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位於青海那座神祕的“221工廠”,由於涉及到核基地,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都是一個禁區,如果不是後來它搬遷,基地退役開放給遊客,那麼魏世傑將始終沒有機會寫下自己青春歲月的故事,讀者大衆也就無法通過他書寫的國內第一部直接涉及核基地題材的自傳性質紀實作品《禁地青春》來了解真實的中國核試驗科研工作者。”郝說:“看這些設備,老這樣躺着怎麼能行啊。

一位核彈老人記錄下的禁地青春,那裏有影視劇無法還原的勇氣與險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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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位核彈老人記錄下的禁地青春,那裏有影視劇無法還原的勇氣與險難

......“圖畫書界奧斯卡”

如果不是去年登上央視節目《朗讀者》,魏世傑這個名字,或許絕大多數人還不知道。

他是一位核研究科學家,更是一位堅強而偉大的父親。他的故事,不僅讓主持人董卿落淚,無數觀衆更爲之動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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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朗讀者》截圖

他曾給自己起了個外號,叫“倒黴老頭”,但今年78歲的“核彈老人”魏世傑卻仍然強調:“要熱愛幸福的生活,也要熱愛苦難的生活”。

站在《朗讀者》的舞臺上,質樸的語言裏滌盪着海的豁達和愛的深遠。他帶來的,既是一個核彈老人的故事,也是一個有關大愛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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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64年,魏世傑作爲核物理研究的科研工作者,接受國家的委派,前往青海蔘與兩彈一星的研製。在戈壁荒灘上,他隱姓埋名26年,和鄧稼先、錢三強、于敏等科學家一起,爲國家的國防事業核武研究奉獻了全部心血。

位於青海那座神祕的“221工廠”,由於涉及到核基地,對於整個國家而言都是一個禁區,如果不是後來它搬遷,基地退役開放給遊客,那麼魏世傑將始終沒有機會寫下自己青春歲月的故事,讀者大衆也就無法通過他書寫的國內第一部直接涉及核基地題材的自傳性質紀實作品《禁地青春》來了解真實的中國核試驗科研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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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禁地青春》

魏世傑/著,王月玲/整理

北京航空航天大學出版社2019年1月版

魏世傑寫作的意圖,不是全面記述核基地的創業發展歷史,也不想列舉基地舉世矚目的偉大成就,只想告訴大家一個真實的核基地生活:它不是一部史詩作品,它是爲核基地的小人物畫像的“清明上河圖”。

在全世界任何一個擁有核基地的國家,都將相關科研工作視爲機密,封閉其中的大量科研人員,常常要面對兩件事,一個是嚴守機密,一個則是面對測試高風險。

這些年,我們也可以從一些影視劇窺探到一些科研生活的細節點滴,在美劇《曼哈頓計劃》中,無數科學家帶着家庭搬遷進新墨西哥州的基地中,研發世界第一顆原子彈,他們與家人之間開始建立起一張巨大的祕密謊言之網,他們無法告訴家人自己在做什麼,那是絕密,他們和家人之間的信任和情感關係趨於脆弱乃至崩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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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哈頓計劃》劇照

而今年熱播的HBO劇《切爾諾貝利》則再度讓觀衆聚焦當年發生的那場人類歷史上迄今爲止最嚴重的核事故災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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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世傑的記憶中,20多年的核試驗科研工作,首先就是保持機密,他記得自己的領導從未在他們面前直接說原子彈的事情。而危險,更是無處不在,不知何時發生。

魏世傑主要負責炸藥部件的性能測試。而炸藥作爲不穩定的化合物,就像雜技表演裏最高層的那個椅子,隨時都會有意料之外的轟然發生。在魏世傑的腦子裏,深刻印着許多場驚心動魄的爆炸事件。

一次加工炸藥的過程中,四個炸藥部件的爆炸導致了四名同志的犧牲,這也是魏世傑第一次知道了“粉身碎骨”的真正含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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犧牲的同事們,驟然消失在了荒遠的高原上,但卻永久地烙印在了魏世傑的心裏。這些鮮活生命的逝去,是無畏的英勇,亦是無言的獻身。

魏世傑做好了隨時犧牲的準備,在他看來,核武器的研發是在爲國家打造一個堅固的盾牌,如果必須付出生命,那一定是光榮的奉獻,是專屬的使命。

帶着這樣的信念,魏世傑等來了氫彈爆炸成功的喜訊。由於保密的原因,他和同事也是從報紙上看到了氫彈通報成功的消息。大家知道後,心裏都充滿了強烈的喜悅,但特殊的事業性質讓他們無法進行慶祝。每一個人都把激動藏在心裏,而笑意卻不自覺地從眼睛裏流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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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967年6月17日,我國第一顆氫彈空爆試驗成功爆炸

這樣的日子,一過就是26年。由於魏世傑的夫人和他從事一樣的行業,夫妻二人每3年只有16天的探親假。

26年後,魏世傑終於可以回到山東老家和兒女團聚。但命運的殘酷在於,它並沒有許諾給魏世傑一個子孫繞膝的退休生活。魏世傑需要面對的,是一個患有先天性智力殘疾的兒子和一個患有精神分裂症的女兒。

因爲家裏有兩個病人,77歲的魏世傑到現在還認爲自己是家裏的頂樑柱。他總是愧疚年輕時沒法給兒女更多的陪伴,所以想盡最大的努力去減輕孩子們的病痛,補償成長過程的缺口。

如今的魏世傑會利用每天的兩個小時去寫作,走出小說的理想國度,現實中的魏世傑仍然用豁達的態度面對一切。

如果說真正的英雄主義,是在認清生活真相之後依然熱愛它。那魏世傑就用自己整個存在豐富着英雄主義的內涵,它既包括了爲了偉大事業甘願奉獻的無私,也包括了在苦難中升騰出愛的力量的豁達。

《禁地青春》選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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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樓內外

羅告訴我,這902和221不同,人員很複雜,政治態度,工資待遇,個人經歷,都不一樣,因此矛盾不少。

“這與我有什麼關係?”我有些不明白:“我就是個基層幹活的,又不能決定政策。”

“誰說沒有關係?”羅說:“你看,從學習班來的,從駐馬店來的,本來都是等外品,你別生氣,這是別人說的,你們一回來,又是所長,又是主任,最小也是組長、崗長吧?領導崗位都讓你們佔了,是不是?憑什麼?”

羅這麼一說,我覺得也有道理,但轉念一想,又不對了。

“這些人原來就是各級領導,並沒有提拔,不過是官復原職罷了,他們有什麼不服氣?”我說。

“是啊,問題就在這兒,你官復原職了,別人突然丟官了,他能高興?”

“那,你的看法是——”我問羅。

“你是個科研能手,我知道。”羅說:“可眼下,大多數人有氣,提不起勁來,都在消極怠工。你呢,最好別太積極,悠着點,否則太冒尖了,引起衆怒,會喫虧的。”

我聽了,有些將信將疑,但心情肯定不太好了。

三所的工作區,又稱甲區,分佈在一條大山溝裏。

這條山溝一端封閉,很利於保密,警衛連的連部,扼守山溝入口處,“一夫當關,萬夫莫開”。

若干個研究室分佈在這條山溝的半坡上,一條環形公路,將它們串聯起來,“兩山之間,必有一川”,山溝的底部,有一條無名小河,根據季節不同,水量有多有少,但總沒有斷流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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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晨,坐上班車向甲區進發,一邊是滿目蒼翠的高山峻嶺,一邊是潺潺的流水和稻田,偶爾過一座水泥橋,或者拐過一個山腳,掩映在山谷叢林中的一組建築物,實驗室或車間突然出現在面前,讓人眼睛一亮。

我的腦海中,突然冒出一個念頭:面前的景緻和《紅樓夢》大觀園的一處處園林何其相似!

301室高樹遮蔽,庭院寬闊,這不就是怡紅院嗎?305室竹林環繞,泉水叮噹,無疑是瀟湘館了!

仔細看時,便從幻覺中清醒了過來。

這裏是軍事禁區,是絕密的中國核武基地。

建築物的牆體都塗上了保護色——灰綠色,在空中看下來和山坡融爲一體,很難發現。爲了保密,煙囪不是直立向上,而是沿着山坡的走向,貼着山坡修築,像一條趴在山坡上的長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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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現在退役的核基地工廠

建築物的大門口,重要車間、庫房的入口處,都設有崗樓,警衛戰士身穿綠色軍裝,荷槍實彈,在崗樓前面肅立,警惕地觀察着周圍的情況,平添了不少威嚴肅殺的氣氛。

平整光潔的水泥路,像銀色的帶子,蜿蜒通往一個個神祕的去處。

三所由221二分廠演變而來,研究室的設置,課題的範圍,都是二分廠的翻版,但是規模有所擴大,研究的範圍也有所延伸。例如,原208室就一分爲二,變成了兩個研究室,我的崗位就在301室四組,陳的崗位在305室三組。

第一天上班,鄒組長領着我,來到一個代號叫315的工號。

315工號周圍也有土堤的遮掩,在工號外面的小路上,只能看到青草繁茂的土堤,還有一個水泥砌成的隧道洞口——洞口很深,黑黝黝的,大家都稱之爲“黑風口”。

從“黑風口”進去,是一座孤零零的二層小樓。

小樓的面積不大,樓上樓下各有兩間實驗室,每間有50平方米左右。窗戶大而明亮,中間還有個電梯,可一直升到樓頂的平臺(二層小樓爲什麼還需要電梯?我有些費解,後來知道是爲運送產品而設)。小樓的東、西、北三面是土堤,南面是懸崖峭壁,上面爬滿了青藤之類的植物,懸崖與小樓之間,有幾十米寬的不大的一塊空地,用一句專業話,那就是所謂“泄爆面”了。

這座小樓,像一座小巧玲瓏的別墅,不知爲什麼,初次進入,就感到似曾相識,很親切的感覺。

二樓是我的崗位,在我之前已經來了兩個哈軍工的畢業生了,個姓訾,一個姓郝,都很年輕,看上去朝氣蓬勃。第一印象,小郝性格外向、健談;小訾比較內向,話很少。

正如董、鄒所言,設備都已運到,但尚未開箱。

“魏師傅,早就等着你來了。”郝說:“看這些設備,老這樣躺着怎麼能行啊?”

“你來了,我們也有事情幹了,太好了。”

“你們打開箱子就是了,裏面有說明書,幹嘛非等我?”我說。

“那可不取,”郝說:“不出事不要緊,一出事,給你扣個帽子,說你搞破壞,誰受得了?”

訾聽了,沉默不語,只是笑了下。

我本來還想說幾句,但突然想起了羅的囑咐,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

上班不久,就發現羅的話並非杞人憂天,確實有不少人牢騷滿腹,消極怠工。一個明顯的現象是上班後,很多人不進工號,在外面的預製板(三所基建遺留的)上坐着,拉呱聊天,有時候聊着聊着吵起來了,一個個臉紅脖子粗。聊累了,大家到浴室洗個澡,出來繼續聊,再不然,就騎上自行車,回家去了。沒有自行車的,就早早去路口,等候下班的班車了,進入工號的,好像只有主任、組長、崗長等少數人。

一個難題擺在我的面前。我應該怎麼辦?我是進工號去呢,還是加入聊天的行列?換言之,是做多數派呢,還是做少數派?

■ 陷入癡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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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當時職工的思想比較混亂,我還是決定立即投入工作。

我想,我已經浪費太多時間了,且都是珍貴的青春歲月,雖責任不在我,但卻讓我痛惜不已。現在,回到了心愛的科研崗位,機會應該珍惜,力爭做一點自己喜歡、對社會也有益的事。能做到什麼程度,很難說,但絕不能放棄。

羅是一片好意,但我不想採納。

別人怎麼說,怎麼想,我不想多管,我有自己的原則。我是劫後餘生的人,死的滋味都嘗過了,還怕什麼?不是有句名言嗎——走自己的路,讓別人說去吧。

於是,我一頭扎進了工作裏,小樓就成了我的家。

我的性格有點“偏執”,一旦認定要幹,很快就陷入“癡迷”狀態。

我憑票買了一輛自行車,永久輕便型,早出遲歸。工號有暖氣,有時候時間太晚了,索性就睡在工號裏(把幾把椅子拼起來,就是一張牀)。

打開包裝箱,發現設備保護得很好。

化學所的“小鬍子”談是一個很敬業很細心的人,他把九院的這兩臺設備當成珍貴的“文物”了。一件件設備組件,一臺臺配套儀器,包裝時都十分認真,可謂一絲不苟,令我感動不已。

每個組件和配件,他都先用軟紙包裹,細線紮緊,然後塞上防震海綿,加上防潮吸水的硅膠或氯化鈣,放進紙箱中,又把一個個紙箱,整齊地放進木箱中。看來,談也預感到,這臺設備有可能長期擱置,他在木箱的內表面釘了一層厚厚的毛氈,紙箱之間又加了很多防潮劑。

每一個木箱中,都有裝箱清單,有談的親筆簽字。

看到這熟悉的筆跡,我不禁傷感起來,這幾年,不知他的境況如何?我想起了那枚外國硬幣,想起了他的“小鬍子”,想起了那位雖毅然回國,卻被懷疑爲特務,蜷縮在走廊椅子上——曾指導過我的陶先生。

這兩臺非標準設備凝聚了他們多少心血啊。可是,我們讓它白白閒置了很多年。郝和訾見我有些動情,詢問其故,聽了我的敘述,也跟着感慨起來。

“談先生,不簡單,蓄鬚明志,像梅蘭芳。”訾說。

在“哈軍工”,郝學的是精密裝藥,訾學的是電子技術,受“文革”影響,專業課學得不多,來九院後幾年了,一直搞基建,摘運動,沒有機會接觸業務。

這兩臺設備有許多二次儀表,兩個大的實驗桌擺得滿滿的,許多都是國內最先進的儀器儀表,郝和訾看了,驚訝不已,也有些愛不釋手。

“太棒了,自從離開學校,就再沒有摸過儀器。”郝說:“魏師傅(三所人的習慣,對別人一般都稱師傅,有職務的例外),你好好教教我們,以後咱們也乾點正事。”

訾對電子儀器,尤其感興趣,看得也特別仔細。

“你們要是願意,咱們訂個計劃,一個月,最多一個半月,把這兩臺設備調試好,你們看,好不好?”

“當然好啊,可是能行嗎?”郝說:“你要知道,我們可是門外漢,幫不上你多少忙。”

“我來教你們,”我說:“明天咱們就開課,從原理開始,對照儀器,我保證把你們儘快變成內行。”

兩人聽了,喜形於色,但看得出來,他們有些懷疑。

我加了一句:“哈軍工可是名校,能上哈軍工,也不是一般人物,你們可不能妄自菲薄啊。記得那年高中畢業,全班50多人,只有班長一個人進了哈軍工,保送去的,進去就戴肩章,當軍官,大家看了照片,羨慕得不得了。”

郝大笑起來,笑罷,說:“問題啊,就出在這‘保送’上。說到真才實學,還是你們這些歷史名校的學生根基深厚。我的話對不對,小訾?”

訾只是微笑,不說話。

“行,就這麼定了。”我對他兩個說:“你們有事情就去辦,不要跟我比。我加班,也並非全是爲了工作,這兒有暖氣,安靜,在這裏看看書,比家裏舒服多了。”

出乎我的意料,我們的關係磨合期很短,很快就非常融洽了,看來羅的觀點也不全對。

仿照221的“三家村講座”,我找了塊黑板,在實驗室定期舉辦學術討論。我定下的原則是,學術討論,大家一律平等,願意說什麼就說什麼。

有一次討論“熱電偶”的工作原理,我剛講完,郝就發言了:“只要有溫度差,熱偶就能發電,對不對?”

“是啊。”我說。

“地球的兩極冷,赤道熱,你們說,對不對?”

“對啊。”我說。

“如果我們做一個很長的熱電偶,一端放在北極,一端放在赤道,不就可以發電了嗎?這種發電機不需要消耗任何能源,而且只要地球不爆炸,就能永遠發電,多好啊!”

訾聽了,立刻反駁說:“就算能發電,一根熱偶能發多大一點電?微伏級的有什麼用處?”

“一根不夠,兩根,兩根不夠,三根,一千,一萬根,一百萬根,可以無限增加嘛。”

訾搖搖頭,說:“根本不可能,這裏面還有個內阻問題。”

兩人爭論起來,各有道理,一時間誰也無法說服誰。最後,郝把目光轉向我:“魏師傅,你說,我的看法有沒有道理?在這兒,你是權威,你表個態。”

我笑着說:“學術討論,不承認權威,只服從真理。”

我說:“小郝的想法很有意思,敢想就是成功的前提,先表揚你一下。今天就討論到這兒,你們回去都準備一下,各自找證據,最好計算一下,用數據說話。下一次,我們專題辯論熱偶發電問題,好不好?”

“好啊!”他們兩個很興奮,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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