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们生活在一个以城市为主的世界。到2030年,全球66%的人口将集中在城市,占据全球土地3%的面积。而在城市规模差异如此大的情况下,我们能得到哪些关于城市居民生活质量的信息呢?新研究表明,当我们优先考虑人们使用公共设施和机会平等的情况,而不仅是经济增长时,城市规模和人口分布显得尤为重要。

在美国和澳大利亚,城市越大,不公平的现象越严重。这是因为高收入和财富集中在较大城市,从而引发空间公正问题,例如住房成本高,低收入居民获得便利设施的机会不足。这表明国家不能只关注城市最大规模化发展,也应该看到其他规模城市发展的可能性。此外,城市的发展和增长不能仅以国内生产总值(国内总产值)的高低来衡量,也要考虑其分配情况,例如收入分配,住房存量和获取公共服务的机会。一个大规模的全球都市,在国内生产总值比重不断上升的情况下,却存在恶劣的情况,让大多数人承受着高住房成本和过长的通勤时间。

为什么关注大城市?

城市规模发展越来越大是一个全球性的现象。到本世纪中叶,悉尼和墨尔本的人口预计将达到800万。大城市通常被认为是创新驱动力,财富生产者和国家的经济引擎。人们把重点放在企业和人口聚集的大城市所带来的财富和集聚经济效应,导致收入分配被忽视。在先前的研究中,我们发现大城市的收入分配更加不平等。

大城市居民收入比例失调,这不仅指高收入者和低收入者之间收入差距的问题,还包括高收入者排挤或取代低收入者的现象。实践性证据表明,传统指标无法体现这些问题。

那么澳大利亚和美国的城市相比,情况如何呢?

我们的新研究分析了澳大利亚和美国的所有城市,结果显示大城市的高收入者比例和高住房成本呈现畸形状态

我们使用地理浓度去检测这一结果,通过区位商(LQ)来分析。将城市居民收入或住房成本与全国平均水平相除,得到的LQ值越高意味着城市在该租金区域的密度高于全国平均水平。注意以下条形图中最大城市和最小城市截然不同的差异效果。特别是悉尼,情况很糟糕。

大城市租金区位商

条形图显示了,该城市租金占家庭支出比例与国家平均水平相比所计算出的区位商(LQ)。数值高于LQ = 1,表明该城市的住房成本集中在某个金额区间的密度大于全国平均水平。

来源:城市规模排名以2011年人口普查数据为准。条形图包含2011年的19个租金区间,最低(每周$ 1-74)至最高(每周> 650美元)。在大城市中,租金越高,区位商相应也越高,这意味着,在越大的城市租房,成本越高。而阿德莱德是个例外。而与悉尼相比,墨尔本的情况显然好很多。

小城市租金区位商

条形图显示了每个租金类别中,家庭比例与全国该类别家庭比例相比所计算的区位商(LQ)。数值高于LQ = 1的表明该租金区间集中在城市的情况高于全国平均水平。

来源:城市规模排名以2011年人口普查数据为准。条形图包含2011年的19个租金区间,最低(每周$ 1-74)至最高(每周> 650美元)。

但这种结果不是显而易见的吗?大城市一直有更高的生活成本,不是吗?基尼系数作为衡量地区收入差距的常用指标,也难免忽略以下两个不易察觉的影响。

首先,我们无法从基尼系数的结果看到高收入者排挤低收入者的现象。低收入者无法参与衡量这一加剧不平等程度的现象。其次,大城市似乎不会对任何一个人产生有害后果。只有低收入者才会面临这种劣势,因为在一个大规模高成本城市,低收入者比同一城市的高收入者和中小城市的其他所有收入者生活情况都更差。然而,由于规模最大的城市拥有最好的设施和服务,所以这些最好的资源也只有高收入者才能享受。

这些发现有什么意义?

该研究指出我们需要一些观念上的转变。

1.重新概念化不平等

认为不平等是指“收入不平等”的想法比较狭隘。除了收入的不平等,个人获得资源,享受生活所需的设施以及获得幸福的能力的差异也是不平等的重要表现。再者,城市生活成本更高,应该确保所有居民都能获得便利,而不仅仅是高收入者。

2.重新定义供求关系

在大城市,房地产投资增长带来了住房供应与具体需求的差异。即使市场有大量的豪宅,豪华公寓和物业资源,居民仍没有足够的经济支持住上好房子。这也使得财富集中在少数人的手中。此外,有能力支付资源的高收入者会抬高价格,导致低收入者处境更加艰难。因此,支付住房的能力成为影响大城市居民幸福的决定性因素。城市越大,纠正这种供求不匹配的责任也越大。

3.重新规划和设计

这些发展会影响社区在城市设计和规划中发挥真正价值的能力。以高收入者为主的社区,其决策也很难顾及所有人群的需求。而低收入群体在决策中的缺失可能导致诸如隔离,流离失所或两极分化等情况。

当城市里少数人收入和生活成本开始不成比例地增长时,居民的负担能力,资源可及性和社会空间正义就成为重要的城市政策问题。

城市规模的扩大提供了前进的道路

杰弗里韦斯特(Geoffrey West)在他的书中写道:

“世界上的大都市促进了人与人之间的互动,那些不可思议的灵魂和思想在这里遇见,碰撞,成为创新和激情的源泉,也是大都市坚韧和成功的主要原因。”

然而,这些大都市也是贫穷和不公正最严重的地方。大量不同规模的城市,以多样化,专业化的经济功能平衡发展,可以维持创新所需,而更重要的是这种多样化的发展能带来更广泛的公平。

在绝对人口数量方面,像东京,上海和德里,城市人口就已经超过澳大利亚国家总人口:但我们关注的不是城市人口的数量,而是把重点放在他们人口的分布上。澳大利亚是一个失“中”城市的国家:有许多人口高达50万小城市,几乎没有中等城市(50万到100万),还有三个大城市和两个超大型城市,不过,接近40%的澳大利亚人都生活在悉尼和墨尔本。

我们的研究结果表明,人口都集中在极少数城市地区是不可取的。相反,我们必须规划各种规模的城市得以发展,增加人们选择生活和工作地的可能性。不管个人收入如何,每个人都可以拥有体面的生活,如此而言,公平规划城市的发展也就显得至关重要了。

译文出处

The Conversation. Aim for Cities of All Sizes to Give Everyone a Fair Go. 

https://theconversation.com/aim-for-cities-of-all-sizes-to-give-everyone-a-fair-go-94657.2018-06-15

翻译 | 陈宝华

校对 | 郭   慧

编辑 | 赵一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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