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元封年间(前110年至前105年),汉武帝为联合乌孙抗击匈奴,以刘细君为公主,出嫁乌孙王,据《汉书‧西域传》记载,乌孙国首都赤谷城,距离长安八千九百里。刘邦走投无路之际,又一次想起刘敬,刘敬果然不负期待,他又向刘邦了献上两个妙计,一是建议汉朝与匈奴和亲,二是并徙六国后裔和强宗豪族十余万人至关中。

美人屈辱人生换来强汉崛起

文:赵进斌(读史特约作家)

美人计开创“两手都要硬”的外交策略,美人屈辱人生换来强汉崛起!

中华历史曾在很长一段时期内,反复提供着这样一幅令人目瞪口呆的场景:前方将士在荒漠田野凭硬实力殊死搏斗争城池,后方宫廷朝臣们凭三寸不乱之舌在笙歌笛舞中结秦晋之好,在夺疆拓土无义战中朝秦暮楚。

春秋战国时期,列国互相征伐、兼并,战车在荒原中奔驰;戈矛剑戟在杀声中飞舞,士卒血肉横飞哀嚎;而那些谦谦君子说客穿梭于宫闱秘谋中,为夺取最高权力传承无所不用其极,交融和渗透、选择和背弃成了时代潮流,将皇亲国戚的女人们作为交换筹码,于是,一个个悲壮、豪迈,凄艳、孤绝;演绎着人性真与伪,善与恶,美与丑的历史就此诞生。

礼崩乐坏的战国后期,社会盛行满口仁义道德,一肚子男盗女娼。战争与和亲两手抓,两手都要硬。

到了汉朝,这种以卑躬屈膝送女人作妻妾交换作筹码,正式成为外交国策,汉朝叫作“汉匈和亲”。这是汉朝皇帝两手抓战略,有汉一代的皇帝都习惯把女人和财物当作换取和平的筹码。

西汉初年,刘汉王朝刚刚建立,历经了秦末农民战争和数年的楚汉相争之后,社会经济受到惨重破坏,人民嗷嗷待哺,国库已经空虚。而此时北方匈奴军事力量却日益强大起来,不断发兵南下汉境抢掠骚扰。

汉高祖七年(前200年),刘邦亲率33万大军北击匈奴,结果反被围困在白登达7天7夜。刘邦和将士们无计可施,最后陈平借鉴前朝的美人计,欲献美人给匈奴单于,匈奴阏氏怕汉美女与之争宠,遂劝冒顿单于撤兵,“白登之围”由是得以解脱。

刘邦灰头土脸地回到长安,每每想到这次御驾亲征灰溜溜的经历,便心有余悸。他彻底领略了强大的匈奴与虚弱的西汉军事力量鲜明的对比,军事上硬碰硬肯定不行,但面对屡次侵扰北部边境匈奴铁骑的加急几百里飞报,刘邦无计可施,不免整日唉声叹气。这时他忽然想起一个叫刘敬的将领,忙叫人快传至朝廷。

刘敬原先本姓娄,是齐国人,汉五年(前202年),娄敬作为齐国的戍卒,正被发往陇西戍边,同乡虞将军引荐他见刘邦,他力陈都城不宜建洛阳而应在关中。刘邦疑而未决,张良明言以建都关中为便,遂定都长安。刘邦为此将娄敬赐姓刘,拜为郎中,号奉春君。

汉高祖七年,刘邦命刘敬作为特使出使匈奴,侦察匈奴军事实力。刘敬回来后向刘邦复命,认为匈奴军事实力雄厚,军事潜力巨大。冒顿是匈奴族中第一个雄才大略的军事家,不可轻易出击匈奴。刘邦非但不听,反将他押在广武。陈平解刘邦白登之围后,高祖复归至广武,特赦刘敬,当面认错,封二千户,为建信侯。

刘邦走投无路之际,又一次想起刘敬,刘敬果然不负期待,他又向刘邦了献上两个妙计,一是建议汉朝与匈奴和亲,二是并徙六国后裔和强宗豪族十余万人至关中。

他详细分析道:“汉朝天下刚刚平定,士兵们被兵火搞得疲惫不堪,对匈奴是不能用武力制服的。冒顿是匈奴的君主,军队强大,勇士有三十万,屡次侵扰北部边境。

冒顿杀了他的父亲自己做了君主,又把他父亲的许多姬妾作自己的妻子,他凭武力树威势,是不能用仁义道德说服的。只能够从长计议让他的子孙后代臣服汉朝了,然而又怕陛下不能办到。”

刘邦说:“果真可行的话,为什么不能办!只是该怎么办呢?”刘敬回答说:“陛下如果能把皇后生的大公主嫁给冒顿作妻子,给他送上丰厚的礼物,他知道是汉帝皇后生的女儿又送来丰厚的礼物,粗野的外族人一定爱慕而把大公主作正妻,生下的儿子必定是太子,将来接替君位。

为什么要这样办?因为匈奴贪图汉朝的丰厚财礼。陛下拿一年四季汉朝多余而匈奴少有的东西多次抚问赠送,顺便派能言善辩的的人用礼节来开导启发他。冒顿在位,当然是汉朝的女婿;他死了,他汉朝外孙就是君主。

哪曾听说外孙子敢同外祖父分庭抗礼的呢?军队可以不出战便使匈奴逐渐臣服了。如果陛下不能派大公主去,而让皇族女子或是嫔妃假冒公主,他也会知道,就不肯尊敬亲近她,那样就没什么好处了。”刘邦听后说:“好的。”便要送鲁元公主去匈奴。

吕后得知后日夜哭哭啼啼,对刘邦说:“我只有太子和一个女儿,怎么忍心把她抛掉远嫁匈奴去!”刘邦终究不能派出鲁元公主,便找了个宫女以大公主的名义,嫁给冒顿君主作妻子。同时,派遣刘敬前往与匈奴订立议和联姻盟约。并每年送给匈奴许多絮、缯、酒、米和食物等等。

然而,汉初这种类似美人计的和亲政策并没有收到预期的效果。匈奴的南下入侵并没有停止。文帝三年(前177年)夏,匈奴入居河南地,侵上郡,杀掠人民。

文帝十四年(前166年),匈奴14万人入朝那肖关,杀北地都尉,掳掠人民畜产甚多,其前锋部队甚至进至雍、甘泉附近,并烧毁回中宫。

从公元前166—前162年间,匈奴日骄,每年入侵汉边境,杀戮人民畜产甚多,云中、辽东最甚,至代郡万余人。

后来的惠帝、文帝、景帝继续执行这一政策,先后向匈奴单于冒顿、老上、军臣遣送公主,并奉送大批财物。

但此后六七十年里,虽然西汉为和亲付出了很大的代价,仍然没能达到预期的效果,反而使匈奴贵族得以豪华奢侈的生活,助长了他们的贪欲,所以西汉头三代的和亲国策大体是失败的。

军事实力不行就使床上计,男人打不赢就用女人去吹枕边风。春秋战国用女人来合纵连横的这种美人计被汉朝皇帝们发扬光大,刘邦这种能屈能伸的的流氓精神造成皇亲国戚女人的众多悲剧。

美人屈辱人生换来强汉崛起

竟宁元年(公元前33年)正月,匈奴单于呼韩邪来朝,请求娶汉人为妻。汉元帝遂将宫女王昭君赐给了呼韩邪单于,并改元为竟宁。单于非常高兴,上书表示愿意永保塞上边境。

王昭君抵达匈奴后,被称为宁胡阏氏(yān zhī)。昭君和呼韩邪单于共同生活了三年,生下一子,取名伊屠智伢师,封右日逐王。

两年之后,即西元前31年,呼韩邪单于就抛下娇妻幼子撒手人寰。按照匈奴的祖制,王昭君又嫁给了呼韩邪的长子,新即位的复株累大单于。

呼韩邪单于死后,复株累单于想娶昭君为妻。昭君上书汉成帝,请求返回中原,汉成帝拒绝了她的请求,敕令“从胡俗”。

王昭君遵从匈奴习俗。她无奈又生育了两个女儿,但昭君的悲剧并未到此为止,十一年后,第二个丈夫也先她而去了,她又被命嫁给新单于,复株累的长子,也就是呼韩邪的孙子,王昭君终于崩溃了,她再也无法忍受这样的耻辱,她选择了服毒自尽。

她最大的愿望就是能够回归中原,然而却永远也不能实现了。一去紫台连朔漠,独留青冢向黄昏。长安没再发布新的指令,朝廷已经早把她忘了。

现在史书影视剧把汉武帝刘彻吹捧得神乎其神,其实你只要细读深品,这个刘彻,美其名曰的和亲的悲剧他也没少造下。

美人屈辱人生换来强汉崛起

元封年间(前110年至前105年),汉武帝为联合乌孙抗击匈奴,以刘细君为公主,出嫁乌孙王,据《汉书‧西域传》记载,乌孙国首都赤谷城,距离长安八千九百里。

古人重乡土,谁家愿意让闺女奔波万里,远嫁异国,在一个言语不通、风俗不合,举目皆是异类的城邦中生活一辈子?当时的乌孙王八十多岁,老迈昏聩,哪个姑娘又愿意和这么个糟老头子厮守?

即便是普通百姓家的女儿,也不会愿意,更何况是金枝玉叶、皇家脉裔。刘细君的首任丈夫猎骄靡去世后,猎骄靡之孙岑陬继承王位。按照乌孙习俗,新王要继承旧王的所有妻妾,刘细君必须嫁给这个孙子。这严重违背汉人的伦理观念。

细君公主无法接受,向汉武帝请求归国。汉武帝派人带话给刘细君:“从其国俗,欲与乌孙共灭胡。”《汉书‧西域传》。细君只得再嫁岑陬。细君为岑陬生下一女名少夫后,因为产后失调,加上心绪难平,不久便忧伤而死。

刘彻为了继续保持和乌孙的同盟关系,太初四年(公元前101年),汉武帝又嫁了一位“公主”到乌孙。这位“公主”叫刘解忧,让她到乌孙国替代悒郁而终的刘细君。刘解忧有很多遭遇,与刘细君相同。

比如她也曾被继任的乌孙王强娶,生育了一个男孩。但她有一点比刘细君幸运,虽然经历了很多磨难,刘解忧还是活到了七十多岁。上书给汉朝皇帝,年老思故土,愿归葬汉地。

皇帝答应了刘解忧的请求,将她接回长安。其时已经是汉宣帝甘露三年(公元前51年),刘解忧在乌孙整整生活了半个世纪。少年出嫁,白首归来,日夜思念的故国,早已人物两非,其悲何如?

君主一味相信依靠和亲国策,造成了如刘细君和刘解忧一样的女人们的悲剧命运。《汉书‧西域传》说乌孙国“随畜逐水草,与匈奴同俗……故服匈奴”,乌孙不仅和匈奴地域接近,也是和匈奴一样的游牧民族,而且有很长的屈服于匈奴的历史。

单靠远嫁一名公主,汉朝是否就能成功笼络住这位千里之外的“盟友”,是没有把握的策略。刘细君嫁到乌孙后,匈奴人听到这个消息,也送了一名女子到乌孙。

乌孙王立刘细君为右夫人,立匈奴女子为左夫人。从风俗与后援距离的角度看,刘细君的竞争劣势,不言而喻。而在匈奴的威慑下,乌孙王又岂敢得罪匈奴,专事汉朝。

所以,即便撇开两位和亲“公主”的个人命运悲剧不谈,后来的事实证明,这个策略不仅凭空毁了众多和亲“公主”的一生,也给汉朝政府带来了很多麻烦,结盟西域、共击匈奴,在汉武帝时代从来未奏效过,相关影响却波及昭帝、宣帝时代。

屈辱出卖女人的失败外交并没有换来国家的和平安宁,好在刘彻幡然醒悟,对这些夷蛮之族,不用铁骑刀光剑影说话根本无济于事,刘彻决定着手以军事手段代替带有屈辱性质的和亲政策来彻底解决北方的匈奴的威胁。派名将卫青、霍去病三次大规模出击匈奴,收河套地区,夺取河西走廊。

武帝建元三年(前138年),大行王恢建议以诈献马邑的办法,将匈奴主力诱至马邑包围歼灭,武帝准许,遂派30万大军在马邑周围设伏。然而被匈奴识破计。双方和亲外交停止,转而以战争对话。

第二次是元狩二年(前121年),霍去病等两次由陇西、北地出击匈奴各部,深入河西走廊,捕斩匈奴混邪王子、相国、都尉等百余人,士兵4万多,大胜。

第三次也是决定性的一次大战是在元狩四年(前119年),武帝派大将军卫青、骠骑将军霍去病率10万精骑及数十万步兵,辎重队伍,越沙漠寻歼匈奴主力。

卫青、霍去病带领雄兵分别从定襄郡(内蒙呼和浩特东南)和代郡(河北蔚县)出发,共击匈奴单于(匈奴首领)于漠北。卫青北进千余里渡过大沙漠(戈壁沙漠),直抵阗颜山(蒙古杭爱山脉),歼敌1.9万余人。

霍去病深入1000多公里,追击匈奴左贤王兵到狼居胥山(蒙古肯特山),俘敌7.4万余人,饮马瀚海,到达今天的贝加尔湖(俄罗斯)。

漠北之战给匈奴以致命打击,出现了“匈奴远遁,漠南无王庭”的局面。七零八落的匈奴人悲唱着“失我祁连山,使我六畜不着息;失我燕支山,使我嫁妇无颜色。”从此,匈奴北徙漠北并西迁。

汉北自朔方,西至令居(甘肃永登),以60万吏卒屯田,加强防守。汉武帝取得抗击匈奴战争的胜利,使长城内外“马牛放纵,畜积布野”。由此诞生了著名出塞征战杀敌的典故:西汉名将陈汤的上疏:“明犯强汉者,虽远必诛。”

汉朝和亲国策传承了数代,西域、漠北匈奴等国的威胁始终保持,用军事事实说话,西汉建国以来一百多年的匈奴边患问题基本解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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