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魅書》致讀者:

連載已近三年,1、印度埃及南非遊記;2、《水魅》《餘威》長篇小說;3、《德國刀》《阻擊戰》《老石》《綜合格鬥》中短篇小說;4、隨筆散文;5、就是現在將發的審讀意見。每年,我審讀書稿若干,感概不少。對許多讀者來說,這文體很少見面。今天,我選擇部分審讀意見曬一曬,一瞭解了文體,二對照小說閱讀加深理解。其中,有獲得矛盾文學獎的作品,有獲得茅獎作家的作品,有改編電視劇熱播的作品,當然也有沒在我們社出版的作品。

———以下是審讀連載之 長篇小說《九嶷山戀歌》審讀意見 正文部分———

首先,我說這部小說的篇名要改。還是不用“戀歌”這類字眼好。這類字眼常常出現在民間文學裏。這是一部地道的現實主義小說,一部純文學作品。

第二,作品的開頭要更精練,青少年時代生活只要表現人物在成長過程的一個線索就行。而且最好設計一個更抓人的情節,其餘該表現的放到後面表現。

我寫這個審讀意見與往常不同,是先寫“意見”,即作品確鑿需要修改之處,而不是先寫肯定的東西。爲什麼?因爲對這部小說,我要肯定的東西比較多,需要把重心放在後面。後面寫肯定的,但也有些要商榷的東西就與肯定的東西一道說。

首先,這部作品純粹白描,語言上白得很,幾乎找不到一個華麗字眼。這是九嶷山上的一捧清泉,沒一絲當代語言塵埃,沒一絲文人語言塵埃。清冽得舌不留味。這在當下文壇的小說中是很少見的。是長處,不是短處。當然,也可以用更高標準要求,那就是語言不算很優美。因爲文學語言的優美也是文學的一種功能,一種審美的功能。但對於非文學專業的作者,不用這個標準也罷。

其次,小說的結構已經基本完整,基本勻稱,沒有累贅。除開頭以及結尾還需要一些更精練的操作。對一位寫作長篇小說並非經驗豐富的作者來說,也算難得。

第三是很值得一說的對南方農村文革時期的敘事(這佔作品相當大的篇幅)。今下文藝作品(尤以影視劇爲甚),對待文革時期的人和事,妖魔化,概念化,簡單化,常常令人不屑一瞥。《九嶷山》就像真實屹立在中國大地上的九嶷山,巍然地真實與自我,不同流俗。文革時代的農村,人民的積極性,人民的創造性永遠是佔主體地位的。妖魔化,概念化,一是對人民這個歷史的主人缺少了解,二是對人民這個歷史主體的傲慢顛覆。有些人總以爲歷史是精英創造的,是無視人民、蔑視人民的精英創造的。這是當代精英文化、精英思想的毒竈之所在。《九嶷山》對被顛覆的東西進行再顛覆,這是值得肯定的。當然,它對文革的農村生活也進行了批判,只是說這種批判的力度還不夠。但那不是大問題。它有對這個問題的很好的反思,這種反思不是空洞的,不是簡單化概念化的。它的反思是放在人物的心靈世界裏進行的,是放在人物的成長軌跡中進行的,是自然的,可信的,甚至可親的。這種反思或曰批判當然由主人翁福田來完成,並且因爲他的遠走廣東的成功經歷,完成了這個反思並由此實現了對改革開放的禮讚。這條路徑再次展現了真實於生活本身的文學所必然具有的力量。

第四,這個小說的人物塑造很有意思。基本是三個人物,福田,花花,秀秀。當然還有小梅,李書記等二類形象。財旺是用於反襯的人物。這個人物也不完全是用於陪襯的。說說福田、花花、秀秀。他們在文學個性方面有較大的相似處,善良,誠實,等等。福田作爲一村之主,一家之主,在辛勤勞動中善於思考,着眼現實,積極發展,爲那個村莊,那片土地,那羣民衆,至始至終貢獻着。這些都沒有特異之處。特別的是,花花和秀秀實際上共有一位丈夫,那就是福田。這種人物結構,似乎有悖於中國的倫理、法律,但這層關係,卻被人物的真實性、生活的真實性不動聲色地掩蔽掉了。它使得人們不必去從倫理法律層面考究這樣的生存狀態,反而對這種狀態予以默許甚至稱讚。作品對這層關係的敘事極其細膩,逼真,似無一絲造作。可謂難能可貴。作品做出這樣的部署,也許與九嶷山娥皇女英的歷史傳說有關。雖說這種創作動因有些勉爲其難,但從現在作品狀態看,不僅沒有失敗,反而可算一道成功烹製的特色菜餚,色香味都很不錯。

第五,實際就是人物塑造的審美取向。福田、花花、秀秀三人,作者將他們視爲純美之人,是可以認可的。

從文學性來看,書稿是達到出版水平的,但市場問題,出版社自有考慮。

世界地理地標南非好望角(本文作者拍攝圖文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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