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圣节降温的时候我穿了个黑袍子, 潇洒地围上波西米亚长穗子披肩, 下班时在电梯里遇到穿着外套的同事她问我还不走吗? 继而发现我就穿了这么点, 马上就保暖问题展开电梯五分钟社交。 她说她已经穿上了棉毛裤, 特别怕冷。

我心中有点悲凉, 难道中年妇女在一起就不能上进的聊聊我身上这件设计师出品的大袍子是如何有气质! 衣服的功能除了保暖就是保暖吗?

当时我还云淡风轻地说我基本不穿秋裤, 不太习惯。 可想而知地收获一堆巴拉巴拉的唠叨。 出了电梯我一头扎进夜风中瑟瑟发抖。

进入十一月, 北京开始变得越来越冷, 每天从公司走到地铁的那段路真的觉得膝盖冷嗖嗖的, 估计上了年纪的标识就是不愿抗。 热了开空调, 冷了穿棉袄, 饿了就吃。 所以说, 自律的中年人个个都具备当江姐的潜质。 如果闻到肉包子的香味就沦陷的人, 基因里绝对都是叛徒甫志高。

默默地买了两套棉毛裤, 穿上棉毛裤的第一天就觉得好从容, 再也不用和温度做斗争了, 都什么年纪了, 不和天斗。 我的同事和我一样曾经都是不穿秋裤党, 结果今年不但穿了秋裤, 还置办了长长的羽绒服。上周我们在成都开会, 我还是留了点最后的尊严就是去南方绝对不穿羽绒服, 还没有嘲笑她, 她就自我反省开始感叹岁月不饶人。

上一次去成都是春天,学着像年轻人一样露出脚脖子时髦一下,结果在文殊院喝茶的时候越坐越冷,恨不得把脚揣到怀里捂捂。一路想的就是买个袜子穿上。第二天下雨了更冷, 老实的穿上袜子,等位吃火锅的时候,看到本地小姑娘不但露脚踝基本就是一截小腿。

冬天是照妖镜,这个天气公共交通露脚脖子的,都是二十多岁的,裤脚挽起来心酸地露个彩色袜子的基本是不服老三十以上的,至于四十岁的,早就穿着保暖裤长羽绒了。

我是2002年底来的北京,当时并没有什么长期的打算。 没想到啊, 这一转眼就是十六年, 久得都没有力气感叹自己的漂泊。

今年的八月的某天看电视, 蓦然发现原来在谈奥运会十年,这就十年过去了,当年申奥成功的夜晚在深圳和同事吃饭,我当时说我得去北京工作,去看奥运会,08年的时候搬进自己的房子,当时很多人说我冲动了,奥运会后房价会跌。

我的熊猫头发夹还在,依然喜欢舍不得送给侄女。

九月的时候参加了中学同学聚会, 二三十岁的时候忙着认识新的朋友尝试新鲜事物, 说实话想不起以前的青涩岁月, 而且也不愿意去想, 总觉的彼时的自己正在最好的年华: 年轻, 漂亮,能干, 尽在自己掌握的那种感觉很是美好。 那时候, 很少想起从前。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 少年时的张狂逐渐开始浮现在自己的脑海, 那些旧时的人和事开始变得清晰。 许是都到了怀旧的年纪, 同学聚会开始变得多了起来。 明知道人开始念旧的时候就是开始老了, 但世上能有几个堂吉柯德去和风车执拗。而且就算你去斗, 也只能算是个不服老的中年人。

皮囊和功名到了现在基本是身外之物, 可能你是个显得年轻的中年人, 可能他是个有点老相的中年人, 同学在一起的时候, 真实的犹如失去美颜功能的相机,不用装的时候简直有种废掉武功的感觉。

朋友说人生就是个漏斗, 越到后面速度越快, 一年一年简直就是一眨眼的功夫。真如歌中唱的那般, 少年时候的天总是很蓝,日子总过的很慢。短短的一个学期或者一个学年的记忆会伴随一辈子的放不下。回忆时脑海里浮现的也都是慢镜头, 依然能清楚地记得你的笑容。 如此清晰而有细节感。

一把年纪再谈和青春和解有点做作, 但坦然面对旧日时光的确让自己变得轻松。 不再去谈什么友谊地久天长。 再见亦是亲爱的同学。

天气预报说2018年的最后几天迎接我们的是断崖式降温, 明天穿什么? 默默地翻出长羽绒和棉毛裤。 就此搁笔, 我得把我的老棉鞋翻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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