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處女翻譯·299《中國藝術》(96)

編者按:《中國藝術》(Chinese Art)是西方早期研究中國藝術的重要文獻,1958年在紐約出版,上下兩卷。作者William Willetts(魏禮澤)(漢學家、西方藝術史家)從中國的地理特色着手,系統梳理了玉器、青銅器、漆器、絲綢、雕塑、陶瓷、繪畫、書法、建築等中國藝術的各個門類。他堅持客觀描述作品的方法,“並不對所討論器物給予美學價值論斷,而是讓器物自己說話”。

“讓器物自己說話”,與觀復博物館“以物證史”的理念有異曲同工之妙。這也是我們選擇翻譯此書的原因。此次我們邀請到美國CCR(Chinese Cultural Relics《文物》英文版)翻譯大獎獲得者對此書進行正式專業的翻譯,譯者也是MLA(Modern Language Association International Bibliography美國現代語言協會國際索引數據庫)和AATA(國際藝術品保護文獻摘要)收錄的美國出版期刊Chinese CulturalRelics的翻譯團隊成員。

本着尊重原著的原則,此次翻譯將存疑處一一譯出,其後附有譯者注。現在就讓我們跟隨本書,在絢爛璀璨的器物中,感受中華文明的博大輝煌。

漆器與絲綢

引言

僅就明確無誤的漢代遺址出土的漆器和絲綢品而言,其分佈如此廣闊,從朝鮮到近東都有發現,我們就自然會猜想,漢帝國的輝煌和影響範圍的廣大。感謝司馬遷《史記》所開創的歷史書寫方式,以及《前漢書》和《後漢書》對公元后第一個王朝的社會、經濟、政治和軍事狀況的所有細節描繪,考古學的發現只是補充了我們已知的情況而已。文獻似乎在這方面更重要。用個人物品陪葬的方式,以及用陶的冥器模仿日常用品的每一個種類,提供了重構漢代生活細節的路徑。物質遺存可以幫助我們勾勒出中國歷史這一階段的整個狀況。

這些信息的流傳絕非偶然。這一時期存在一種城市化的氛圍;還有一種注重感官享受價值以及世俗意義上的完善生活的氣氛,同時還有官方對紀錄的執着。雖然當時也有繁榮和衰落,以及內部的叛亂和漢初百年的來自北方遊牧民族的威脅,但無論怎麼相信漢代的生活,都顯得並不誇張。就連朝鮮的理番官員和女性隨從的生活都流露出明顯的自足和驕傲,不輸於世界任何時期地點的殖民官員狀況。漢代墓葬中的用品清單看起來像商場的商品目錄:漆桌,佩有盤碟碗勺和長勺;帽子皮鞋,絲綢和羊毛衣以及衣櫃;官印和毛筆;帶鉤,珠寶,梳子,髮卡和鏡子;化妝組件,包括漆盒,內裝潤髮油、擦臉粉、粉刷、腮紅和睫毛膏;還有占卜工具。這明顯是一個高度文明和有強烈文明意識的時期。雖然這很輝煌,但也有點繁瑣。

漆器與絲綢,大家一致認爲,都是奢侈品。它們也非常適合出口貿易,因爲重量很輕而且耐久。兩種物品都在漢代達到了技術製造水平和藝術水平的高峯。所以這些商品很快就在國外市場受歡迎,公元前一世紀時,中國第一次開始介入世界貿易。事實上,漢代的漆器和絲綢製品可以幫助我們勾畫其政治擴張的面貌,下面就會討論到。

但更爲隱晦的是,漆器和絲綢構成了一種聯結,我們可以藉此聯繫物質文化與該時代社會經濟的關係。因爲兩者都滿足了國內市場的新需求。它們昂貴,都有大規模的生產歷程,以及質量標準化的體系。可以確切的說,只要這種財富和地位的象徵符號需要存在,就可以說明當時的統治階層規模龐大。這種階層已經出現。中國的統一和邊界的擴展催生了龐大的文職官員和軍事長官系統。進一步的說,經濟狀況的急劇變化導致封建(分封)貴族的衰落和財富重新分配,工場主和都市的錢莊老闆以及地主成了財富擁有者。他們成了大規模生產的主體。商品和原材料在他們的直接管理下,有新出現的商人階層營銷,包括穀物、絲織品、鹽、鐵等等。他們提供了整個資產所有者階層以及宮廷貴族奢侈品的享用,同時監控日常商品的價格,把握自身優勢。事實上,已經出現了皇家漆器工場和絲織品製作中心。

處女翻譯·298《中國藝術》(9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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