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冠中,

總是和他筆下的江南一同出現。

白牆黑瓦、灰坊碧樹,

正如春風沉醉的夜晚。

今天是吳冠中逝世8週年紀念日,

在六月,想念他筆下的江南。

晚年的吳冠中羸瘦、形銷骨立,像一個孤僻怪異的老頭。他的臉上,總帶着一種憂傷的情緒,兩頰凹陷,雙眸如炬。

畫被拍到天價,他還是住在一套簡陋的小套間裏。狹小書房裏,除了靠牆兩個裝滿畫冊和書籍的鐵架子,就是臨窗一張書桌、椅子。他保持着多年來習慣,在街心公園的林蔭小道邊,花兩元錢找個“蹲攤”的理髮師傅剃頭。

樸素、念舊,這是他生活的基調但談起藝術時,他卻聲音洪亮,時常有一些興奮高亢的情緒噴湧而出,那種語調常是大學裏的藝術青年纔有的。

他是至老不改少年志的。

1936年,他工科剛讀完一年書。暑假軍訓時,一個叫朱德羣的青年人,帶他參觀國立杭州藝術專科。在那裏,他被從未見過的圖畫和雕塑中的美所擊中,一頭撲向這奇異的美之宇宙。

他決心轉投繪畫,那年他17歲。

當年,吳冠中從巴黎回國時,被調任到中央美院,時任院長的徐悲鴻請客喫飯。由於藝術觀念不合,吳冠中在回憶錄中說,並沒有與同是老鄉的徐悲鴻有過多的交談。

到了老年,吳冠中依然痛斥中國美術界之怪現狀,甚至疾呼取消美協、畫院,認爲“畫家作品不行,就得餓死”“教學評估就是勞民傷財”,最驚世駭俗的是痛罵“當今很多藝術活動和妓院差不多了”。

他是激進的美學衛道士,始終堅持自己的理念,有一股子倔強的少年氣。他一輩子說真話,源於魯迅的教育。

魯迅是吳冠中一生中最敬重的人,他認其爲精神上的父親。吳冠中曾說,“魯迅我是非常崇拜的。我講過一句很荒唐的話:300個齊白石比不上一個魯迅。那時受到很多攻擊,說齊白石和魯迅怎麼比較。我講的是社會功能。要是沒有魯迅,中國人的骨頭要軟得多。”

魯 迅 故 鄉

據說,他曾潛住紹興,入夜,想聽聽當年“先生的咳嗽”。這赤子般的情懷,使人動情。

他的身體裏流淌着兩種秉性:少年的熱血和江南的溫柔。

吳冠中的家鄉,在江蘇宜興,是魚米之鄉里河道縱橫、水田桑園、竹林葦塘包圍着的古老的村落。少年時代的他跟隨着父親,整日在晨霧暮靄中放牛、插秧,在高高的蘆葦蕩裏捕蜻蜓、捉黃雀。那是他夢幻江南的開端。

故 鄉

他回憶說,從他家出門,有一條小道和一條小河,小道和小河幾乎並行着通向遠方。他循着小道和小河,走出了家鄉,走出了中國,去到巴黎塞納河畔汲取養分,後毅然回到故土。他一生兜兜轉轉,畫的最多的,依然是江南水鄉。

屋舍、石橋、碼頭、青山、老樹、閒雲,在他的眼中,它們時而寧靜沉默,時而滿眼盪漾。今天,我們潛入他的畫中,聽他筆下江南的心跳。

江 南

吳冠中始終着墨於兒時江南。

“我最愛江南的春陰,我畫面中基本排斥陽光與投影,若表現晴日的光亮,也像是朵雲遮日那瞬間。我一輩子斷斷續續總在畫江南。”

水 鄉 春 早

江 南 村 景

山 中 村 莊

江 南 春 色

江 南 小 鎮

嘈 嘈 皆 鄉 音

春 到 江 南

江 村

江 南 水 鄉

江 邊 小 鎮

蘇 州 園 林

蘇州園林,一直是吳冠中難以割捨的情懷。

“我作過一幅《獅子林》……畫面五分之四以上的面積表現的是石頭,亦即點、線、面之抽象構成,是抽象畫。我在石羣之下邊引入水與游魚,石羣高處嵌入廊與亭,一目瞭然,便是園林了。”

江 南 園 林 魚 之 樂

蘇 州 庭 院

亭 園

拙 政 園

田野無聲,畫家們愛於無聲處靜聽橋之歌唱,他們尋橋,彷彿孩子們尋找熱鬧。高山峽谷間,憑鐵索橋、竹索橋交通。”

白首憶童年

年華老去不回頭,白髮底事憶故園

江 南 水 鄉

古 鎮

“天南地北,我見過的樹,愛過的樹確乎不少,但大多叫不上名,相逢何必曾相識。”

鄉 村

早 春

白 樺 樹

春 塘 小 景

林 間 小 屋

江 南 水 鄉

我畫過無數的舟船,從紹興的烏篷船到太湖的帆影,從舟山羣島林立的桅檣到長江山城的遊輪,從秦皇島的打漁船到印尼的突着大眼睛的彩艇……

水上那飄浮的船體被盪漾的水波搖晃着,形象瞬息多變,兼備具象與抽象之美感。”

漁 船

山 水

一 帆 風 順

泊 船

太 湖 帆 影

海 南 島

想在他畫中的江南里老去。

編輯 | 蟲蟲君

圖片來自網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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