娜,不要忘記你是敦煌人,應該是把敦煌的東西滲透一下的時候了。——1980年常書鴻寫給女兒的話她是“敦煌守護神”常書鴻的女兒與她父親一樣“敦煌精神”是她終生不變的信仰她是才女林徽因的學生經林徽因的指點走入工藝美術領域她有讓人無限感慨的人生際遇經歷、見證、參與了父輩爲守護敦煌篳路藍縷、以啓山林的艱難歲月先後得到林徽因、龐薰琹、雷圭元等諸位大師的守護和引導她因時代和生活的原因沒有接受完整的學校教育也沒有一紙大學文憑卻成爲一位出色的藝術教育家和大學校長中國著名的設計家、教育家和藝術家今年已經87歲的常沙娜先生堅守中國傳統美德提倡“求真、至善、臻美” 的價值觀▼

“我的名字是一條河流”

我們的名字不只是一個稱謂,它還是一種隱喻和暗示,甚至會潛移默化地影響我們一生。“我是在法國里昂出生的。由於爸爸和我的命運,都與中國西北大沙漠中的敦煌難解難分,許多人誤以爲‘沙娜’即沙漠與婀娜多姿之意。但我的名字‘沙娜’是法文‘Saone’的音譯,而La Saone (索納)是法國城市裏昂的一條河流。儘管我十分清楚自己名字的來歷,竟然也時常感覺‘沙娜’二字隱喻着某種緣分,正是這緣分,促使我跟隨爸爸走進了茫茫沙漠,走進了神奇的敦煌石窟。左起李承仙(常書鴻之妻)、常沙娜、常書鴻12歲,與敦煌結緣1943年,身處戰亂卻依然心繫敦煌的常書鴻毅然帶着妻子與女兒常沙娜到敦煌,任敦煌藝術研究所(今敦煌研究院)第一任所長。12歲的常沙娜跟隨父親在敦煌學習敦煌歷代壁畫藝術。“我喜歡進洞畫畫,特別主動,不用大人催。”那時除了用現成的稿子,常沙娜都用對臨的辦法來學習,而常書鴻一有空也來指導她。雖然對臨難度大,但可以把眼睛練得很準,提高造型能力。常沙娜一家三口在莫高窟洞窟內

“我確實是幸運的。我有一個被稱爲‘敦煌守護神’的父親,父親又把我帶到了佛教藝術的聖地敦煌。”——常沙娜“我學習素描的基本功就是從臨摹壁畫開始,繪畫基礎就是那樣打下的。然而,好時光總是很短暫。因常書鴻日夜忙於敦煌的事情,與媽媽陳芝秀之間的隔閡越來越大,媽媽陳芝秀受不了條件艱苦的敦煌生活,竟不辭而別。1934年常書鴻在巴黎畫的《畫家家庭》突然沒有了媽媽,那一年常沙娜只有十四歲。常書鴻異常繁忙,弟弟年幼,常沙娜只好退學回家,挑起媽媽的重擔。沒媽的孩子早當家,常沙娜學會照顧弟弟,做飯做衣,種菜餵羊——姐弟倆和父親在敦煌相依爲命。《萱草》 46×38cm 1975年好運來臨,赴美留學如果生活關閉了你的一扇門,就會爲你打開一扇窗。1948年,在葉麗華女士的幫助下,常沙娜赴美國波士頓美術博物館附屬美術學校學習,還隨身帶着自己臨摹的100幅敦煌壁畫。

美國,她開始系統地學習世界藝術史,走遍各大博物館、美術館。她瞭解到除了敦煌,世界上還有希臘、羅馬,還有埃及、兩河流域等燦爛的古老文明。常沙娜與葉麗華師承林徽因先生常沙娜本可以留在美國,繼續她的藝術事業,但她和父親常書鴻當年一樣,放不下敦煌,放不下中國。回國後,常沙娜在故宮敦煌臨摹展覽上,遇見了梁思成、林徽因夫婦。林徽因覺得常沙娜很瞭解敦煌,便破格讓沒有大學學歷的她到清華大學營建系當助教,將她熟悉的敦煌圖案運用到藝術設計中。常沙娜藝術生涯的另外一扇大門豁然打開。1950年11月常沙娜乘威爾遜船返回祖國途中

解放後第一次亞太和平會議上需要國禮,禮品選用景泰藍和平鴿。跟隨林徽因先生的學習過程中,在她的指導下,常沙娜完成了以隋代藻井圖案及和平鴿圖案爲元素設計的頭巾、景泰藍和平鴿大盤等工藝美術設計。跟隨林徽因先生做工藝美術品設計的實踐經歷,打開了常沙娜投入工藝美術設計、教育事業的前奏。從此,常沙娜走上了繼承與發展工藝美術設計和教育的人生道路。景泰藍和平鴿大盤

1953年因全國院系大調整,常沙娜被分到中央美術學院實用美術系。美術系在龐燻琹先生的領導下,南北人才大匯聚,彙集瞭如雷圭元、柴扉、田自秉等藝術家,熱愛民間藝術的張仃、張光宇先生也經常光顧。在此期間,常沙娜在整理傳統圖案和把敦煌文化應用於教學之外,還整理了《敦煌藻井》《明錦圖案》等圖書,並將敦煌傳統文化應用於國家一些重要設計任務中,如人民大會堂宴會廳的天頂華燈、人民大會堂外立面柱廊上方琉璃瓦門楣設計、民族文化宮的大門裝飾等人民大會堂宴會廳的天頂華燈1963年,常沙娜與1958年隨常書鴻赴日本舉辦《中國敦煌藝術展》的日文翻譯崔泰山結婚。1966年文化大革命開始,常沙娜因法國出生和美國留學的經歷被認定爲”資產階級小姐“,

下放到農場勞動。在充滿困惑的年代裏,常沙娜仍舊沒有放棄對敦煌文化的學習整理。1972年常沙娜回到北京,開始正常的教學和工藝美術工作。1977年兒子崔冬暉出生。1983年,常沙娜被國務院任命爲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院長在這之後,常沙娜多次赴敦煌摹繪整理編著的《敦煌歷代服飾圖案》一書,參與了中國人民政府贈香港特區的雕塑型紀念物“永遠盛開的紫荊花”雕塑的組織、實施製作與加工,參加申辦奧運會會徽設計方案的評委,爲人民大會堂裝修三樓大廳及接待廳設計彩繪圖案,整理敦煌歷代各類裝飾圖案,編著《中國敦煌歷代裝飾圖案》一書等工作。在擔任中央工藝美術學院院長期間,常沙娜先生堅持上課並親歷親爲,與學生結下了深厚的師生情誼。“在我80年的生活中,有苦有樂,有榮有辱,有與親人的悲歡離合,有爲理想的奮鬥獻身。然而在我快要走到人生邊上的時候,還有那麼多該做的事,想畫的畫在等着我……希望繼續採到‘幸運草’,……沒有遺憾地走完今生幸運的路。”《睡蓮》42×42cm 1975年對於當下的學生、教育乃至藝術家們,奶奶更是有話說。常沙娜:大自然的花卉太美了,大自然根據它的成長,它的品種,它長出來就跟這個不一樣,這個蘭花跟蝴蝶蘭不一樣,跟櫻花不一樣,它的品種不同,它的色調也不同,它的根、杆子、葉子相配的都不一樣,不能亂套。所以大自然的東西也值得我們研究。《愛斯托麗亞》 46×35cm 1975年不同的花它的枝的表現都多樣了,所以這個也是很重要的,百花齊放,百花你要好好地去畫,現在學生都不會畫了,整天就拍電腦啪啪一湊,絕對不行。所以這個東西是有很多矛盾,你沒有手工的功夫不行,所以一個是傳統的,一個是大自然的,大自然的花卉要怎麼用,怎麼選,而且你怎麼去畫,它的結構、空間、比例、尺度跟圖案的法則分不開......”從12歲跟隨父親常書鴻走進敦煌莫高窟那一刻起,常沙娜的一生方向似乎早已註定致力於敦煌藝術保護、研究與教育。她的人生因敦煌而改變,她的壁畫臨摹、花卉寫生、應用設計等不同類別的藝術作品始終以敦煌文化貫穿在其中,將傳統文化運用到現代設計中,成爲了常沙娜的對於傳統文化“滲透”的思考,構成了她的藝術特色。

《紫羅蘭》 42×39cm 1975年如果沒有伯希和拍攝的敦煌石窟圖錄如果沒有敦煌條件艱苦導致母親的出走如果沒有葉麗華參加以敦煌壁畫臨摹爲主題的《常書鴻父女畫展》如果沒有林徽因先生觀看敦煌文化展覽她的人生又將如何?————人生沒有如果她的每一次人生際遇已冥冥之中和敦煌密不可分也許這印證了法國的古老諺語C'est La Vie這就是人生!博雅藝術財富舉辦全球藝術之旅,培養客人的藝術體驗能力,更爲他們建立管理藝術品收藏,爲資產升值及傳承提供戰略性指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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