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届上海国际电影节开幕影片《穿越时空的呼唤》,是章家瑞导演的最新作品,该片同时也入围电影频道传媒关注单元,在上海的放映,使得这部电影的神秘面纱终于得以揭开。

章家瑞上一部的导演作品面世年份,停留在2016年。并不算高产的章家瑞,拍摄过《花腰新娘》、《芳香之旅》、《红河》、《谜城》等作品,给人留下的基本印象是,他是一部文艺片导演,但除了文艺气质之外,章家瑞的电影也带有他鲜明的个人符号,这些符合可以被概括为“神秘主义”。

《穿越时空的呼唤》亦是如此,只是这次章家瑞把以往作品里带有芳香、令人着迷、飘忽不定的“神秘主义”,转化为思路清晰、目的明确、波折起伏的悬疑手段,《呼唤》的悬疑色彩从一开始成功地保持到了最后,影片结尾因为展示了人性瞬间的恶而让人感到惊悚,同时也因为表达出忏悔的可贵与和解的释然而显得温情。

《呼唤》的电影主题显然是“寻找”,故事通过对大学校园生活的回忆,通过对几位毕业后走向工作岗位的青年男女情感与命运的雕刻,带领着观众一起去寻找失落的纯真、简单的人心、失防的底线。影片里的角色人物,在不少个瞬间有着近乎令人窒息的时刻——那是因为他们呈现出一个庞大群体曾经的生存状态:在无望中等待,在困境中坚守,在磨练里成长。

《呼唤》的外在是一个爱情故事,蓝青与管勇的爱情在单纯的时代盛开如昙花,当下的观众可能不会理解,为什么两情相悦的人,不能顺利而且幸福地生活在一起,而将他们的爱情标本放置于时代背景下,便如通过放大镜观察到的景象一样,一切都是那么地顺理成章——在拘谨而压抑的氛围里,不能轻易地许诺,在交通与信息皆闭塞的环境下,等待是一场豪赌,在底线意识的约束下,人性如同被压在石头地下的花草,努力钻出来面向阳光的过程中难免有所扭曲……

看《呼唤》不禁想到前不久热映的王小帅导演的《地久天长》,以及被莫言、贾平凹、刘震云这一代作家无数次写到笔下的有关中国人命运与情感的故事,在这样的故事模板里,给你四五个中国人,他们就能给你演绎出一段惊心动魄的爱恨情仇,谁说中国人的情感世界不丰富?时代塑造了他们表面风平浪静的躯壳,但在这躯壳的内里,激烈的情感如流过三峡最险湾之水。

过去与现在的双线交叉叙事,男女主角的双角色出演,让《呼唤》有了立体观感,但故事并没有因此显得繁复难懂,章家瑞作为第六代导演,在他的新作里有了向第五代致敬的意图:表达的沉稳以及文学性的融入,使得《呼唤》拥有了一种厚重感,而在影片结局,画面由彩色转向黑白的那几分钟,有关善恶、忏悔与救赎、信仰的破灭与重建等表达纷至沓来,此前起到绷紧叙事线作用的悬疑成分彻底褪去,剩下的是感慨与沉思。

姚笛的表演可圈可点,禁得起大银幕镜头的打量,宋宁峰分饰的两角形象差异较大但完成度不错,作为年轻演员,彭梓洋、夏梓、桐陶然对上世纪九十年代的人物姿态把握的没有失真。此外,电影把长江三峡景色拍得壮阔美丽,让跌宕起伏的故事,有了合理的容纳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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