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仰爲啥這麼喜歡刺蝟樂隊?
摘要:刺蝟是一支什麼樣的樂隊。《樂隊的夏天》裏,刺蝟帶來了他們去年的迴歸之作《火車駛向雲外,夢安魂於九霄》,演出結尾,感覺情緒到那個點了,子健把吉他砸了。
刺蝟是一支什麼樣的樂隊?
主唱子健說:我們是玩兒Emo(情緒)的;石璐說:我們玩的是腎上腺素;
高曉松說:他們是那種情緒化的樂隊;專業樂迷說 : 他們展現出了搖滾樂的破壞性。
《樂隊的夏天》裏,刺蝟帶來了他們去年的迴歸之作《火車駛向雲外,夢安魂於九霄》,演出結尾,感覺情緒到那個點了,子健把吉他砸了。
這不是第一次了,之前的迷笛音樂節上,他直接把吉他扔向了觀衆席。
這種行事風格似乎也與他們的認知相符合:不需要任何的安排和預設,真誠、大膽的表達、宣泄自己的情緒。
即便是《火車》那樣的喪歌,也充滿了吶喊和力量。
就像痛仰高虎評價的那樣:”他們三個人的刺蝟,感覺像是一直在寒風中,但是他們特別有熱情、有激情、有勇氣去往前衝。“
01
網易雲音樂上,有人在刺蝟樂隊的歌下面評論:
“他們什麼時候才能火起來啊?”
下面有人回覆:
“刺蝟最火的時候已經過去了。”
不瞭解刺蝟的人會覺得這是一個年輕的、新興的樂隊,但是其實他們已經成立14年。
時間拉回到2005年,那時候失控體樂隊風頭正盛,行走於各大高校酒吧,後來樂隊成員子健突發奇想想來點新鮮的,但是缺鼓手,後海大鯊魚小武就把石璐介紹給了他。
別人打鼓只是打鼓,但石璐彷彿要飛起來。子健後來採訪時說:本來對石璐沒什麼印象,後來看到她打鼓時候的樣子,毫不猶豫拉她加入了樂隊。
刺蝟樂隊就此成立。
從2006年到2018年,刺蝟發行了八張專輯,從“快樂的懶孩子”到“生之響往”,從“青春是青澀的年代,我明白明天不會有色彩”唱到了“一代人終將老去,但總有人正年輕”......
經歷過自身的黃金時代和沉默期,他們在音樂裏,記錄下了在巨大的時代變遷中自己內心最真實、最想表達的感受。
曾經他們在音樂中“燃燒青春不怕死”,高喊“社會是傷害的比賽”,現在他們更加珍惜彼此能在一起玩音樂的時間,“人還在就行”。
很多人會說:“刺蝟就是我們的青春啊。”但刺蝟也在成長,就像曾經年輕的我們一樣。
終有一天,刺蝟老去,青春不再。
02
在刺蝟的豆瓣音樂人主頁上,寫着這樣一句話:
“你看這是一個超級搖滾時代,我們享受其中不關心未來。”
這句話表明了刺蝟的態度和音樂思想,簡單來說,就是痛痛快快玩搖滾。
2006年,刺蝟的第一張專輯《Happy Idle Kid》由樂隊成員手工製作,並在地下發行。
那時候子健操着一口極不標準的英語唱着幾乎是純英文的歌曲,加上陽光憂鬱的搖滾曲風,有人說,像極了陽光的nirvana。
直到現在還有樂迷留言調侃說“希望子健好好學英語”,過去的他們對此的回應是“我們怎麼樂意怎麼唱”。
再往後的《白日夢藍》、《甜蜜與殺害》等一系列專輯,還有14年的《幻象波普星》,我們感受到了刺蝟無比驚豔的表演。
在那將近十年的時間,刺蝟嘗試了所有的可能性,毫無疑問,他們非常成功。
從各大音樂節到地下音樂室的現場,他們的每一次演出無非深深吸引了那些同樣青春狂躁、充滿活力和想法的年輕人:
“刺蝟就是我們的青春啊”,他們這樣說道。
03
《白日夢藍》中,歌詞頹廢但曲調激昂,那被放大處理的明亮剔透的吉他音色與如暴風驟雨般的鼓點編配,也成爲大衆議論的焦點。
刺蝟如同孩子般率真地表達着自己的情緒,這種坦然也吸引了同樣拒絕庸俗成長的我們。
後來的《甜蜜與殺害》,歌曲轉而展開了對愛情與死亡、毒品與政治的思考。
他們探討社會誠信危機與普遍價值觀缺失帶來的理想與現實的反差,以及生命、青春、愛情與死亡的意義等。
這部專輯稱之爲刺蝟的“青春的完結篇”。
與以往的專輯風格不太相同,憂鬱的偏中慢板的後朋氣質是刺蝟在這張專輯的最亮眼之處,這種突如其來的陰鬱感反倒體現了刺蝟在此前的摸索中又增添了一絲成熟和沉穩。
在歌曲《最後,我們會一起去海邊》中,那句“永遠年輕,永遠熱淚盈眶”不知道讓多少人心緒顫動,眼眶溼潤。
當時,刺蝟樂隊在棚裏混縮新歌,還得到了竇唯的鼓舞,誇他們“音樂好”。
14年的《幻象波普星》又給了我們另外一種可能性,刺蝟這次變得虛幻和迷離。
這種變化就像在吵鬧喧囂的物質世界回到了溼潤廣闊的精神原野。
走到這裏,我們無非察覺到了刺蝟的蛻變:
與其大聲地表達出自己的態度,不如沉浸在自己的內心世界更爲穩妥,選擇飛向“外太空”。
就像歌詞中寫的那樣:
“自由與愛之聲,穿透了乾涸的屏幕,之後進入了一片潮溼的墳墓,帶着時間無法挽回的傷痛,流向永恆浩瀚的太空。”
走到這裏,從成立到波普星的發行已經過去了不到十年的時間。
從陽光活潑的“懶孩子”,走到充滿掙扎于思考的“白日夢”,再從內斂陰鬱的“甜蜜殺害”,走到了迷離虛幻的“波普星”......
追隨至此,刺蝟成長了,我們也是。
04
新褲子樂隊主唱彭磊說:“中國優秀的樂隊很多,但命運好的很少。”
自2014年後,刺蝟的創作在某種程度上變得沉寂,此後4年,是刺蝟的沉默期。
子健曾經說過:“刺蝟就像一部連續劇,還是分好幾季的那種。”
但是16年他接受採訪時告訴記者,這部連續劇差不多要大結局了。
那時候石璐生了寶寶,頸椎的疼得讓他沒辦法久坐,不能長時間打鼓。
子健去了公司當程序員,每天坐一個小時地鐵來上班,公司廣播裏整天放着“放鬆你的肩膀,放鬆你的脖子,吸氣、呼氣......”,來避免程序員犯困。
他們三個已經很久沒有排練了。
但是距離和時間對於一個樂隊來說並不是最致命的,最可怕的是沒有創作和表達的慾望。
子健說:
“我不願意重複自己的音樂,但我現在已經沒什麼可表達的了。搖滾樂得有所表達,年輕纔有所表達。”
看起來一切都在不可挽回的走向庸俗,從充滿夢與美的青年到爲生存而奔波的中年人,或許是每個人不得不接受的。
但刺蝟總能給人驚喜,18年,《火車駛向雲外,夢安魂於九霄》再次橫空出世,網友評論“2018年度最佳”、“依舊很刺蝟”。
《生之響往》這張專輯出來之前,樂隊已經快散了。子健身體不太好,住院住了兩次,之後又失戀。
《火車》這首歌直到進錄音棚的時候,石璐還不知道子健寫什麼。
”她已經不太在意我寫什麼詞了,我自己也不太在意,我已經覺得沒什麼希望了。
我樂隊玩完了,但除了玩樂隊我這輩子也不覺得我還能想幹點什麼了。“
他們就以這麼一個狀態完成了專輯,所以《火車》確實是喪。
子健接受採訪時說,這個歌到副歌的歌詞,其實是憧憬,就希望樂隊不再有那麼大動盪,生活狀態好一點,穩定一點。
新專輯《生之狂響》中,刺蝟是這樣介紹它的:
“請放心/珍貴的已被好好安放/不須回望/身後已人山人海/窗外景色太快了/但停下來/卻已抵達故鄉。“
詞裏行間我們體會到了刺蝟在這沉寂的四年間思考的東西,浮躁過後更加清醒,也更加安穩,而這種安全感是自己給自己的。
畢竟世界如此,悲觀也好,格格不入也罷,它永遠不會爲任何人改變,而我們卻能在這種反叛中漸漸安靜下來。
這種安靜不代表妥協,只是把這幻夢重新寄存到了遙遠的九霄之上。
而《盼暖春來》和《勐巴拉納西》,我們從專輯封面就能或多或少的察覺出了一絲平靜與安詳。
這也給了那些真正關心刺蝟的人些許安慰,因爲跌跌撞撞過後,與世界和解是最好的結局。
搖滾總是具有無限的包容性,和解從來不意味着妥協。
刺蝟過時了嗎?
沒有。
刺蝟只是講述了我們的那一段過往的故事,而這故事還遠未結束。
就算我們已經不再十八歲,可總有人十八歲。
莽莽撞撞,亦或是通透開朗,不能代表結局,它只是一種選擇。因爲音樂總是詩意的,而搖滾,總能包容我們的無限種選擇。
05
如果用顏色來形容一支樂隊,而刺蝟簡直就是橙色與藍色交織在一起的憂鬱夏日。那是白日夢藍與漸漸消退的淡橙紅,在夏季黃昏的晚風中漸漸瀰漫。
除了白日夢藍的純粹,刺蝟身上還帶着些不一樣的東西。
木心說:“淡橙紅是大男孩用情,新鮮時,裏裏外外羅密歐。”
用淡橙紅來比喻刺蝟,或許是因爲刺蝟身上有青春的影子,是瘋狂念頭充斥下的綻放,充滿了荷爾蒙。
大家如此喜歡刺蝟,或許是因爲在他們的歌中總能找到自己的影子:
看到刺蝟瘋狂,就想起他們自己的瘋狂;
看到刺蝟的青春,就想起他們自己的青春;
看到刺蝟執着,就想起他們自己的執念;
看到刺蝟悲傷,就想起他們自己的遺憾。
曾經孤注一擲的人,同刺蝟一起回味和懷念。
而遺憾沒有孤注一擲的人,亦可以縱身一躍進刺蝟的音樂海洋裏,讓刺蝟帶着自己做一場曾經難以割捨的青春幻夢。
- The end -
作者|野豌豆苗
編輯|璐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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