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故宮修文物的匠人走了,無數文物上有他的印,三代單傳的手藝下落未知
摘要:中國新聞網:《故宮第三代摹印傳人沈偉離世曾在故宮喂貓種菜》。而像沈偉這樣的摹印人,。
原標題:在故宮修文物的匠人走了,無數文物上有他的印,三代單傳的手藝下落未知……
那些文物,
懂得他的認真、
曉得他的技藝。
沈偉
這些天,在各種娛樂新聞刷屏的時候,
許多人沒有注意到,
有一位師傅離開了人世。
他就是在《我在故宮修文物》中,
出境的摹印師,
故宮第三代摹印傳人:
6月15日去世,年僅55歲。
3年前的《我在故宮修文物》,
也許是沈師傅最大的一次媒體曝光。
深宮高牆,刀筆玉石,
纔是他的日常生活。
但誰也未曾料到,
千呼萬喚的紀錄片續集沒出來,
這位老師傅卻先一步離去。
許多人對沈師傅會有深刻印象,
與紀錄片有密不可分的聯繫。
旁白在介紹各位工匠時,
對其他老師傅的用語是:
“對傳人的事情很樂觀。”
……
而在沈偉登場時,
旁白用的話是:
“他是現在故宮唯一的摹印傳人。”
他還沒有徒弟。
故宮摹印,三代單傳。
在中國印壇,
曾有南陳北金的說法。
金,指的是金禹民大師,
北派篆刻代表人物,
更是故宮博物院摹印的開創者。
金禹民只有一個徒弟,名爲劉玉;
劉玉只有一個徒弟,便是沈偉。
中國的書、畫、印三者是一體的,
尤其是印,不可或缺。
讓一箇中國人看一幅字畫,
無論他能不能看懂,
如果落款處沒有紅色大印,
總會覺得少些東西。
可見這份審美已經刻入骨子裏。
由此可見刻印師傅多麼重要。
鳳篆龍章信手生,
雕鐫印信更分明。
人稱玉臂非虛譽,
藝苑馳聲第一名。
這位玉臂匠——金大堅
便是擅刻印之人。
所以在故宮的書畫修復工作中,
沈偉最後的蓋印是重中之重。
他成功了,一切大功告成;
沈偉自然比誰都小心,
蓋章時要比着鎮尺,
生怕出一點意外。
即便如此,他還是說:
“人家辛苦幾個月修復的,
這蓋印就幾分鐘,
蓋壞了都得重新做。”
對於自己負責的這一部分,
他嘴上說的雲淡風輕,
手上從沒有絲毫懈怠。
這份認真堅持了三十多年。
讀印、臨摹、刻印、蓋印。
這些步驟看着簡單,
但大多數人在讀印上就認輸了。
故宮隨便拿出一幅書畫,
往少了說也有百年的歷史。
塵封這麼久,
早已破敗不堪。
有時候連人臉都看不清楚,
更別提角落小小一枚方印。
有時修復書畫多年的老師傅,
到章這裏的時候,
也不敢輕易下手,
要找沈偉來看一看。
印章的字可不是簡體字。
繁體已經很難辨認,
更何況還是篆書。
遇到有千年歷史的文物,
上面蓋的章更是多達百個。
比如故宮藏的《蘭亭序》摹本,
上面足足有148方印章。
每枚印章本身有特定的朝代特點,
印隨人走,刻印人的不同,
導致了不同的風格、字體、佈局。
而像沈偉這樣的摹印人,
就需要能讀懂每個印上,
運刀手法的輕重、疏密之別,
以及各種細小的差異。
沈偉手裏有許多印章合集。
四字的、七字的、八字的……
最大的一個印上有25個字。
從大到小,從多到少,
從皇帝到太后,
全都收錄其中。
他的讀印數量,
不亞於讀萬卷書。
當年在紀錄片中,
他還說要放到電腦中存起來,
方便以後查找。
不知他的願望是否已經實現。
刻印是一門手藝,
更是一門藝術。
天氣、心情、氛圍,
都會影響工匠的發揮。
所以沈偉很在意修身養性。
平時在故宮裏擼一擼御貓,
種一些西紅柿、茄子,
擺弄修剪下盆栽。
對他來說,
這裏真的已經是半個家。
他1983年便進入故宮工作,
之後才被刻章組的師父看中,
收爲徒弟。
師父告訴他:
“我觀察你很久了,
你能幹這個,我不會看錯人。”
沈偉懂規矩,更知道守規矩。
故宮裏的修復師傅,
沈偉第一年沒幹別的,
就是磨石頭、磨工具。
之後又學了兩年寫篆字,
這些都做過之後,
師父才讓他碰印章。
匠人忌浮躁,
做文物修復的匠人更是如此。
既要能耐得住寂寞,
更要能認真對待
落下的每一刀,每一筆。
沈偉曾經提到過,
就是第四代傳人還沒着落。
他也怕師父傳下來的手藝,
能耐住性子當五年學徒呢?
一不賺錢,二不出名,
對他們來說太難了。
原本以爲時間還有,來日可期。
他去世的消息先來了。
如今只有他用過的刀具,
記錄着他的一片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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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圖片來源:紀錄片《我在故宮修文物》
中國新聞網:《故宮第三代摹印傳人沈偉離世曾在故宮喂貓種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