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五級:第一時間在微博上表示對獲獎者的讚賞,並@某些出版社的官微或某些編輯的微博,“期待出版”,然後直接微信對方(賬戶打理人或營銷編輯)本人的此條微博。1985年崑崙出版社出版的《戰爭中沒有女性》,作者譯名爲阿列克茜葉維契,磨鐵旗下的鐵葫蘆宣佈本月即將重版,改名爲《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五分鐘包會,教你如何在諾貝爾獎各獎項中惟一最沒有門檻、最沒有距離,走卒販夫皆可置喙的文學獎開獎後天衣無縫地裝熟,並且裝出水平來。

尤其今年絕大部分人沒可能說自己讀過諾獎得獎作家的原文原著了,懂得技巧很重要。

這個時段最重要的是忘掉之前說過的那些今年沒中的人,化身爲最熟悉但不一定最愛獲獎者的標準讀者。保持儀態,保持鎮靜最爲重要,但展現激動的小破綻必不可少。

諾貝爾文學獎開獎後,社交網絡裝熟專業八級指南

圖片來自新浪微博。

一級:“諾貝爾獎又來了?去年的還沒讀完呢。我來曬個去年的吧”,過五分鐘,“呃,搞錯了,莫言是大前年的了。”

也算好歹是有在關注諾貝爾瓷磚,不,文學獎的了,千萬不要搞錯年份,跟紅酒一樣,年份很重要。

二級:第一瞬間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各種社交網絡上祝賀該作家,並說出至少一本代表作,聲稱自己讀過。

第一瞬間表明他們開獎前的網頁就定格在諾獎官網上了,而且務求第一時間昭告天下,所以沒空配圖。

比較尷尬的是2013年,那一年許多人的“讀過”撞車了,因爲中國大陸只引進過一部愛麗絲·門羅的作品——《逃離》,所以大部分人都只能重複開發裏面的某篇來做譯文的文本細讀或發感慨。

三級:第一時間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各種社交網絡上默默曬出照片一張,圖爲該作家的原文或英語等大語種譯本,構圖爲封面一角,黑白爲佳。

第一瞬間後有第一時間,持續時間從開獎後的晚上到第二天上午不等,視PO主的年齡層、所在城市、從事行業而定。

這類人並不見得是作家的知心人,在該作家有中文譯本的情況下,更有可能是某些熱衷收藏人人文庫、企鵝當代經典的書皮派藏書家,此類人羣網名或ID起名時格外注意文化底蘊。

四級:第一時間在微博、微信朋友圈等各種社交網絡上默默曬出照片若干,撐滿九張爲最佳,圖爲該作家儘可能全的中文譯本(或該譯本所在的叢書),書品相自然舊,非館書,手略抖併爲渣像素抱歉,好顯得恰到好處的激動興奮。

這種情況在法語、拉美作家得獎的年份尤其多,曬書者身份大多是某些報刊的編輯或三流文人。所曬圖書書脊清一色安徽、雲南、譯林,偶爾有花城等雜社。(很奇怪,自詡翻譯文學重鎮的上海譯文往往缺席。)2008和2014兩個年頭是此類現象的大年。

如果不是第一時間曬出,那此人很可能第一時間在孔網下單,店主手更快的話,請大家務必爲含淚收書的PO主點贊。

五級:第一時間在微博上表示對獲獎者的讚賞,並@某些出版社的官微或某些編輯的微博,“期待出版”,然後直接微信對方(賬戶打理人或營銷編輯)本人的此條微博。

這些人通常是跑文化線的記者或新媒體編輯,對出版動態相對了解,意思是老子替你們打廣告了,有資料速發我供我發稿。還有,新書出版記得寄給我,我非常想“要”。

六級:第一時間在微博或朋友圈表示“朕知道了,爾等心中辮子太長、見識太短,AAA(獲獎者)或《XXXX》(獲獎者作品)雖然如何如何,但是同類型的更好作家有BBB,那才叫好,諾獎這麼一頒完全是劣幣驅逐良幣,BBB是沒機會了。”語言需呈現被編輯削刪後的卡佛風,並凸顯打抱不平的正義感。

此類讀者屬於國家一級擡槓運動員,通常這種發言轉發數極高,非特級運動員不敢回覆,只能轉發並點贊。

如果是二級運動員發佈的,往往會出現“後現代—博爾赫斯”、“新寓言派——莫迪亞諾”等只在中文語境下大行其道的對應,特級與一級運動員會及時出現並痛毆之,以維護段位尊嚴。

七級:第一時間在微博上@出版社的策劃編輯或責任編輯,更高明些的@譯者,提出實際上不需要回答的問題或表示關切詢問進度,並對他們參與的獲獎者已出版或即將出版作品表示祝賀和期待。在實際中,也會有某些編輯或譯者自己發佈微博或朋友圈恭喜自己的作者(即獲獎者)。

此類讀者自詡或實際確實是圈內人士,作爲豬圈裏寥寥幾隻彼此臉熟的豬之一,必要的禮節是及時公開讚賞這白菜被對方拱了,無論出自真心還是社交需要。然後可能發生的續集是一兩年後在跟其他業界人士或業外人士用“你也知道的”口吻提及下某年諾獎作者的書做得或賣得一塌糊塗,完全襯不上作家身份、特色,或盲目加印導致退貨嚴重云云……

八級:第一時間在微博或朋友圈曬出與作者的合影或作品簽名本。

作爲國際級大師最密切的朋友、學生和讀者怎能沒有合影和簽名?!這不科學。

合影通常由身處異鄉的人士或是曾經出國進行文化交流的作家等人士曬出,作家熬到諾獎的年紀大多數不在學院任教,極少有辦公室,不大出現理工科曬辦公室門上名牌的現象。中國大陸一般不請還沒有諾獎加身的作家,極少數漏網之魚來的時候無人問津,而在非專業領域暴得大名後再來則是裏三層外三層,就算是奄奄一息靠輪椅撐滿全程、助手或夫人代言也是極好的,尚能簽字即可。

但可惜的是,某些大師死得太早或一直評不上,以至於古書店重金請回來的簽名本一直無用武之處,讓許多藏書家引爲恨事。

P.S.今年的特色:許多人被書商買來賣去的書號、改來改去的書名弄暈了,所以彷彿作者出過五六本書,要恭喜好幾家出版商。

此前在中國大陸其實只出版過阿列克謝耶維奇三部著作:《戰爭中沒有女性》、《鋅皮娃娃兵》和《來自切爾諾貝利的聲音》。

1985年崑崙出版社出版的《戰爭中沒有女性》,作者譯名爲阿列克茜葉維契,磨鐵旗下的鐵葫蘆宣佈本月即將重版,改名爲《我是女兵,也是女人》。

1999年崑崙出版社出版的《鋅皮娃娃兵》,包含《鋅皮娃娃兵》和《切爾諾貝利的祈禱》(就是《來自切爾諾貝利的聲音》),作者譯名爲阿列克西耶維奇。

《來自切爾諾貝利的聲音》,單行出版有兩次,都是磨鐵做的,2012年鳳凰出版社《切爾諾貝利的回憶:核災難口述史》,2014年改爲旗下子品牌鐵葫蘆在花城出版社用臺灣譯本(臺版名爲《車諾比的悲鳴》)重版,譯名改爲《我不知道該說什麼,關於死亡還是愛情》。

惟一即將首次推出的是《最後的見證者》,鐵葫蘆改名爲《我還是想你,媽媽》。

1999年崑崙出版社出版的《鋅皮娃娃兵》,包含《鋅皮娃娃兵》和《切爾諾貝利的祈禱》(就是《來自切爾諾貝利的聲音》),作者譯名爲阿列克西耶維奇。《鋅皮娃娃兵》單行本鐵葫蘆2014年在九州出版社推出。

《我還是想你,媽媽》和《我是女兵,也是女人》也是九州出版社的書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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