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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話九、鎬京之說

武王率兵決戰千里，攻下朝歌，紂王兵敗，攜妲己鹿臺自焚，商朝自湯帝滅夏，國都幾經搬遷，朝開朝閉，共傳位17世31王，歷經555年，商朝宣佈滅亡。武王率軍攻下朝歌，見紂王已焚，父王遺願已經實現，即令將士打掃戰場，掩埋雙方陣亡將士，築冢於寧邑（今河南修武）。朝歌設朝，有將士提出：“陛下，朝歌地處中原，西依太行，東鄰黃河，南北、黃河以東均爲廣闊平原，攻守自如，便於管理天下，再說朝歌雖陷，但都城建築絲毫無損，陛下是否就地改商爲周，登極稱帝，設國都於朝歌，也好省去千里班師之苦。”衆臣聽後，多數附會贊成，要求就地升朝開國，改國號爲周，詔令天下，安撫百姓。武王聽後一時拿不主意，笑問姜子牙：“相父，您看該定都在哪裏？”姜子牙身爲國相，治國治軍，撫慰民衆，鼓勵農耕，發展生產，率軍出征，設定計謀，排兵佈陣，都可以稱得上雄才大略，謀定天下無人可比，但他在商朝滅亡，周人國都該設在哪裏，猛然間也一時沒有了主意，見武王相問，只說：“陛下立都，一東一西，兩者各有利弊。若設西岐，那裏水草豐美，土地肥沃，祖上興業之地，百姓擁戴，可謂利。只是如今陛下天下，東至海疆，西至沙漠，北至燕北，南至蠻荒，都設豐京，偏離國之中心，日後天下諸侯朝拜，遠處方國起事用兵，多有不便，國家管理成本較高，可謂弊。若在朝歌設都，陛下雄踞中原，威震四方，國家管理用兵，四夷均在掌控之中，其爲利。只是朝歌歷經數百年商都，百姓世代備受恩寵，紂王一朝雖然殘忍暴虐，京城百姓叫苦不迭，但百姓的商都情結一時難以煙消雲散，時間久了，老臣擔心朝歌一旦遇有不測，百姓懷舊念商，到時對陛下不利，其爲弊。何去何從，還需陛下思量定奪。”武王一陣思索，直言道：“諸位愛卿，大周初統天下，朝歌據天下之中，若論地理位置，管理天下當選朝歌爲天下都城，只是祖父在此無故殘死，父王在此無故被囚七載，暴君紂王在此胡作非爲，鹿臺自焚，試想若定都此地，朝開朝散，睜眼閉眼，朝內朝外，身處如此環境，讓朕如何面對。西岐乃朕列祖列宗開創帝業之地，八百里秦川，四周有險關要塞隘口可守，出可進，退可守，固若金湯，盤龍臥虎之地。朝歌雖位踞中原，但僅憑西依太行，東臨黃河天險，很難將朝歌築成不破之城，一旦遇到天下兵變，朝歌必將重滔紂王滅國覆轍。爲此，以朕之見，都城還是設在西岐，至於朝歌，可設爲陪都，由朝廷直管，不知諸位愛卿意下如何？”姜子牙等羣臣聽後，無不稱讚武王大智若愚，帝王胸懷，國都當定西岐。

國都一定，武王率領文武衆臣，各路參戰諸侯來到戰死將士墓地：一是設案焚香，隆重祭祀了長眠在地下的戰死將士，按照名錄列位封神，以告慰亡；二是對各路參戰諸侯，有功將士進行了封疆封土，以此宏揚人間正道。事過數日，武王見天下已定，然後一聲令下，西岐及各路諸侯大軍，紛紛班師回國。

武王班師回到豐京，考慮四海歸附，天下一統，朝大人多，機構徒增，兵馬擴充，即下令在豐京對岸再建新都，名曰鎬京。鎬京的選址、規劃、街道設置、宮殿營造，依然由姜子牙具體負責。年餘，鎬京建成，武王搬進新宮，文武羣臣搬進新都，很是慶賀了一番。

此後，豐鎬二京作爲華夏政治、經濟、文化中心，曾經輝煌了300多年。歷代天子或前呼後擁，率員巡遊天下，或率軍率將御駕親征，討伐起反諸侯方國，或率後宮佳麗出京，踏草行獵避暑。天下諸侯或千里迢迢，翻山越嶺，進京朝見天子，或馬拉驢馱，車載人扛，入京進獻奇珍異寶。各路商人或攜帶異鄉物產，進京尋找商機，或從京都購得日用飾品，運往天下諸侯方國。豐鎬二京城門，每日朝開夕閉，各路政客出出進進，商賈雲集，整個城池人聲鼎沸，車水馬龍，一派繁華，直到公元前771年，申侯聯合西戎、犬戎、曾國軍隊攻破鎬京，西周纔算滅亡。

20世紀30—80年代，國家曾組織考古人員，先後對豐鎬二京進行了保護性挖掘，二京的位置範圍，宮牆夯土清晰可見，遺址除出土大量的骨、石、陶器等青銅器外，還出土了鑄造銅器的陶範和製作骨、陶、瓦等器物的作坊遺址、墓葬、車馬坑等。尤其是在斗門鎮下泉村出土的多友鼎，鼎上有銘文278字，記錄西周與獫狁的一場古代戰爭。大意是：十月，獫狁侵犯京師，南下至？。武公奉宣王命，令多友率戰車、兵卒狙擊。甲申早晨在？展開搏鬥，斬首205人，俘23人，繳獲戰車117乘等。

如今，雖然豐鎬二京的繁華，早已淹設在久遠的歷史長河中，但遊人若值於二京遺址之上，或朝或夕，霞光下望着哪一個個喧鬧的村莊，碧綠的原野，裸露的遺址，嘩嘩作響的灃河水，依然能使人想象出它昔日作爲天下都城的神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