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宇文泰不在长安,宇文护所要做的最要紧的事就是令几个柱国大将军同心同德共辅国政,听从宇文氏号令。宇文泰最深的隐忧以及他的尴尬只有宇文护看得最清楚。

云姜不再多问,反接了刚才宇文护的话题问道,“大司徒说有要紧事,还未说是何事?”

宇文护原本不过是怕云姜不见,找个借口而已。叔父的信里虽未有提及,但隐约露出了对叱奴夫人的赏识、赞许,竟然有令她辅佐世子之意。这不免让宇文护在惊愕之间潜意识里有了些轻微的敌意。

宇文护想知道,云姜究竟有没有佐政之资。

要说起来,他的要紧事太多了,件件都为难。

“夫人可知道,叔父令人送信给我。”宇文护忖度着说,“叔父在潼关,欲调府兵与齐军一战。可如今,调兵之权都在大司马独孤如愿手里……”

他没再往下说,但是为难的处境也就可见一斑了。

原来宇文护理政不过是空有其名而已。他所能做的也就是平衡各种微妙的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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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魏宗室早就被宇文泰打击得凋零下去,无力也无心再生反抗之意。小皇帝元廓父兄皆亡,又年龄尚幼,唯唯诺诺,余事皆不懂。元氏再也不能形成威胁。

倒是宇文泰之前设立的八柱国大将军,到今天各自为政,各有心思。

宇文泰在时,凭其威望尚能弹压得住。宇文泰不在长安,宇文护所要做的最要紧的事就是令几个柱国大将军同心同德共辅国政,听从宇文氏号令。这事的难度比辅政大多了。宇文护确实为难。

只是云姜没想到宇文护会问她这样的事。

想起在潼关,宇文泰突如其来地托付后事。再听宇文护说到眼前情景,云姜心里的寒意都忍不住要让她浑身颤抖。

做一不恰当的假设,假如她的夫君一日有变,谁能来镇得住几位柱国大将军?宇文泰辛苦建立的基业岂不付诸东流?

靠世子宇文觉吗?

云姜猛然心头豁亮,觉得理解了宇文护的一番苦心。宇文护对世子宇文觉如此严恪,正是因为他对宇文氏基业的看重和对宇文觉的厚望。这是宇文护对宇文泰的责任感。

宇文泰最深的隐忧以及他的尴尬只有宇文护看得最清楚。

“大司徒的心思,妾一妇人不能深知,实在是惭愧。”云姜是真的有点惭愧了。虽然心疼世子,但宇文护的严厉未必是坏事。

“夫人何必如此?我与夫人的心思是一样的,都是为了叔父,为了宇文氏。”宇文护虽然一时之间不太能明白云姜怎么忽然变得有些愧悔,但是至少让他看到她的胸襟。他心里倒真对叔父信里说的那些话赞同起来。

“国事无论是内政外患,非妾妇可轻易议论者。”云姜不是那种聪明外露的人,也从来不爱稍有见解就迫不急待地说于人听。

不像有的人,总觉得自己聪明,把别人看得都不及尘土,其实也不过是一凡夫俗子耳。

但云姜并不是在做作。想了想又道,“遣兵之权虽然在大司马,但大司马乃大魏臣子,必以国之社稷为重。大司徒晓之以理,大司马一定肯笑纳。”

这个道理很简单。不管独孤信是不是宇文泰的心腹,至少他是魏臣。周公征战在外,为的都是魏国社稷,独孤信在朝内怎么能不听凭调遣?

几个柱国大将军里于谨、赵贵是宇文泰从来的心腹。

大司空、少师李虎从北朝尚一统时,宇文泰继任贺拔岳的关西大行台就一直不赞成,曾携兵出走,只是后来迫于势又来归。

大司马、少傅独孤信倒不与谁一党。从什么时候开始与宇文泰生了两条心思呢?就是从宇文氏日盛、王思政不受信任、器重被排挤到玉壁开始。

独孤信的性子看似沉静,实际执拗。觉得王思政是个将材,他与王思政又同有旧臣之谊,心里无论如何都接受不了宇文泰嫌弃王思政是孝武帝元修的故旧心腹的态度。

现在回头看,孝武帝及其心腹都一一死去。独孤信心里不能不忌讳。

还有个看似无关紧要,实际举足轻重的人,就是大司寇、少保李弼。李弼也从来不是宇文泰的心腹,但又与李虎不同。李弼也没有任何对宇文氏的不满。他只是忠于社稷的直臣。这反倒好办了。

宇文护心里豁然开朗。暗中咬牙忍痛,只能隐忍,等到能名正言顺的一天再说。但他眼下的处境算是见到了亮处。

从第二日起,大冢宰府里的人都发现,大司徒对世子的管束宽容了许多。而且对世子的照顾处处以叱奴夫人为先。府中祥和之气渐起,连南乔也不得不佩服起云姜来。

魏军终于向着齐地发兵了。

然而大司马独孤信遣出的魏军却并没有如他所愿发到长社城去解东道行台王思政的危困。

魏军到了潼关,被大冢宰宇文泰亲自统率,向着汝南郡行军而去。

王思政,被晒在了长社城。齐军围而不攻,魏军过而不救。

包围长社城的齐军是齐天子高澄遣来的,也就是原来陈元康带来的,从天子御驾亲征的。

而河南道大行台慕容绍宗的带甲二十万也过了颍河,直奔汝水,又扑向了悬瓠城的侯景。

悬瓠城里的侯景,知道齐军已至汝河这次倒没有惊慌。

当宇文泰与高澄在邙山大营相互虚与委蛇的时候,不只是高澄暗中有动作。高澄将兵围长社时,宇文泰也早就令于谨向外送消息。一是给侯景,表示愿受降,可联军伐齐。二就是发回书信给长安,令调府兵;并同时给宇文护密信,讲明齐地战势,欲一举夺河南。

侯景这时也算是魏臣了。古时苏秦为七国之相,如今侯景为梁、魏两国之臣,也算滑稽。

当然,侯景并不会向梁帝上书,说明他已降魏的事。只是他仍记得利用梁帝赋于他的权力。梁帝说过,可“自专行事”,他倒比谁都记得清楚。

他向梁国境内淮扬地区的州郡都晓以谕旨,令各州郡增兵运粮来支持他这个都督河南诸军事的河南郡王。他要准备集结梁帝和宇文泰的力量,再加上他自己,与齐国大战一场。

如果将河南夺到手,别说梁帝或是宇文泰,天下谁敢不以他为尊?

他忽然觉得,如那传言说,“得河南者王天下”,看来也不是空穴来风。

大战初起,齐军欲渡汝河。侯景及所齐集之梁军在汝河边摆起箭阵对着齐军射矢如雨。

欲渡河的慕容绍宗见状便收兵,不令强渡,以免损失过重。

而侯景见齐军收势,便令自己的兵卒分乘小舟,着籘甲,以大盾牌护持,强渡汝水。

慕容绍宗见无法用弓矢取胜,便令军士将驶近了的小舟用钩子钩住无法逃脱,再将燃着了的火把扔上船去。那些兵士身穿的籘甲,手持的盾牌,都是见火就着。盾牌可扔掉,籘甲却不方便脱卸,烧得一片火海。

侯景军再一次被慕容绍宗以火灭之。

高澄在汝河北岸观战,看慕容绍宗和侯景在汝河两岸谁胜谁负。他身边的兵卒并不多,但没想到就在他观战之际,魏军却从齐军身后包抄过来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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