肉搏战。第三十师的阵地被日军突破,该师一七八团被日军包围于北峪。第二十七师第七十九旅伤亡甚重,被迫阵地后移。李振西的教导团在阵地上死守不退,伤亡殆尽时才接到换防的命令。

教导团的三千官兵都是学生兵,读过书的军人应该知道中国先人曾留下“青山处处埋忠骨”的诗句。教导团在娘子关战斗三天,活下来的官兵仅剩几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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