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后你若还未嫁人，那时我便来娶你”

文丨九灵

图丨网络

五、爱美人更爱江山

宇文邕身着金色龙袍，意气风发地站在我面前：“洛芙，好久不见。”

的确，好久不见。岁月似乎很善待你，并没有在你身上留下什么痕迹，而我，似乎苍老了许多。又有谁会想到芙蓉坊的舞姬王洛芙，会是北周王朝的公主，武帝宇文邕的妹妹。

北周北齐连年战乱不休，北周早已有了吞并北齐之心。然而，只要兰陵王在一日，北周想要攻陷北齐，绝非易事。

于是，年仅十五岁的我在柳三娘的调教下，成了芙蓉坊的舞姬，开始了祸乱北齐王朝，除掉兰陵王的任务。如今，任务已经完成，是我该离开的时候了。

宇文邕惊讶地看着我：“在这个时候，你居然要离开？”

我朝他跪了下去，面无表情地说：“洛芙能做的，可以做的，都为皇上做了。如今，洛芙别无所求，只希望永生永世都不再踏进这皇城半步。”

他沉默许久，然后，轻轻地点了点头。他说，洛芙，是北周对不住你，是我宇文邕对不住你。

我收拾完东西，环顾四周，这个寝殿留下了我太多的回忆，也留下了太多的怨恨与哀愁。我踱步到窗前，靠在窗棂上，轻轻闭上眼睛，高纬那张愤怒到极致的脸又浮现在我眼前。

那日的事，就像昨天刚发生的一样。

他捏着我的脖子，质问我为什么要这样做，为什么要救高长恭。我说，因为我爱他。是的，长恭没有死。

这世界上，唯一能杀死兰陵王的，只有那句“君要臣死，不死不忠”。我知道高纬一定不会放过他，于是，便让弄月帮我留心高纬。直到那日，弄月命人悄悄送来一封信，信中只有一个字：鸩。

我烧了信后，如往常一般来到长恭的房间，将刚沏好的茶端给他，亲眼看他喝下去才离开。

我在茶中放了一种蛊。这种蛊微小透明，置于水中不易察觉，最重要的是，它对人体不会有任何的伤害，但可以吸收进入人体的毒素。但它只能在人体存活三天，时间一到，它就会随代谢物排出。所以，我只有知道了高纬的计划，才能做到万无一失。

当长恭喝下那杯鸩酒后，我以最快的速度点了他的睡穴，制造他死亡的假象，然后让郑妃带他离开这儿。一日后他便会清醒，他们就可以在一个谁也找不到的地方，过着男耕女织随意平淡的生活。

高纬放开我的脖子，满眼哀痛：“可是，我也爱你呀。”我凄苦一笑：“高纬，你是爱我，但你更爱这锦绣江山。”你的爱，太过沉重，我再也背负不起。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有点呆滞：“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你穿着一身洁白的纱衣，在父皇的寝殿抚琴。你的表情淡得就像挂在墙上的仕女图，仿若不小心从天上掉下来的仙女，身上没有一点凡尘女子的气息。”

他说：“洛芙，你知道吗，只有提到四哥的时候，你的表情才会有那么一点不同，才像是一个人，一个活生生的人。”

我眨了眨眼，不让泪水掉下来。我说，可以放过他吗？他点了点头：“你要什么，我总会答应你。但从今以后，洛芙，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了。”

我摸摸脸，早已湿了一大片。我不知道是为他哭，还是为自己哭。我们，都爱上了一个永远不会爱自己的人。

“我不会杀你，但从今以后，不要再让我看到你。”

六、咫尺天涯爱成殇

我一直不明白高纬是如何知道长恭未死，直到，我再次见到郑子歆。

她穿着粗布麻衣，一身农妇打扮，但依旧难掩姿容。她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人。我摇头叹息：“兰陵王眼高于顶，目无下尘，想不到他喜欢的女子竟是个蛇蝎美人。”

高纬之所以在那个时候赐长恭毒酒，是因为他收到了一封密函，一封高长恭意欲谋反的密函。其实，只要认真辨别就会发现那封密函漏洞百出，但那时候的高纬，太想让长恭死了。

而那封致长恭于死地的密函，就是郑子歆交到高纬手上的；长恭未死的消息，也是她告诉高纬的。

郑子歆略微愣了愣，轻蔑地笑了：“说到蛇蝎心肠，我觉得我们半斤八两，你觉得呢？”她说，要不是你，高湛不会死。王洛芙，我也要让你尝尝失去挚爱的痛苦。

我苦笑：“你不是早就已经做到了吗？”

“不，我说的，是真正的失去。”她露出诡异的笑容，“要杀一个对自己毫无防备的人，太轻而易举了，即便这个人武功盖世。”

她杀了长恭。

长恭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