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標題:鼻子插毛筆,江湖書畫家橫掃天下

(導讀:江湖書畫家不是靠筆而是靠嘴,一天不吹活不成;都是“大師”,膽子大、臉皮厚;一般來頭很猛,寰球、世界,出口就標榜是誰誰關門弟子,他們隨身帶着各種作品潤格、等級證書,甚至還有“國際ISO認證”。

鼻子插毛筆

江湖書畫家橫掃天下

如今扔一頂“江湖畫家”的帽子在大街上,99%的人都不會去撿。說誰是“江湖畫家”,比說誰戴了“綠帽子”好聽不了多少。

湖畫家如何界定?時人喜歡非白即黑,習慣把美協、畫院、研究院所、美術館、學院之內的畫家稱爲正統的學院派畫家,而將剩下的那些學院派外“在野”的畫家統統劃歸江湖畫家行列。顯然,這種分法沒有剝皮見骨,也不夠客觀公允。其實,無論學院派內外,得先看看他們骨子裏有沒有江湖習氣。只有沾染上了江湖習氣的畫家纔是真正需要反對和貶斥的。確切地說,這類畫家應稱“江湖氣”畫家。

什麼是“江湖氣”?在我看來,有以下八大特徵:

一是吹。

這種畫家的第一把刷子不是筆而是嘴。他們靠嘴立藝,一天不吹活不成;都是“大師”,膽子大、臉皮厚;一般來頭很猛,寰球、世界、國家級,主席、院長、理事長,甚至還有院士,出口就標榜是誰誰關門弟子,是哪裏的教授、博導;每天都很忙,這邊正開研討會,那邊兩場開幕式還等着,車馬費、出場費少了不幹,昨天飛北京明天趕海南,似乎地球一離開他立馬就停轉;有時,也與“欲與天公試比高”的師徒互吹。

二是騙。

他們隨身帶着各種作品潤格、等級證書,甚至還有“國際ISO認證”,見人就說自己的畫被哪個外國機構買走了,被哪個博物館、美術館、領導人珍藏了,在哪個拍賣會拍了高價,被哪些知名畫廊追捧搶訂,今年不買明年就漲價等等。其目的就是騙那些不明真相的普通人、手握大錢又附庸風雅的名流、狗屁不懂卻到處撒臭錢的土豪和一些只認頭銜不問藝術的收藏家。他們屢屢得手,以致市場上李逵敵不過李鬼,垃圾畫橫行。

三是演。

這種畫家覺得,一個人畫畫就是在浪費生命。他們的用武之地不在畫室,而在地攤、賓館、酒店、廣場,人越多、場面越大,越是能“人來瘋”、耍得開。一次,筆者看到某畫家正在搞“跳大神”式的表演。其不用毛筆,而是用爛抹布蘸墨,然後手舞足蹈地往宣紙上亂甩,時不時還拿嘴吹一下。一片狼藉後,他再拿手指勾勾連連、戳戳點點。不久,一幅“充滿禪意的畫”誕生了!

四是炒。

他們善於造勢,出集子、辦展覽、開發佈會、開研討會,以捐助的名義搞拍賣、搞“互聯網+”灌水,花樣繁多。他們有的拉各種媒體吹喇叭、抬轎子,“雞王”“猴王”“牡丹王”滿天飛;有的找拍賣行做局,把幾十元的地攤畫炒到天價;還有的在畫展開幕式上做文章,四處拉並不懂畫的土豪、名流撐門面,即使人沒來也要把名單列上,以炮製假新聞來求得轟動效應。

五是鑽。

這種畫家無心鑽研學問,終日蠅營狗苟、投機取巧。他們嗅覺靈敏、八面玲瓏、無孔不入。隨着書畫投資市場的逐年升溫,特別是互聯網技術的發展,他們開始由藝術品低端市場向中高端市場滲透、衝刺,上下其手,以各種手段牟利。有些人不甘身處江湖,便竭盡各種手段通路子、挖門子、擠圈子,最後鑽進金錢堆內,躍身成龍。

六是攀。

這些人相信“藝術可以通天”。他們曲意逢迎,使出全身解數去巴結土豪、名流,張口閉口說自己和某要人或某協會主席是好朋友。他們還拿着印有自己與各級名流及書畫名家合影的集子四處招搖,甚至不惜PS造假,拉大旗作虎皮。更有甚者,竟然炮製出“現代中國十大畫家”,將自己與齊白石、潘天壽並駕齊驅。

七是裝。

這種畫家畫得不怎麼樣,卻非常注重外在功夫,很善於裝———裝派頭、裝斯文、裝清高、裝深沉、裝風雅、裝豪氣、裝神弄鬼。人也怪模怪樣,或大鬍子、蓄長髮、扎小辮;或禿頭鋥亮,雙目微閉,手捻佛珠;或奇裝異服、裝瘋賣傻,十分另類;又或者裝“新潮”,動不動就“創新”,譁衆取寵。

八是俗。

這是“江湖氣”中病得最重的一條。其俗在骨,無藥可治。這種畫家十分崇拜李白———不是崇拜“詩百篇”,而是崇拜“能斗酒”。這類人不光身上有酒氣,還有濁氣、村氣、匪氣。他們交的全是酒肉朋友,聊的都是票子、房子、車子、女人。最可氣的是,他們爛醉如泥後會精神病大發,狂塗亂抹,糟蹋宣紙和墨汁。

何謂“江湖”?在筆者看來,江湖就是社會。古時也好,現在也罷,畫家有千千萬,不“江湖”的能有幾人?自古以來,身處江湖卻成爲大家的例子不勝枚舉。齊白石一生江湖,最終獲得“人民藝術家”的稱號。相反,那些被“養在錢中”衣食無憂的天價書畫家,卻未能飛出幾隻高翔藍天的雄鷹。英雄出自草莽,江湖不可怕、不丟人,可怕的是“江湖氣”!

“江湖氣”是一種流行病毒,隨時會侵害人。它不認白臉黑臉,也不管海內外,誰都可能被沾染。依我看,天價的往往比低價的更危險,沾染上的可能性更大。那些窮畫家,形單影隻、飄忽不定、無“家”可歸,鬧不到哪兒去。可那些富得流油的畫家則大不一樣。他們有位置、有地盤、有資源、有影響力和話語權,可以呼風喚雨,以“江湖氣”做事遊刃有餘。近幾年來,有些富得流油的所謂“書畫家”利用自身所佔有的近水樓臺胡作非爲,有的甚至走向墮落。

其實,“江湖氣畫家”是一頂飛來飛去的帽子,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落到誰的頭上。

文章來源網絡

鼻子插毛筆

那些超牛B的書法家們

如今江湖上寫字雜耍很是流行,一白髮老者,除左右手各執一筆外,兩隻鼻孔還各插一支毛筆來寫字,狀如怪物;一人將一長髮女郎用白布裹成了殭屍狀,着人倒抱着用她的頭髮濡墨寫字……嗚呼,此等惡俗的寫字雜耍,真可謂天才發明,登峯造極!

唐代書法家張旭擅寫狂草,性格疏放,落拓自任,嗜酒如命,每次大醉之後,呼叫狂奔,然後下筆,書法越發奇絕。在長安時他與李白、賀知章、李適之、李璡、崔宗之、蘇晉、焦遂等當世名流,結爲酒友,人們稱他們是“飲中八仙”。

唐代詩人杜甫曾作《飲中八仙歌》,稱讚他們過人的酒量、特殊的才藝和蔑視權貴的高貴品質。詩中對張旭作了這樣的描繪:“張旭三杯草聖傳,脫帽露頂王公前,揮毫落紙如雲煙。”癲狂豪逸的張旭還有些孩子似的“人來瘋”,愛好書法表演。據《書林記事》載:張旭大醉之後,曾經“以頭濡墨而書,既醒視之,自以爲神,不可復得也。”故時人稱之謂“張癲”。張旭脫掉帽子,用頭頂上的髮髻濡墨作書,大概可以算是如今寫字雜耍的鼻祖吧。

如今江湖上寫字雜耍很是流行。一些人不是認真習書練字,卻醉心於譁衆取寵的雜耍勾當:“倒書”丶“背書”、“雙管齊下”、抱着如椽大筆在地上數丈的白紙上塗抹、伏在祼女身上寫字。

更有甚者,我還驚見這樣的圖片:一白髮老者,除左右手各執一筆外,兩隻鼻孔還各插一支毛筆來寫字,狀如怪物;一人將一長髮女郎用白布裹成了殭屍狀,着人倒抱着用她的頭髮濡墨寫字……嗚呼,此等惡俗的寫字雜耍,真可謂天才發明,登峯造極!

這種寫字雜耍不是書法,因爲寫出來的字僅有字形而無神采氣韻,烏糟邋遢,毫無筆法、章法和美感。更重要的是,它是對書法、對文字的惡搞和褻瀆。這些寫字雜耍者哪裏知道中華傳統文化中原本有兩個崇拜(信仰):

一是祖宗崇拜,崇敬老祖宗。這是數千年來中國人信仰系統中最重要的內容。至今每當清明時節中國人總要回鄉祭祖掃墓,感謝祖輩恩德。

二是文字崇拜,敬畏文字。史書記載,漢字的產生是一場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創造漢字的倉頡頭上有四隻眼,他造字時“天雨粟,鬼夜哭。”在中國儘管56個民族言語和風俗各不相同,但大家都識得和使用漢字,這才確保了數千年中華文化的傳承和各民族的統一。

的確,漢字是中華文化的密碼,在古人眼裏,它有着通神明、知自然、定規範、含歷史、示未來的重要作用。所以,在傳統的私塾教育中,寫着字的紙片不可隨便丟棄,更不能踩在腳下;印着字的書籍決不可倒着放。其實,對文字的尊重就是對文化、對知識的尊重。

在中華傳統文化百年斷層、絕大多數人對筆墨書法完全沒有感受的今天,倒是給那些沽名釣譽、譁衆取寵的寫字雜耍提供了市場。一些電視傳媒也如同獲得了“人咬狗”的新聞一般,對江湖上的寫字雜耍,大加宣傳報道,甚至還將他們請上電視演播廳的舞臺。不僅寫字雜耍者完全沒有對漢字的敬畏之心,而且一些人甚至是政府機關對什麼是書法藝術也不甚瞭解,還把這樣惡搞出來的字當作書法作品,掛在廳堂上。

一次,我在深圳市一個政府部門的餐廳,看到牆上掛着一幅行書字,好不容易纔辨認出來彷彿寫的是“寧靜致遠”。我便問這幅字是不是裱反了?豈知那位領導笑答:這是某某書法家寫的反書。我頓時愕然!還有一次,我在中山市某鎮一位老闆辦公室裏,看見赫然掛着一幅反寫的“壽”字。老闆見我驚訝的樣子,解釋說這是某位大師“反書”。我說:“怎麼能掛這樣的‘反書‘呢?‘壽‘字的反面是短命啊!”他聽了臉色聚變,立刻將那幅字取下來。

宋代朱長文《續書斷》中說張旭學習書法非常用心,“其志一於書,軒冕不能移,貧賤不能屈,浩然自得,以終其身。”張旭年少時師從老舅陸彥遠學習書法,而陸彥遠的父親就是唐代書法家陸柬之,至今有《文賦》墨跡傳世。此外,張旭在常熟縣慰任上,還曾學習過民間書法家陳牒父親的筆法。他還曾勤習篆書、楷書。《郎官石柱記》就是他流傳至今的楷書名作。而今江湖上的寫字雜耍者沒有繼承張旭札札實實地學習書法的精神,卻把他醉酒後的瘋癲之舉發揚光大了。那些違背漢字書寫基本法則,甚至是違揹人倫寫出來的字,根本就是不是書法作品,而是毫無藝術價值的垃圾罷了。

作者:王世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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