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源：科学媒介中心

魏巍    供稿

“生酮饮食”通常是指碳水化合物含量非常低、蛋白质含量适中、脂肪含量高的饮食，旨在诱导酮病或酮体的产生。酮体作为神经元和其他不能直接代谢脂肪酸的细胞的替代能源，尿酮水平经常被用作饮食依从性的指标。“经典”生酮饮食通常是指医学监督下的极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膳食脂肪与膳食蛋白质和碳水化合物的比例为4：1或3：1。

近日，美国责任医师协会、纽约大学、宾夕法尼亚大学、乔治华盛顿大学和纽约贝尔维尤医院的研究人员对生酮饮食进行了全面评估，权衡生酮饮食与慢性病的利弊关系，研究结果认为，对大多数人来说，生酮饮食的风险大于益处。相关评论文章发表于《Frontiers in Nutrition》。

生酮饮食有什么益处？

在长期禁食期间，一些组织可以直接代谢从脂肪储存中释放的游离脂肪酸。这种脂肪酸大部分在肝脏中被转化为酮，可以为神经元等葡萄糖消耗者提供燃料，从而最大限度地减少体内蛋白质对糖异生的动员。生酮饮食会改变蛋白质的利用率：身体将尽可能多的蛋白质分流到糖异生中，而将最低的必需量用于组织修复。

极端限制碳水化合物会深刻影响饮食质量，特别是减少或不食用水果、蔬菜、全谷物和豆类，并增加动物性食物。在缺乏多种维生素补充剂的情况下，低碳水化合物饮食者有明显营养缺乏的风险，其他保护性膳食成分（如植物化学物质）的摄入量也可能不足。

研究表明，“改良版”生酮饮食允许更多的碳水化合物，也在一定程度上有效减少癫痫的发作。大约有1/3~1/2的耐药性癫痫患者可以通过生酮饮食，将癫痫发作频率降低至少50%。但是，大多数研究不是长期、大规模进行的，且缺少成年人参与。

对于生酮饮食可以减肥的说法，相关研究认为，生酮饮食导致的体重减轻可能是由于食欲下降，这种影响也见于那些遵循平衡的、极低能量的饮食（<800千卡/天）。由于酮症在两种饮食中都会发生，由此推测酮症本身可能会减少饥饿感。最新的一项试验结果表明，低脂素食饮食在抑制食欲方面可能比生酮饮食更有效。

生酮饮食的健康风险

虽然生酮饮食可以改善I型糖尿病患者的血糖，但由于会产生营养不良、发育不良、骨密度降低、高脂血症、睡眠不良、闭经和低血糖等风险，一般不用于以上人群。一项针对11名I型糖尿病成年患者的小型研究表明，生酮饮食改善了血糖控制，但引发了更频繁和极端的低血糖发作（每周6.3次，遵循常规或其他未指定饮食的人通常为每周1~2次），大多数参与者还出现了血脂异常的症状。

生酮饮食会在短期内抑制食欲，促进体重减轻、降低血糖值、降低糖化血红蛋白。一些研究报告表明，改善胰岛素敏感性效果似乎取决于脂肪量的减少。然而，最新的一项数据分析显示，在限制碳水化合物饮食几个月后，血红蛋白A1c的下降通常会减弱，这种饮食并不比其他饮食更有效。

在流行病学研究中，高饱和脂肪、反式脂肪、单糖和动物蛋白（特别是来自红肉和加工肉）、低膳食纤维、omega-3脂肪酸的饮食被认为是导致非酒精性脂肪肝（NAFLD）发生的原因。过量的脂肪储存在肝细胞中，导致硬化，可发展为非酒精性脂肪肝炎，增加肝细胞癌的风险，患有肥胖症或II型糖尿病发生NAFLD的风险显著更高。

一些临床试验比较了超重或肥胖成年人的低脂和低碳水化合物低热量饮食，发现肝内脂肪也有类似的减少。生酮饮食通常会增加饱和脂肪、胆固醇和动物蛋白的摄入量，这些都与胰岛素抵抗、氧化应激和游离脂肪酸向肝细胞的流动加剧有关。有人认为，酮症可能有益于治疗脂肪肝，但通常需要限制能量摄入，且长期安全性和具体临床结果尚未确定。

值得注意的是，生酮饮食对糖尿病和肥胖症的长期益处尚不明确的情况下，对于没有慢性肾脏疾病（CKD）的人来说，生酮饮食最大潜在风险之一是肾结石。生酮饮食强调高脂肪、动物性食物，不包括许多水果和蔬菜，促进了肾结石的泌尿环境。食用动物蛋白是肾结石形成的良好促进剂，生酮饮食引起的酸中毒可能通过降低尿酸和pH值，同时增加尿钙水平来促进结石的形成。

对于CKD患者，生酮饮食的高蛋白摄入促进了高滤过（流向肾小球的血液增加的现象），生酮饮食的酸负荷可能加重CKD患者的代谢性酸中毒和肾脏疾病。生酮饮食的酸负荷来自食用的食物（尤其是动物性食物）与酮生产相关的酮酸，以及生酮饮食中缺乏天然碱（不食用水果和蔬菜）。因此，生酮饮食对于CKD患者和非CKD患者的肾脏长期安全性需要进一步研究。

此外，研究发现，受孕前一年摄入低碳水化合物饮食，怀有神经管缺陷（特别是无脑畸形和脊柱裂）婴儿的可能性增加30%。尤其对于计划外怀孕，碳水化合物限制饮食的影响估计显示，神经管缺陷的风险增加了89%。

如何看待生酮饮食？

生酮饮食究竟是利大于弊还是弊大于利呢？生酮饮食可降低某些耐药癫痫患者的癫痫发作频率，可以减轻体重，不过从长期来看，并没有比其他饮食方法更有效。生酮饮食也可以降低血糖，尽管其疗效通常在最初几个月内会减弱。

极低碳水化合物的饮食有明显的风险：LDL-C 有时会急剧上升，即使在补充叶酸的情况下，采用这种饮食的孕妇生下神经管缺陷的孩子的可能性更大；生酮饮食可能会增加慢性病风险：生酮饮食中通常增加的食物和饮食成分（如红肉、加工肉类、饱和脂肪），会增加CKD、心血管疾病、癌症、糖尿病和阿尔茨海默病的风险，而保护性食物（如蔬菜、水果、豆类、全谷物）的摄入量通常会减少。

综合以上相关研究及论述得出结论：对大多数人来说，这种饮食的风险大于益处。

参考文献：

Ketogenic Diets and Chronic Disease： Weighing the Benefits Against the Risks，frontiersin.org.2021.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