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全國各大圖書館,你只要在明清書架上尋找關於明清史的書籍。關於孟森的《明史講義》和《清史講義》一定會名列其中,並且被借的次數也最頻繁。當你翻閱孟森的這兩本書時,你會發現其中的觀點確實讓人耳目一新,絕對是熟通明清正史的大學者纔能有如此見地。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位大學者,卻在清朝的科舉考試中僅僅考中了秀才,之後屢次試舉而不中。孟森自幼即負大才,還因爲相當有才華讓人看起來有些狂。這讓人很難理解,如此有才華的人爲何連舉人都考不中,而且屢次考都沒考中。在那個時代,縱使你再恃才傲物,滿腹才華,科舉不中也沒有資格狂。看來孟森一輩子就沒有舉人的命,當然比很多人幸運的是,千年的科舉也走到了尾聲,孟森想考也沒機會考了。


清史開山鼻祖,北大授課念講義,無人聽,數年後,學生卻後悔莫及

孟森

孟森並沒有因爲自己考不上舉人而悶悶不樂,更不會有當年洪秀全那種魄力。洪秀全也不是走科舉之路的命,最終連秀才都不是。但人家有魄力,時代不予我科舉功名,我自開科舉取天下士人。這一句不亞於當年陳勝吳廣的那句“王侯將相寧有種乎”的震撼力。洪秀全說到做到,真的就幹起來了,這在當時誰也不會想到甚至連自己的親爹親媽也不會想到自己的孩子有這樣的魄力。老爹老媽都是本分老實的人,兒子卻因幾次秀才不中,就翻起滔天巨浪,誰給的大勇氣,誰給的大魄力。可能就連洪秀全本人都不會想到自己能建立起雄霸南方十四年的太平天國,自己還能當上所謂的天王。

像洪秀全這樣的人物,千萬人中也難出一個,幾百年中也很難找一個。至少後來讓人敬仰的孟森,是沒有洪秀全那種魄力的。孟森也曾從政,也曾想利用預備立憲來挽救即將瓦解的清王朝。事與願違,人人都有一定的魄力和能力,但力挽狂瀾的魄力和能力不是誰都能有的。時代造就一位能拯救時代的人物,那將事先爲這位即將誕生的主角,培養一批可用的配角。每個王朝的開始,每個時代的改變莫不如此,最後的主角只有一個,而配角也不是誰都有資格做的。


清史開山鼻祖,北大授課念講義,無人聽,數年後,學生卻後悔莫及

洪秀全

孟森在政治上,在時代的劇變中,不要說主角,連配角也不是。孟森最終找對了一條路,那就是治史,畢其一生之力,研究前人未研究之史。孟森選擇的是明清史,俗話說研究前秦史靠的是腦子,研究明清史靠的是體力。以一人之力,窮其一生也不可能把明清所有史料通覽一遍,別說深入研究了。孟森到底看了多少關於明清史料,誰也說不清,甚至他自己都不能一一道來。但從他對於明清史精闢獨到的評議和著作中,瞭解到孟森所下的功夫非常人可比,後代人甚至無出其右者。所以,孟森被公認爲近代清史學科的傑出奠基人物。他的著作可以說代表了近代清史學科第一代的最高水平,更是近代清史研究發展的一塊重要里程碑,甚至被稱爲我國近代清史學派的開山祖。

後人研究明清斷代史,也都借鑑和應用孟森的對明清研究的精闢見地。孟森雖然沒有走通科舉之路,但其在治史方面的成就還毫不遜於那些走通科舉之路的士人。孟森雖然沒有走向政治的能力和魄力,但卻有數年如一日治史的耐力。


清史開山鼻祖,北大授課念講義,無人聽,數年後,學生卻後悔莫及

滿洲開國史

1931年,孟森被北京大學聘爲歷史系教授,並講授滿洲開國史。當時離清朝滅亡只相距十九年,但滿洲開國史對於世人卻是相當的陌生。一方面,清朝的統治者有意隱瞞一些入關前的史事,尤其晦澀於滿洲曾是明王朝的地方行政。另一方面,真正詳細記錄下滿洲入關前的檔案,卻被日本學者發現,並運回日本。所以相對於清朝入關前的史事,日本的學者反而比中國的學者研究的要深,要更符合歷史事實。

孟森能在這種情形下首開滿洲開國史可謂是首屈一指,下了大功夫。他會把自己的研究和自己的觀點實實在在的寫在講義上,所以授課的講義上就是他凝聚成的“乾貨”。在北大的課堂上,孟森不喜歡高談闊論,而只是通過讀講義的方式把自己的乾貨傳授給自己的弟子。這就導致去聽他課的學生非常的少,並且在其講課還沒結束時,學生都已散去。但孟森還是堅持自己的授課習慣,第二天依舊拿出準備好的講義一字一句的授課。當然,北大的學生依舊在課程還沒結束,就走光了。


清史開山鼻祖,北大授課念講義,無人聽,數年後,學生卻後悔莫及

孟森

誰又能知道孟森的講義處處是精華,是自己精闢的見地。後來,把他每堂課的講義簡單的編輯起來就是讓人愛不釋手的書籍。當後來北大的學生肯定後悔莫及,如果當初認真聽課,做好筆記,得到孟森的真傳,那在以後的明清史學上肯定會熠熠生輝。只可惜,一切都晚了,只能從孟森的書籍領略他對明清史的真知灼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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