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5年,英国兽医发现,在温驯的奶牛中出现了一种新的疾病,让它们变成了一种疯狂的动物,但那时候大多数人没把这当回事。而这种新奇的疾病,只给了段子手们的创作灵感。

相关领域的少数科学家提出的告警,被媒体忽视,被认为是惊人之语。直到证据越来越明确,当首例被证实被疯牛病传染的人类患者出现之后,政府和媒体才不得不认可科学结论。1996年3月20日,英国卫生部长杜瑞尔于众议院中宣布,疯牛病可通过食用牛肉传播给人,引起全世界广泛关注和不安。

疯牛病,一种传染性海绵质脑病。但这类疾病并非只有疯牛病一种。与疯牛病机制相似的病还有在人类中偶然发生的CJD综合征(克雅氏病)以及因为食人文化造成的在新几内亚某些肉亲食人部落中流行的库鲁症,以及在羊中流行多年的羊瘙痒症,幸运的是羊瘙痒症不会传播给人类。

而正是持续数十年对神秘疾病库鲁症以及对羊瘙痒症的研究,让极少数科学家率先洞察到疯牛病的真相,并持续给社会告警,并且通过一系列无可辩驳的决定性科学研究,包括证明库鲁症可传播给黑猩猩等动物的实验。才能及时锁定疯牛病确凿无疑的传播给了人类的证据,迫使政府承认疯牛病是一种危险的可传染疾病。如果没有科学研究,即便死再多人,我们也未必能知道确凿的病因。

库鲁(Kuru),意思是颤抖,在新几内亚某些部落中,被认为是一种神秘“巫术”。而任何中了库鲁的受害者先是不可抑制的颤抖,然后丧失行走能力,紧接着则是被封口,丧失说话能力,最后是全身逐渐瘫痪,直至完全丧失吞咽能力,受害者在那种原始条件下,最终直接死于饥渴之中。或者在此之前,因为亲人的护理不到位,期躺在自己的排泄物上,而直接死于褥疮中毒。但是,旁观者可以发现,受害者即便已经丧失了说话的能力,但神志还是清醒的,也不会陷入昏迷、昏睡状态,因此这种死亡过程显得格外惨烈和痛苦。

对于如此歹毒的巫术,要逆转它的办法自然也不可能温和。部落人发展出了一种新巫术图卡布来尝试解救库鲁受害者。首先,抓住某个敌对部落的下咒巫师,用石斧敲碎他的大腿骨头,锤烂他的内肾和外肾,咬开脖子,用竹片凿开血管放血,最后再将其所有器官取出来捣碎。

但是库鲁的诅咒还是越演越烈,而且诅咒的受害者集中在妇女和儿童身上,大有亡族灭种之势,让敌对了不知道多少代人的部落,不得不试图结盟并号召停止使用巫术,但还是不管用,这让盟约成了一场可笑的仪式。部落和部落之间的信任度彻底跌到冰点。幸运的是,在大规模报复行动还没有发生的时候,新几内亚被托管给了澳大利亚。

1957年,知名美国儿科医生加德赛克在澳大利亚完成病毒性肝炎研究后,途经新几内亚回国,被澳大利亚派驻新几内亚的卫生官员吉加斯极力挽留,他被库鲁症所吸引,在新几内亚渡过了40年时间,终于揭开了神秘库鲁症的面纱,确定了它产生的根源——肉亲食人文化。当地部落放弃这种文化之后,新发患者立刻开始下降,不几年后,就再也没有新患者出现,库鲁症的传播终于停止。他也因此获得诺贝尔奖。

加德赛克和吉加斯正在检查一名患Kuru症的儿童

肉亲食人族,专吃至亲亡者。

亡者死前会将自己的肉分配给不同亲族,但只限于女性和儿童。在这些部落中,只有成年男性才有吃动物肉的权利,比如新几内亚猪(即豚鼠)。

据人类学家估计,一个典型部落,大约由100人组成,平均每年有5-10名死者,吃掉这些亡者,妇女儿童所获蛋白质,与吃动物肉的成年男性相当。大概正是借助这种特殊文化,让这些部落能长期生活在蛋白质匮乏之地。

但由于人类自带“疯牛病”基因(朊蛋白基因),这种基因生产的蛋白质,有一个潜在致命缺陷,它拥有两种不同的空间结构,而不正常的那种结构,能够诱导同类或相似蛋白转换成和它一致。由此产生出一些神秘人类患者(克雅氏病患者),但通常也就到此为止,无法传播。

蛋白质结构变化造成奇特神经系统疾病

但如果吃了克雅氏病患者或潜在患者的肉,尤其是大脑,就能让这种本来是罕见偶发的疾病,在人群中通过吃肉的方式,传播并积累出越来越多的异常蛋白质。

而肉亲食人文化恰好起到了富集和传播这种异常蛋白质的途径,因此产生了出一种非常特殊的传染病,一种不需要核酸只需要变异蛋白质就能传播的传染病,它的自我繁殖依赖的是宿主体内自身存在的基因,以及摄入含有这种特殊空间结构的异常蛋白质!

在这类神秘疾病的机制彻底揭晓之前,生物学中心法则之父Crick曾经说过,这是唯一会威胁他的假说的例外。

疯牛病产生的原因,和库鲁症完全一样。

饲料生产行业,将牛的内脏和大脑转变成喂牛的饲料,进行循环利用。而饲料生产行业并没有严格按照实验室中的消毒程序进行,没有将最初自发产生的微量异常朊蛋白灭活。最终导致悲剧的产生。

关于疯牛病和转基因作物的安全性的怪异之处在于,人们对科学并不真的信任,要么无端的恐慌,要么顽固坚持。所以,你会看到一个烟不离手的吞云吐雾者大谈转基因的危害,这种十足滑稽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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