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言擰眉。“王牧，你別像個廢物一樣拿女人說事。”

“我已經一無所有了，還在乎什麼廢物不廢物。”王牧笑着轉過身，將手裏的筆記本遞到顏沐面前。“來，跟你的男人好好說說，讓他來救你。”

顏沐看了眼屏幕裏的付言，鼻尖沒出息的泛着酸澀。

五天不見，這男人還是和以前一樣冷峻，只是看着憔悴了不少。

憋了口氣，她顏沐一向敢作敢當，大不了就是死，總比再搭上付言強。

眉毛一擰，顏沐扯開嗓子吼了一聲。“付言，你要是腦子沒進水就給我好好待在C市，聽到沒。”

坐在房間裏的人皆是喉頭一哽，這小姑娘還真是有骨氣，換做其他人恐怕早就嚇得鬼哭狼嚎了。

“媽的，賤女人！”王牧惱羞成怒的放下筆記本，抓住顏沐頭髮往屏幕前湊去，付言眸光一緊，卻見王牧又拿起了身後的棍子狠狠砸在了顏沐腦後。

“唔。”

悶哼一聲，顏沐瞳孔都有些擴散開，抬起臉，任由血水從髮間流淌到臉頰，臨走時穿的那件白色襯衫已經被染得猩紅一片。

“阿言，別，別來……”

“操你媽的。”付言“騰”的一下站了起來，額頭上青筋暴起，手指攥的咯咯作響。“王牧，你要是敢再碰她一下，我一定讓你生不如死！”

王牧丟下手裏染滿血的棍子，愛憐的替已經昏迷過去的顏沐拭去臉上的血。“付言，今天晚上七點，南山廢棄倉庫，我等你過來，要是你敢多帶一個人，我保證會將你的女人剁成碎末，生不如死。”

滿含威脅的聲音落下，電腦屏幕再次暗了下去，屋內所有人緊盯着付言的臉，沒一個人敢出聲。

汗水已經將軍裝浸溼，劉誠努了努脣。“老大，你真的要一個人過去麼？”王牧絕對是早有預謀，付言如果孤身前去，跟送死有什麼差別。

“我先過去，最多二十分鐘，如果還沒出來，你們就帶着人把倉庫包圍起來，直接用炸彈毀了。”

“放屁！”老狼紅着眼站了起來，怒吼出聲：“你發什麼瘋，一定有更好的辦法，咱們好好擬定個計劃出來。”

看了眼牆上掛着的時鐘，付言碧波寒潭般的眼裏滿是狠厲。“沒時間耽擱了，計劃你們自己看着商量，不行就按照我說的。”丟下一句話，付言抓起桌上的鑰匙往外走去，老狼正要追上，卻被劉誠拉住。

“得了，老大那驢脾氣你還不知道，這女人現在比他命都重要，咱們還是趕緊商量個計劃出來，別真讓他丟了命。”

……

夜色將C市籠罩了起來。

跑車在車道上飛速行駛着，副駕駛上還放着一條顏沐最喜歡的毛絨毯子。

她說，如果想她了，將把毯子蓋在臉上，聞着味就能想象到她的臉。

那時候的他聽到這句話只覺得顏沐腦子裏進了水，是個名副其實的蠢蛋，而這一刻，他居然有些紅了眼。

這個比他小了九歲的女人，捨命保護了他兩次。

一次在村子裏，爲他擋了一刀，這次，又因爲他被人拐走，哪怕丟了命也要讓他留在C市。

這份人情，他拿什麼來還。

顏沐，或許把你留在身邊是我最大的錯誤，這個年紀，你該活的逍遙自在，沒心沒肺。

……

六點五十。

付言準時出現在了廠房外。

筆挺的軍裝和一如既往冷峻的臉，讓王牧怒紅了眼。

“幾年不見，付首長似乎沒有一點兒變化，看來升了官以後你過得很是舒坦。”

往前走了兩步，付言眼底盡是冷銳。“這些年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沒有在那天把你一槍斃了。”

“我該感謝首長手下留情纔對。”王牧拍了拍身旁顏沐的臉，嘖嘖兩聲。“多水靈的姑娘，要不是他，我恐怕一輩子也見不着你了。”

顏沐感受到痛楚，茫然睜開眼，羽睫上掛滿了血珠，眨一下都會落下一小片血跡。

盯着付言的臉愣了會兒，顏沐突然瘋了般掙扎着。“我不是讓你別來，你這個蠢貨，這種畜生能跟你講什麼道理，你來就他媽的是送命！”

“啪！”

狠狠一巴掌甩在了顏沐臉上，成功又讓顏沐吐出了一大口血，瘦小的身子幾乎已經變成了血人。

“臭娘們兒，都這個時候了，還敢在老子面前喊。”

付言手心已經被捏出了一大片血，但現在不是意氣用事的時候，他牟然上去只會讓王牧做出更極端的事情。

“我既然已經來了，你也達到了目的，放了她。”

“放開她？”王牧咧開嘴，仰頭大笑了幾聲。“我現在的命跟這個女人可是連在一起的，我要是放了她，指不定外面就會衝出多少人來，我還不瞭解你麼？”

取出別在腰間的槍抵在顏沐眉心，得意開口：“你給我跪着磕個頭，我就考慮饒了她一命，怎麼樣？”

顏沐被打的頭昏腦漲，但還是清楚聽到了王牧的話，強迫着讓自己睜開眼，死死看着面前冷峻的男人。“不……不要……”

這是她眼裏神一樣存在的男人，怎麼能被王牧這種人肆意凌辱。

就算他跪下，王牧也絕對不會放了她。

按下槍膛，王牧揚起下巴，聲音沉了些。“跪不跪？”

付言並沒有看王牧，那雙幽寒的眼緊盯着顏沐沾滿血跡的臉，臉上忽而綻出一抹笑。

“乖，閉上眼。”

這是顏沐第一次看到付言笑。

原來這個男人，是會笑的。

悲痛欲絕閉上眼，耳畔傳來了膝蓋落地的聲音，顏沐身子不斷輕顫着，淚水肆意從眼眶滾落。

付言，付言！

你一直說我是蠢蛋，其實你纔是這世上最蠢最笨的人啊。

“哈哈哈。”王牧幾近癲狂的笑着，將扣在顏沐額頭上的槍突然指向了地上的付言。“這是你欠我的，更是欠我那羣兄弟的，付言，去死吧！”

猛地按下扳機，身後的沐顏卻突然抬起腳，用盡所有力氣踹在了王牧腿上，王牧一時沒有防備，踉蹌着往前走了幾步，還沒來得及穩住身形，付言已經撿起地上的槍，直直打向了王牧胸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