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熱血傳奇》訴《傳奇霸業》侵權一審獲勝（附判決）
作者 | IvesDur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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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熱血未冷，傳奇依舊”，作爲知名遊戲“熱血傳奇”承載了一代人對於網遊的記憶。盛大遊戲及其子公司不僅憑藉“傳奇”IP賺得盆滿鉢滿，並且將傳奇遊戲的共有著作權人之一亞拓士軟件有限公司（下稱亞拓士公司）“收入囊中”。
然而，近年來，圍繞“熱血傳奇”著作權許可及侵權糾紛，《熱血傳奇》共有著作權人娛美德有限公司（下稱娛美德公司）與亞拓士、盛大遊戲方面在中韓兩地交鋒不斷。
2018年12月28日，北京知識產權法院對於“傳奇霸業”著作權及不正當競爭糾紛案作出一審判決，判令被告三七互娛（上海）科技有限公司（下稱三七互娛公司）、北京奇客創想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奇客創想公司）停止運營《傳奇霸業》遊戲，並停止相關虛假宣傳行爲；三七互娛公司、奇客創想公司分別賠償娛美德娛樂有限公司（下稱娛美德公司）維權合理支出共計約合36萬元。
該案審理過程中，法院依照當事人申請，追加株式會社傳奇IP（下稱傳奇株式會社）、江蘇極光網絡技術有限公司（下稱極光網絡公司）、亞拓士軟件有限公司（下稱亞拓士公司）、盛績信息技術（上海）有限公司（下稱盛績公司）、盛趣信息技術（上海）有限公司（下稱盛趣公司）作爲第三人蔘加訴訟。
據瞭解，《傳奇霸業》的著作權人是極光公司，《傳奇霸業》遊戲主頁顯示“37《傳奇霸業》是由37旗下極光工作室自主研發，並獲得盛大正版授權的傳奇題材ARPG網頁遊戲”。安徽尚趣玩網絡科技有限公司（下稱尚趣玩公司）是經著作權方授權的遊戲運營平臺，授權奇客創想公司運營《傳奇霸業》遊戲。極光公司、尚趣玩公司均爲三七互娛公司的控股子公司。
聲稱獲得盛大授權的《傳奇霸業》爲何被判侵權《熱血傳奇》？其中緣由，請往下讀。
案情回顧《傳奇霸業》被訴侵權《熱血傳奇》，授權源自《傳奇世界》
娛美德公司起訴稱，其與亞拓士公司爲《熱血傳奇》共有著作權人。該公司並未將作爲“共有著作權的一切權利”委託給亞拓士公司行使。三七互娛公司、奇客創想公司發行並運營的《傳奇霸業》網頁遊戲（曾用名爲《超霸傳奇》），並宣稱已獲得正版授權。經比對，該遊戲在人物角色、武器、道具、服裝、地圖、建築物等各個遊戲核心內容全方面抄襲《熱血傳奇》，侵犯了娛美德公司針對《熱血傳奇》遊戲享有的著作權。三七互娛、奇客創想公司在《傳奇霸業》遊戲登錄頁面，突出使用該遊戲系“正版授權”、“重現傳奇1.76版”等表述，故意將《傳奇霸業》與《熱血傳奇》建立聯繫，極易誤導公衆，構成虛假宣傳。
娛美德公司請求法院判令，兩被告停止侵犯《熱血傳奇》遊戲著作權，並停止相關虛假宣傳行爲，公開賠禮道歉，共同承擔娛美德公司爲制止侵權所支出的合理費用共計37萬元。
三七互娛公司則辯稱，娛美德公司即便對《熱血傳奇》享有著作權，也僅針對早期《熱血傳奇》版本。經過多年運營，《熱血傳奇》遊戲內容發生巨大變化，基於該款遊戲所產生的新版本、補丁等權利應歸屬於亞拓士公司所有。基於娛美德公司與亞拓士公司的協議，娛美德公司已將《熱血傳奇》遊戲在中國大陸的維權權利交由亞拓士公司行使，娛美德公司無權提起該案訴訟。
不僅如此，《傳奇霸業》遊戲的開發、運營，獲得了盛績公司和盛趣公司基於《傳奇世界》的合法授權，並未侵犯《熱血傳奇》遊戲著作權。娛美德公司指控《傳奇霸業》遊戲中與《熱血傳奇》遊戲構成相同或近似的元素，在該款遊戲中的佔比不大。“傳奇類遊戲”泛指一種類型的角色扮演格鬥類遊戲，“傳奇”已經淡化成爲遊戲行業的通用名稱。三七互娛公司宣傳《傳奇霸業》遊戲的行爲不構成不正當競爭。
奇客創想公司同意三七互娛公司的答辯理由。
一審法院認爲娛美德擁有《熱血傳奇》系列共有著作權，並有權單獨提起本案訴訟
法院經審理認爲，《熱血傳奇》網絡遊戲整體構成我國著作權法保護的作品。2005《熱血傳奇》、2010年《傳奇續章》及2015年《熱血傳奇》遊戲內容雖存在一定差異，但其核心內容一直在延續，並非獨立的新遊戲。
《熱血傳奇》及後續更新版本的著作權屬於娛美德公司與亞拓士公司共有。雙方根據協議，將《熱血傳奇》網絡遊戲在中國的運營權授權許可給盛大遊戲公司。娛美德公司在韓國分立併成立株式會社傳奇IP，株式會社傳奇IP因承繼取得的《熱血傳奇》著作權受到我國《著作權法》的保護。
三七互娛公司提出，娛美德公司此前在韓國發生的與《熱血傳奇》相關的案件作出的《申明》中稱，娛美德公司已委託亞拓士公司代爲行使其作爲著作權人的一切權利，且該委託不可撤銷。
對此，該院認爲，《申明》內容不足以證明娛美德公司喪失了作爲《熱血傳奇》共有著作權人維權的權利。同理可以得出，娛美德公司與亞拓士公司等方於2002年簽訂的《補充協議》中，雖然提及娛美德公司已委託亞拓士公司行使其作爲共有許可人的一切權利，但這並不意味着娛美德公司放棄了其對《熱血傳奇》享有的共有著作權。
娛美德公司在本案中僅主張三七互娛公司與奇客創想公司承擔停止侵權及賠償其合理支出的民事責任，既有利於共同著作權人亞拓士公司，又不會因單獨起訴而獲得超出其共有份額的賠償。
雖取得《傳奇世界》授權，仍侵權《熱血傳奇》
娛美德公司主張比對的2005年《熱血傳奇》、2010年《傳奇續章》、2015年《熱血傳奇》版本的發表時間均早於《傳奇霸業》。經比對，《傳奇霸業》與《熱血傳奇》在人物角色的參數項設置及其名稱相同或相似，在人物角色外觀方面上無實質性差別，兩款遊戲的核心內容相似。如果原告舉證已經足以證明實質性相似，原告未窮盡舉證相似度並不影響該實質性相似的認定。據此，三七互娛公司主張的遊戲相似內容佔比不高因此不構成實質性相似的理由不能成立。
《傳奇霸業》遊戲構成《熱血傳奇》的改編作品。娛美德公司、亞拓士公司以及承繼娛美德公司著作權的傳奇株式會社均未授權三七互娛公司、奇客創想公司改編並運營《傳奇霸業》遊戲。因此，《傳奇霸業》遊戲侵犯了《熱血傳奇》遊戲的改編權，亦侵犯了《熱血傳奇》的信息網絡傳播權。
三七互娛公司主張其取得《傳奇世界》授權，並不足以證明《傳奇霸業》並未侵犯《熱血傳奇》的著作權。
首先，雖然娛美德公司在2007年簽訂的《調解書》中承認盛趣公司對《傳奇世界》享有著作權，但是《調解書》中的和解內容僅針對當時涉訴的《傳奇世界》客戶端遊戲。在放棄訴訟請求的主體上，《調解書》中明確的盛大網絡公司、盛趣公司一方主體並不包含“被許可公司”。
其次，在娛美德公司主張侵權的作品元素範圍內，《傳奇霸業》遊戲中的部分元素並未在《傳奇世界》中出現，部分元素與《傳奇世界》並不相似，部分元素雖然與《傳奇世界》存在相似之處，但與《熱血傳奇》的相似度顯然更高。
《傳奇霸業》遊戲運營存在虛假宣傳行爲
儘管被控侵權表述並沒有將“熱血”與“傳奇”連在一起，直接表達爲“熱血傳奇正版授權”，但“傳奇1.76版”足以排他的唯一性的指向《熱血傳奇》，表達出“熱血傳奇正版授權”的含義。三七互娛公司、奇客創想公司故意將《傳奇霸業》與《熱血傳奇》建立聯繫，使得玩家誤以爲其取得了《熱血傳奇》的正版授權的行爲，構成虛假宣傳。
三七互娛、奇客創想分別承擔民事賠償責任
雖然三七互娛公司、奇客創想公司運營《傳奇霸業》遊戲的權利來源相同，但二者之間並不存在授權與被授權、分工合作或者利益共享的關係，兩被告的行爲分別侵害了娛美德對《熱血傳奇》的著作權。同時，兩被告在運營《傳奇霸業》遊戲時的虛假宣傳行爲也是分別、獨立的。據此，三七互娛公司、奇客創想公司應當分別承擔著作權侵權與不正當競爭的侵權責任。
法院綜合考量三七互娛公司及奇客創想公司各自的主觀過錯、侵權方式、時間、範圍、後果等，分別判令三七互娛公司承擔合理費用218930元，奇客創想公司承擔15萬元。
據悉，除了本案，娛美德公司針對多款獲得《傳奇世界》授權開發的“傳奇”系遊戲，發起了著作權侵權及不正當競爭之訴。對於系列案件的進展，知產力將保持關注。
↓ 下附該案判決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