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我們說到,孫悟空越權殺了六個強盜,結果被唐僧罵走。到了東海,經龍王勸說,知道天庭是回不去了,回花果山意義也不大,只有保唐僧取經還有翻身可能,於是回心轉意回到了唐僧身邊。猴子沒想到"不打誑語"的唐僧撒謊讓他戴上了緊箍咒,這下只好乖乖地跟唐僧走了。

  走到鷹愁澗,馬匹又被白龍馬喫了。這個白龍馬是何方神聖呢?白龍馬是西海龍王敖閏的三太子,只因"縱火燒了殿上明珠",就被父親敖閏以忤逆之罪告上天庭,本應判死刑。只因唐僧取經需要好腳力,觀音就親見玉帝說情,救下來與唐僧當"馬車"。

  看到這裏可能大家會覺得,西海龍王敖閏爲什麼這麼不近情理,要大義滅親?1984年版電視劇在"九頭蟲"和"萬聖公主"間爲白龍馬加入了一段狗血的三角戀情,這是沒有原著依據的。很多讀者則從"陰謀說"、"唐律十惡不赦說"等角度進行過闡述了。我這裏按第一集的假設進行新解讀。

  首先,忤逆就是指叛逆,不孝順。在古時候是重罪。但有的讀者按唐律的"十惡不赦"來解讀,很難站得住腳。因爲白龍馬行爲與此相關的就三條,一是"謀大逆",二是"惡逆",三是不孝。謀大逆指子女毆打和謀殺祖父母、父母、伯叔等尊長,不孝作爲罪名指子女在守孝期間結婚、作樂等,縱火燒殿上明珠與這些都扯不上關係。剩下惡逆指毀壞皇室的宗廟、陵墓和宮殿,注意這裏是"皇室"不是"王室",龍王是最多算藩王,要麼不適用唐律,要麼適用唐律也夠不上皇室資格,這從最終定罪他還得上報天庭可以得出結論(唐王可是自己就能做主的)。

  其次,沒有犯"重罪十條",並不等於沒有犯死罪。縱火燒宮殿中的明珠,構成縱火罪,縱火犯罪無論在古代還是現代都是罪行嚴重的犯罪,最高刑都可以到死刑。龍王宮殿是及其嚴肅的公共場合,衝擊和損壞都是容易入刑的。明珠既然單獨被提出,而不是說縱火燒宮殿,而且被燒後還需報告天庭,那很可能是玉帝恩賜的。而玉帝恩賜如果成立,那就可能是西海龍王大義滅親的原因之一。

  再次,犯罪動機無法查明是否可以定罪。白龍馬爲什麼縱火燒宮殿,是原著始終沒有說明的一大疑團。從"縱火"二字看,白龍馬是故意的,從"忤逆"二字看,故意的對象是挑戰其父親。那他爲什麼要冒着死罪挑戰其父親呢?爲什麼要採用燒明珠的方式而不是其他方式呢(有人提出燒明珠可以增減功力並奪權的假說,我認爲站不住腳)?會不會是因爲其父親處冷血地處理了其他與明珠有關的親屬如孩子母親令白龍馬氣憤呢?我們除了揣測,以原著爲基礎的證據不足,我們不得而知。但犯罪動機不是構成犯罪的必要條件,只是影響量刑的條件,不影響定罪。

  最後,從西遊記整個原著看,結合幾件事情我們可以發現,西海龍王其實是一個很冷酷、沒有人情味、很沒有責任擔當的親人,性格也既懦弱又暴躁,這種環境下長大的孩子,成爲問題孩子也就不足爲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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