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

“有官居鼎鼎,無宅起樓臺”。此兩句詩,讚的是北宋宰相寇準。

據史料載,寇準,應爲寇凖,字平仲,民間別稱寇老西兒;北宋政治家,詩人,與白居易、張仁願並稱“渭南三賢”。

寇準,出生於關中道渭河邊一個貧農家中,17歲時父親去世,自幼隨母親飽嘗世間諸種艱辛。19歲,赴開封參加宋太宗親自主持的全國會試。

立於殿試大堂,寇準不卑不亢,對答如流,極爲搶眼。宋太宗非常欣賞他的才識和剛直性格,便破格錄取了他。可謂少年得志,風光無倆。

次年,寇準就趕赴四川巴東,當了知縣。到了那兒不到半年,巴東便在寇準的精心治理下,呈現出一派政通人和、百業興旺的大好景象,老百姓也親切地稱他爲“寇巴東”。這爲他日後封爵拜相,打下了廣泛的羣衆基礎。

不過,你幹得再出色,也難抵官場“潛規則”。這便是: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堆出於岸,流必湍之;行高於人,衆必非之。”(語出三國魏人李康《運命論》)

02

當時,宋太宗非常器重寇準,很快提升他爲尚書虞部郎中、樞密院直學士,主持官員的考覈與選拔工作,等於把組織人事的大權交到了他手中。寇準公正不阿,無形中,得罪了很多位高權重的大臣。

你個鄉巴佬,想當出頭鳥是吧,看不打你個頭暈腦漲!

一天,寇準騎馬匆匆趕去辦事,突然,街旁閃出一人攔住他的馬,雙膝跪地連聲高呼:“萬歲,萬歲,萬萬歲!”

寇準一聽,當即嚇尿。這是誰啊,腳絆給我下的真特麼夠狠!

俗言: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里,此事一陣風似的傳到了太宗耳裏。

喊你萬歲,那我算啥?太宗非常生氣,張口就訓。寇準緊忙辯白道:“我冤枉啊陛下,一定是有人陷害我。”

無風不起浪,你啊,明兒個就去青川吧。

沒轍,走吧。可寇準離開京城不到一年,朝廷裏就嗆嗆嗆,亂成了一鍋粥。於是,已消了氣的太宗一道聖旨,又將寇準召回京城,拜爲參知政事。

面對爛攤子,寇準脾性不改,嘁哩喀喳,掄起了改革大斧。這使得許多當權者的利益受到嚴重損害。很快,以馮拯等人爲首的守舊派便結成反對陣營,和寇準針尖對麥芒,頂着幹。而此時,太宗皇帝年事已高,並患有老年癡呆。他聽信讒言,又將寇準貶爲鄧州刺史。

03

就在寇準被貶鄧州兩年後,趙恆當了皇帝,號真宗。真宗權衡再三,決定起用寇準爲宰相。

公元1004年,北方遼軍大舉南侵,一天之內就有五次告急文書飛到朝廷。真宗大驚,滿朝文武亦戰戰兢兢,一幫投降派更是惶惶不可終日——

風緊,走人,咱們還是趕緊到成都躲一陣子吧。

爲難之際,寇準站了出來,對着投降派憤怒大罵:“誰再爲陛下出南遷的歪點子,誰就是大宋的千古罪人。遼軍沒什麼可怕的,如果陛下御駕親征,一定會把遼軍打回老窩去。”

這是啥餿主意?這不趕鴨子上架嗎?儘管真宗一百個不情願,心裏罵了寇準一千遍娘,可還是御駕親征上了路。

在寇準的指揮下,宋軍連獲大勝。在澶州前線,膽小的真宗就是不敢過黃河,寇準又極力勸說:“陛下,過吧。背水一戰,想當年,楚霸王項羽把船都給砸漏了。”

“這個我知道,可書上寫的不能全信。”真宗膽突突道,“老寇,您可別坑我啊。”

此時,遼軍兵強馬壯,磨刀霍霍,大家都要求御駕暫停,觀察一下軍事形勢再作決斷。寇準則堅決請求說:“陛下不過黃河,人心就會不安,敵人也不會驚懼。士氣可鼓不可泄,陛下你就再前進一步吧。”

在寇準的極力勸說下,真宗不得不說繼續前進,出現在了澶州北城樓上。大宋將士遠遠望見黃龍御旗,頓時歡呼聲震顫長空。遼軍一聽宋朝皇帝都來了,鬥志漸垮。寇準揮軍進攻,遼人倉皇逃竄,主帥中箭身亡,官兵大半被俘。

從那之後,宋遼暫時息兵,雙方簽訂了睦鄰友好的“澶淵之盟”。

04

凱旋歸來,那些主張逃跑的大臣不僅忌恨寇準的功績,更擔心遭到治罪,便沆瀣一氣,要把寇準給轟下臺。

“陛下,歷來戰爭就像賭博一樣。寇準讓陛下上前線,實際上是把陛下作爲賭注。萬一仗打敗了,陛下還有性命嗎?”反對派們向真宗進讒言道。

本就對寇準心有怨氣的真宗聽罷,不免脖頸發涼,陣陣後怕,當即找個藉口,撤了寇準的宰相職務,讓他到陝州做知州。

這年,寇準45歲。

13年後,58歲的寇準再次被詔回朝廷任宰相。而此時的北宋王朝,早已是千瘡百孔。更糟糕的是,飛揚跋扈的劉皇后已把持了朝政。她的兄弟魚肉百姓,壞事做盡。寇準自覺身後有真宗撐腰,小臉一繃,就把劉皇后的兄弟給斬了。

殊不知,真宗老兒早得了腦血栓,連話都說不清。劉皇后心裏那個恨吶,便與近臣內外勾結,把莫須有的污水一盆接一盆澆到了寇準腦門上。不消說,不幸隨之接二連三地降臨。昏聵失智的真宗又一次把寇準貶往相州做刺史。等真宗歸天,劉皇后又將寇準從河南相州刺史貶爲湖南道州司馬,接着再貶至廣東雷州,做司戶參軍。

知道司戶參軍是啥官職嗎?僅相當於現在的村長。

真是拿着村長不當幹部!

05

63歲時,寇準病死在雷州司戶參軍的崗位上。

臨終前,他還強撐着往窗外看呢。兒子哭說:“爹,您就別看了,朝廷早把您給忘了。”

寇準這纔回過神,長嘆一聲,溘然謝世。

寇準太平興國進士,景德元年稱相,終生不蓄錢財,家中無聲色歌伎。但就是這樣一個爲官清廉、能文能武,堪稱一代典範的實幹家,最終卻被一貶再貶,落了個窮困潦倒、鬱鬱而終的淒涼下場。

究其緣由,我們只能扼腕長嘆:

官場如戰場,暗箭終難防。敢做出頭鳥,打你沒商量。

作者:刺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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