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保利春拍浸润一场“竹泉春雨”

摘要：此卷《竹泉春雨》上款人周季宏及其子周廷悦，生卒不详。夏㫤为周季宏所作《竹泉春雨》卷，卷首绘平坡浅滩，溪流平波、竹石夹岸、春笋新发。

文、图 | 北京保利拍卖提供

6月初，备受关注的北京保利2019年春拍将如约而至。这季拍卖中国古代书画板块有一卷汇聚众多名流的《竹泉春雨》，它可是一件不可多得的鸿篇巨制，堪称神品。

夏㫤为周季宏所作《竹泉春雨》卷，卷首绘平坡浅滩，溪流平波、竹石夹岸、春笋新发。中段又在竹石间点缀以松柏杂树、古干苍枝，溪流潺潺，略泛微波。最后绘苍厓嶙峋、响水流泉、溪涧奔涌。以全景展开式构图，层层递进，逐渐破题点晴，描写“竹泉春雨”的优美景致。

夏㫤（1388年至1470年），字仲昭，号自在居士、玉峰，江苏昆山人。由于元末的战乱，父亲不得不随舅家“朱”姓，所以也一直冒姓朱、名昶，后自奏“复姓疏”，恢复本姓夏。天顺元年（1457年）升为太常卿，此时已70岁，于此年致仕还乡，共在朝廷任职40余年。晚年致仕后在吴地与杜琼、刘珏、沈周、吴宽等有交往并有文会活动。画竹时推第一、名冠当朝、驰域海外，有“夏卿一个竹，西凉十锭金”誉称。

明夏㫤《竹泉春雨》手卷水墨纸本

画心：43厘米×1525厘米题跋：43厘米×70厘米

著录： 1.（清）陈焯《湘馆斋寓赏编》卷五（见《美术丛书》38册，第四集，第8辑，第 352-357页，浙江人民美术出版社， 2013年出版）。 2.（清）唐翰题《唯自勉斋长物志》（见《江苏省立苏州图书馆吴中文献小丛书》第28页，江苏省苏州市图书馆， 1942年出版）。说明：车万育、宋葆淳、陈焯、张蓉镜、唐翰题、陆树声、罗振玉递藏。

夏㫤《竹泉春雨》手卷 (局部）

一卷汇聚众多名流

此卷《竹泉春雨》上款人周季宏及其子周廷悦，生卒不详。后纸顾谦题跋说周廷悦是“琴川南野陈公之甥”。根据《赠中议大夫賛治尹大理寺右少卿陈君墓表》《鹤溪府君泣血志》《桑公墓志铭》记载可知，“南野陈公”即陈从道。周季宏入赘陈家为婿，生仲子周廷悦。周廷悦之女赘桑琳，生子桑悦。桑悦生性狂放，与唐寅、祝允明、杨循吉、张灵齐名。《鹤溪府君泣血志》中说：“陈、周盛时，第宅如云，吟坛往来骚人踵武。”可见与周季宏父子相交的均为文人雅士。

在此卷首尾题跋的有袁铉、顾谦、赵永言、唐翰题、罗振玉。袁铉字伯贞，明代景泰时会稽人。他饱读诗书，却以帮人杜撰家谱为生。70岁时因为帮人杜撰家谱事发，被官府追究。上海博物馆所藏张雨《行书题铁琴诗卷》，以及王南屏所藏夏㫤《雨竹图轴》上均有袁铉题跋。

顾谦在题跋中自称为“承德郎、礼部主事”。根据《正统七年进士登科录·玉音》的记载，正统七年（1442年）其为“承德郎、礼部精膳清吏司主事”。与本卷题跋中提及的职位相吻合。正统七年也正是《竹泉春雨》卷完成的第二年。

赵永言生卒不详，但通过资料可知，其曾任常熟教谕。常熟碑刻博物馆有《陈氏叔权墓志铭》《重修常熟儒学记》二碑，碑文均为赵永言撰文。

递藏有序著录清晰

此卷历经车万育（1632年至1705年）、宋葆淳（1748年至？）、陈焯（清康熙）、张蓉镜（1802年至？）、唐翰题（1816年至1882年）、陆树声（清晚期）、罗振玉（1866年至1940年）递藏。

明文征明《万壑争流图》

南京博物院所藏

《竹泉春雨》卷中“蕉身真赏”一印在此作左下角有出现。

《竹泉春雨》卷首有唐翰题使用的“蕉池积雪之斋” 一印，此印著录于《丁丑劫余印存》卷十七。

全卷有车万育萤照堂藏印十余枚，齐缝处均钤“万·育”连珠小印。其一字与三，号鹤田，湖南邵阳人，康熙三年（1664年）进士。著有《萤照堂明代法书石刻》十卷。陈焯在《湘管斋寓赏编》中提及此卷是宋葆淳所藏，但未见宋氏藏印。宋葆淳长于金石考据，善鉴别。陈焯为顺治康熙时人，字英之、号无轩，著有《湘管斋寓赏编》。唐翰题在《唯自勉斋长物志》中说，此卷得于常熟张芙川参军家。张芙川参军即张蓉镜，清代著名藏书家，字芙川。唐翰题字蕉庵，晚号唯自勉斋主人，嘉兴新丰镇人。著作有《说文臆说》《荀子校注》和《唯自勉斋长物志》。此卷卷首有“蕉池积雪之斋”一印，此印著录于《丁丑劫余印存》卷十七。通过边款的“蕉庵姑丈”上款，可知此印是为唐翰题所制。陆树声生于豪门巨富，其父陆心源的藏书楼名曰“皕宋楼”，是晚清四大藏书楼之一。罗振玉为“甲骨四堂”之一，与王国维齐名。“蕉身真赏”一印未查明所有者，但在南京博物院所藏文征明《万壑争流图》卷上也有此印。

本长卷分别著录于陈焯《湘管斋书画寓目》、唐翰题《唯自勉斋长物志》。与陈焯的著录相比较，可知此卷经过很大的改动。陈焯著录中，本卷曾有冯士标所题“听万泉声”引首。现冯士标引首已佚失。所有的题跋原来均在画的后面，且顺序与现状不同。原来跋者顺序为：“夏㫤—夏㫤—赵永言—袁铉—顾谦”。通过唐翰题题跋“是卷第一接太常自题二诗及袁君铉诗应列画本之末，幅后骑缝处尚有叶尖，笔踪可证”一句，也可与以上所述相互印证。且这种改动可能是唐翰题所为，故他最后用“附记正之”一句记录此次改动。

陈焯在《湘管斋书画寓目》中对此卷有著录，书中记载此卷有冯士标所题“听万泉声”引首，现已不存。

唐翰题《唯自勉斋长物志》也有此作著录。

鸿篇巨制堪称神品

本卷《竹泉春雨》无论竹节之间的衔接、竹叶组与组之间的搭配，都跌宕有致、和谐得体。所绘竹叶之旁梢、顶梢、底梢都极为考究，且笔笔交代得清晰准确。竹枝和竹叶各部分组织、穿插，既井然有序又变化多端。

具体笔法上，不注重笔痕的交叠渗透，强调笔力的挺拔劲峭以及运腕的和谐律动。竹干、枝叶有欧之平正劲爽而去其险绝刻厉，取虞世南柔和遒媚而略其圆融丰艳，明显属于笔意安闲、结构匀稳之“台阁体”。也正是这种楷法的运用，使得其画面多了几分“富贵气”和“安闲气”，或者称之为“神仙气”。在古代各家墨竹画法之中，最为讲究楷法和矩度之人，夏㫤为首。

夏㫤承接了赵孟𫖯由士大夫写实画竹法到文人画写意竹法的转变，更强调自我抒发、写心之态。徐邦达先生云：“夏㫤真迹，用笔厚重过于王孟端，石法全学孟端，从元人吴镇得法，略参倪瓒侧笔，极晚稍有变化，但相去也不太远。”一语点破元明之际写竹技法的源流与传承。

夏㫤自1415年至1448年出任瑞州知府，历经33载。其耳闻目睹了大明王朝的兴盛与发达，也体会了各种危机与腐败。尤其是英宗朱祁镇重用宦官，使得夏㫤不得不明哲保身，寄情翰墨。为了打发其悠闲岁月，其沉醉于琴棋书画与诗酒酬唱之中。此《竹泉春雨》卷作于1441年，也是这一阶段的作品。且品相精良，传承、著录明确清晰，是夏㫤不可多得的鸿篇巨制，堪称神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