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糧庫衚衕 留下我童年記憶米糧庫衚衕 留下我童年記憶

米糧庫衚衕很好找,就在北京的中軸線上。站在景山公園最高的萬春亭上往北看,馬路東西各有一座相同的、綠琉璃瓦大尖頂的6層仿古建築,這是軍隊的宿舍樓,米糧庫衚衕就在西邊宿舍樓的北側。在這酷暑的季節,我又想起了童年時衚衕的夏夜,想起了夏夜裏衚衕中度過的童年。

1956年6月26日,我出生在西城區米糧庫衚衕甲6號,1970年隨父母去了河南省羅山縣中華全國總工會五七幹校。我的整個童年就是在米糧庫衚衕度過的。

最難忘夏日夜空星光點點

米糧庫衚衕很好找,就在北京的中軸線上。站在景山公園最高的萬春亭上往北看,馬路東西各有一座相同的、綠琉璃瓦大尖頂的6層仿古建築,這是軍隊的宿舍樓。米糧庫衚衕就在西邊宿舍樓的北側。這條衚衕近300米長,我就住在米糧庫衚衕甲6號。如今已到仲夏,在這酷暑的季節,我又想起了童年時衚衕的夏夜,想起了夏夜裏衚衕中度過的童年。

上世紀六七十年代,天是湛藍的;夏日的夜空,繁星點點。我拿出家裏的涼蓆,躺在地上,微風拂面,非常愜意。仰望上空,天是那樣的潔淨,我們的心靈也是那樣的純潔。衚衕院兒裏的夏夜是寧靜的。結滿粉紅色眉豆花的豆秧蔓,蜿蜒曲折地攀繞在籬笆架上。翹首一天的向日葵,也低下頭休息了。媽媽種的草茉莉,夜晚開得最盛,散發着淡淡幽香。花叢下、牆縫兒中的蟋蟀,不時發出鳴叫,更顯夜晚的靜。隔壁九號院,偶爾會傳來單絃大叔坐在石榴樹下彈撥的悠揚小曲,令人感到溫馨。

夜晚撒歡兒抓蛐蛐捉土鱉

夜晚給了孩子們撒歡兒玩的機會。晚飯後,一大羣孩子便會跑到衚衕東口,坐在馬路牙上聊天、看汽車。那時認識最多的國產貨車就是長春汽車製造廠生產的“大解放”,還有南京“躍進”貨車和墨綠色的三輪貨運汽車“581”;三輪貨運汽車“581”主要是煤廠用來爲居民送煤;公共汽車多爲“捷克”牌;小轎車除了首長坐的“大紅旗”、“吉斯”、“吉姆”、“上海”,常見的就是“華沙”、“勝利20”和車頭前面有一隻電鍍飛鹿模型的“伏爾加”。我們邊看着汽車,邊唱着歌謠:“小汽車,嘀嘀嘀,裏面坐着毛主席。毛主席,掛紅旗,氣得美帝乾着急。”

夜晚也是捉“油葫蘆”的好時機。捉“油葫蘆”講究手法,手鬆了,它們會漏掉;手緊了,就容易折斷腿,斷了須,破了品相。捉住後放進紙筒裏兩頭堵上,就可以回家玩了。“油葫蘆”叫聲單調,但音色清脆,也很悅耳。晚間,我還帶着手電筒,在衚衕的牆縫兒裏、在小院兒裏的花叢下,拿着用鐵絲編的帶把兒的小罩子逮蟋蟀。抓到後,放進裝有潮溼土底兒的瓷蛐蛐罐或罐頭瓶裏,空閒時拿着細笤帚苗和小夥伴的蛐蛐互相掐鬥,爭個你輸我贏。比我們歲數稍大的孩子,還會結伴去紫竹院公園逮蛐蛐,那兒的蛐蛐,個頭兒大,厲害。

夜晚出門離不開手電筒,我經常舉着手電筒捉土鱉。那土鱉,如上海牌手錶錶盤大小,長圓形,有個黑黑的拱起的蓋兒,樣子像個“小鼠標”。捉到土鱉賣到藥店,每個能賺五分錢!

晚上沒事兒時,我還會在馬路邊的便道上和對面黃化門衚衕的小孩們玩敲鼓的遊戲。我們敲擊便道上鐵果皮箱的側面發出“咚咚咚”的響聲時,他們就敲擊鐵果皮箱的頂部,發出“鏘鏘鏘”的迴音,那時,我們學會了很多鼓點,如“咚!咚!咚咚鏘!”“咚鏘!咚鏘!咚咚鏘!”後來我們還在鐵料廠的廢鐵堆裏找了一些圓鐵片,將鐵片中間在土地上用榔頭砸一個坑,在坑上再用鐵釘砸一個小孔,穿上兩條紅綢子,就是一副很好的“鑔”了,在“鑔”的配合下敲起鐵果皮箱,上演一場“夜晚聯合打擊樂”。雖然米糧庫衚衕和黃化門衚衕的孩子,只隔着一條南北走向的地安門內大街,但我們是西城,他們是東城,分屬兩個區。

那時的連環畫保存至今

衚衕的夏夜是美好的,在明亮的街燈下,我坐在小板凳上,圍在哥哥的身邊,聽他講故事。我對讀書情有獨鍾。小時候老師發下購買課外書的目錄,父母都會給我一一買全,比如《雷鋒的故事》、《寶葫蘆的祕密》、《下次開船港》、《曹衝稱象》等,《動腦筋老爺爺》、《小朋友》月刊,父母也給我年年訂閱。小時候看過的一些連環畫,我至今還保存完好的有《馬蘭花》、《停戰以後》,還有《水滸》、《三國演義》、《瓦崗寨》。爲保存連環畫,我哥哥還給有些書的封面,用毛筆刷了一層光亮的液體硫酸鈉,很像現在的塑料膜。如今,因硫酸鈉的化學反應,有些封面已經模糊。

我喜歡晚上躺在牀上,看連環畫和課外書,慢慢地,朦朦朧朧就睡着了。一覺醒來,媽媽還在用大芭蕉扇爲我扇涼,轟蚊子。有時還看到媽媽,在燈下戴着花鏡,爲我縫補玩兒了一天弄破的衣衫。現在媽媽爲我們縫補襪子的木襪板兒,我還一直珍藏着。

如今,我已年過半百,更親身體會到父母對兒女的一片深情。我不會忘記父母的養育之恩。夏日裏,遙望茫茫夜空,遠去的父母大人,兒子在這裏,深深地爲你們祈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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