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P6N4R1OFacbz\"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987\" alt=\"張淑一:出土文獻黃國史蹟鉤沉\" inline=\"0\"\u003E\u003Cp\u003E黃國是先秦時期江淮流域的一個諸侯小國,傳世文獻對其記載甚少。但隨着近些年出土文物和文獻的不斷湧現,有關黃國以及黃人的歷史活動也星星點點地顯露出來。不過以往學者對於黃國的研究多數只\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關注\u003C\u002Fi\u003E其某一方面,特別是被楚滅國以前的某些方面,而有關黃國曆史的總體面貌卻被忽略,尤其是黃人在魯僖公十二年(公元前\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64\u003C\u002Fi\u003E8年)被楚滅國以後的活動幾乎無人涉及,黃的歷史似乎至春秋中期便戛然中斷,但事實卻並非如此。今筆者連綴各方資料,撮集地下之遺物與紙上之遺文,借多重證據對黃國史蹟做一系統鉤沉,冀爲先秦古國的縱深研究貢獻芻蕘之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甲骨文金文與傳世文獻中的黃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黃國的始祖不詳,雖然《世本》謂“黃氏,陸終之後,受封於黃,後爲楚所滅,因以爲氏”[1]225,《史記·秦本紀》謂“(大費)佐舜調馴鳥獸,鳥獸多馴服,是爲柏翳……其後分封,以國爲姓,有徐氏、郯氏……黃氏”[2]221,《左傳》昭公十七年記載與黃國同姓的郯子亦謂“吾祖也,我知之……我高祖少皞摯之立也”[3]1\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386\u003C\u002Fi\u003E-\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38\u003C\u002Fi\u003E7,但上述材料均沒有言及黃氏所封究竟在何世,始封君爲誰?而陸終、柏翳、少皞都屬於半人半神的傳說人物,事蹟模糊,史實難尋,因此這類記載僅可作爲後人對於不可追溯的黃氏祖先的想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有關黃國的可信記載,最早見於商代甲骨文。殷墟一期、二期、四期卜辭中都有商王爲黃、黃奭、黃尹等進行占卜的記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癸卯卜,貞:今日令畢取黃丁人。[4]22\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癸丑卜,貞:令羽、以黃執寇。[4]553\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甲午卜,爭貞:令壬隹黃。[4]4304\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貞:勿易黃兵。[4]9468\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囗寅卜,爭貞:□於黃奭二羌。[4]409\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貞於黃奭燎。[4]418\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戊戌卜,禘於黃奭二犬。[4]350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貞:□於黃尹十伐十牛。[2]91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壬子卜,□貞:□於黃尹。[4]\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186\u003C\u002Fi\u003E8\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貞:於乙亥入黃尹丁人。[4]3099\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貞:燎黃尹豖。[4]3477\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己未卜,爭貞:黃尹弗害王。[4]694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由甲骨卜辭可以看出,黃在商代就已很活躍,對具有中央統治權的商王國也頗有影響力,商人對於黃人的首領黃尹尤其\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關注\u003C\u002Fi\u003E,說明黃在當時就已經是比較重要的方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西周青銅器銘文呈現了黃國更多的歷史記錄。西周早中期青銅器有黃子魯天尊,其銘文作:“黃子魯天作父己寶宗彝,孫子永寶。”[5]5970作器者黃魯天自稱“黃子”,表明黃的諸侯身份在商周鼎革之後仍得到了承認;黃子魯天稱已故父親爲“父己”,表明黃人在進入西周以後,對商人以日名稱其先祖的習俗還予以了一段時間的保留。西周晚期青銅器有黃仲匜[5]10214、黃幹 鬲[5]609、黃季鼎[5]2565等,其中黃幹 鬲1966年出土於湖北省京山縣坪壩公社蘇家壠,黃季鼎1972年出土於湖北隨縣熊家老灣。黃國的器物往往出現在與之鄰近的曾國的青銅器羣當中,體現了黃和曾自西周時代就有密切的關聯,尤其黃季鼎銘文作“黃季作季嬴寶鼎,其萬年,子孫永寶用享”,與之同出的曾國器“叔姬霝簠”銘文作“叔姬霝迮黃邦,曾侯作叔姬、邛嬭媵器□彝,其子子孫孫其永用之”,表明兩者互通婚姻。然而兩國的關係又不僅僅是通婚關係,因爲從春秋初年兩國就已結成對抗楚國的同盟,《左傳》桓公八年(公元前704年)載:“夏,楚子合諸侯於沈鹿,黃、隨(隨即曾)不會。”以及直至戰國時代還有衆多黃人服務於曾國的情況看(詳下),兩者的關係應當是多方面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春秋時代有關黃國的史料相對更豐富,青銅器銘文、考古發掘和傳世文獻幾者共同展現了黃國雖然零散、但殊爲多樣的歷史面貌。20世紀80年代初,河南省羅山縣高店鄉出土兩批春秋早期黃國青銅器,第一批包括傒君單盤和傒君單匜,其中傒君單盤銘文作“傒君單自作盤,其萬年無疆,子子孫永寶用享”[6]\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5\"\u003E144\u003C\u002Fi\u003E72,匜銘與盤銘基本一致。而傳世器有叔單鼎,其銘文作“唯黃孫子傒君叔單自作鼎,其萬年無疆,子孫孫永寶用享”[5]2657,對照叔單鼎銘文,可知黃國的分支有傒氏:黃國嫡長子世襲君位稱黃君併爲黃國大宗,庶子分封出去另立家族,開創新的支系,也就是《禮記·大傳》所謂的“別子爲祖,繼別爲宗,繼禰者爲小宗”[7]914,傒君即屬於黃國的小宗分支,“黃孫子”就是作爲小宗分支的傒君叔單體現與大宗本家之關聯的方式。第二批包括五件傒季 車器,盆、鼎、盤、匜、壺各一,其中傒季 車匜銘文作“傒季 車自作行匜,子孫永寶用之”[6]\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6\"\u003E149\u003C\u002Fi\u003E25,其餘四器銘文與匜銘大體亦相同。而19\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79\u003C\u002Fi\u003E年河南信陽吳家店鄉還出土有同屬於春秋時期的傒仲 子削,其銘文作“唯傒仲 子用”[6]\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3\"\u003E183\u003C\u002Fi\u003E24,由這六件器物可知,黃國還有更次一級的家族分支,即傒氏又分出傒仲氏和傒季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此外,上海博物館曾徵集有五件時代屬於春秋中期的伯遊父器,包括壺二, 、盤、巵各一。其中伯遊父壺銘文作“唯六月初吉丁亥,馬頸君伯遊父作其旅壺,其眉壽無疆,子子孫孫永寶用之”[6]12412,盤銘與壺銘同;伯遊父巵銘文作“唯正月□吉□亥,黃季之伯遊父作其旅巵,其眉壽無疆,永寶是尚”[6]19239,伯遊父 銘文作“唯五月初吉丁亥,黃季氏伯馬頸君遊父作其尊 ,其眉壽萬年無疆,子子孫孫永寶用之”[6]\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6\"\u003E140\u003C\u002Fi\u003E09。依據宗法制度,“伯”爲嫡長之稱,“黃季氏伯馬頸君遊父”指黃季氏之大宗伯遊父又被封爲馬頸君。通過諸器銘文互相印證可知, 銘之“黃季氏伯馬頸君遊父”屬於巵銘“黃季之伯遊父”與壺銘“馬頸君伯遊父”的全稱,“黃季之伯遊父”與“馬頸君伯遊父”屬於“黃季氏伯馬頸君遊父”的簡稱①,由此可見,黃國的支系還有黃季氏。\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傳世文獻對於黃國的記載主要集中於《春秋》經傳當中,始於魯桓公八年(公元前704年),終於魯僖公十二年(公元前\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64\u003C\u002Fi\u003E8年),前後共57年。除上文已引《左傳》桓公八年黃、曾聯合抵制楚國會諸侯於沈鹿的記載之外,還有其他一些史事,以其文字並不多,姑全部列之如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左傳》莊公十九年:“春,楚子御之(巴人)……遂伐黃,敗黃師於踖陵。”\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春秋經》僖公二年:“秋,九月,齊侯、宋公、江人、黃人盟於貫。”\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左傳》僖公二年:“盟於貫,(齊)服江、黃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春秋經》僖公三年:“秋,齊侯、宋公、江人、黃人會於陽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左傳》僖公三年:“會於陽穀,謀伐楚也,……秋,(齊)及江人、黃人伐陳。”\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左傳》僖公五年:“楚鬥谷於菟滅弦,弦子奔黃。於是江、黃、道、柏方睦於齊,皆弦姻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左傳》僖公十一年:“黃人不歸楚貢,冬,楚人伐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左傳》僖公十二年:“黃人恃諸侯之睦於齊也,不共楚職,曰:‘自郢及我九百里,焉能害我?’夏,楚滅黃。”\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不難看出,《春秋》和《左傳》對於黃國的史事,基本上都是從黃與楚國的關係的角度記述的,頗有“黃作爲淮河南岸一介小國,原是楚的與國,但自恃與東方之齊國結盟,捨近求遠,不共楚職,最後爲楚所滅”的惋惜意味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然而從黃國族源的角度考察,會發現黃與齊國結盟並不突兀,黃爲嬴姓國,《史記·秦本紀》太史公曰:“秦之先爲嬴姓,其後分封,以國爲姓,有徐氏、郯氏、莒氏、終黎氏、運奄氏、菟裘氏、將梁氏、黃氏、江氏、修魚氏、白冥氏、蜚廉氏、秦氏。”[2]221就表明了黃的族系。而嬴姓起源於東方地區,現今已經是學界的共識。清華大學藏竹簡《系年》證實後來居於今甘肅清水的嬴秦,原本處於東方的今山東曲阜的商奄地區,是因其先祖飛廉在周初參加管蔡與殷遺民的叛亂,遭鎮壓後才被迫遷往西方,黃國的情況正與秦國類似。\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據《逸周書·作雒》記載,西周初年周公、召公平定管蔡與殷遺民的叛亂之後,“凡所徵熊盈族十有七國,俘維九邑。俘殷獻民,遷於九里”[8]552-553,而熊盈族即嬴姓族,“熊”“盈”皆爲“嬴”的通假,《春秋》左氏《經》宣公八年有“戊子,夫人嬴氏薨……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敬嬴”,公羊《經》及穀梁《經》均作“戊子,夫人熊氏薨……冬十月己丑,葬我小君頃熊”③;《文選·古詩一十九首》“盈盈樓上女”,李善注云:“《廣雅》曰:‘嬴,容也。’盈與嬴同,古字通。”[9]\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6\"\u003E134\u003C\u002Fi\u003E4所謂“熊盈族十有七國”④,就是嬴姓十七國,黃國當亦包含其中。黃本來屬於東方族裔,因叛亂失敗才緣淮河向西遷徙,進入今安徽及河南西部,成爲楚的鄰國。所以在春秋大國爭霸之際黃捨棄楚國而與東方之齊結盟,雖然從戰略上講不夠高明,但從族源上卻有跡可尋,其不過是對與東方舊有歷史淵源的重新拾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二、楚簡秦簡中的黃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公元前\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64\u003C\u002Fi\u003E8年,黃爲楚所滅,黃自此作爲一個諸侯國不復存在,然而黃人並沒有因此消失,在近些年出土的《包山楚墓竹簡》[10]《新蔡葛陵楚簡》[11]《曾侯乙墓竹簡》[12]以及《裏耶發掘報告》[13]當中,都可以見到相當數量的黃人⑤活動於當時社會的各個層面。透過這些竹簡,結合其他文獻,我們大致可以勾勒出戰國時代黃人的一些生活側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首先,以宋鄧名世《古今姓氏書辯證》爲代表的傳世姓氏書多謂“楚滅黃,其族遂仕楚”[14]222,其說大體不誤,黃人確實在被楚滅國之後絕大部分成了“楚人”,鮮有“仕”⑥於楚以外其他國家者。雖然《左傳》襄公二十一年和《國語·晉語八》都記載晉平公六年(公元前552年)有協助晉大夫欒盈作亂的黃淵,但黃淵之“黃”並非此江淮流域之黃,而是金天氏之苗裔“封諸汾川……晉主汾而滅之矣”[3]1219的沈、姒、蓐、黃四族中的“黃”。楚國之外,黃人僅見仕於與原黃國地域鄰近且早已是楚國附庸的曾國,《曾侯乙墓竹簡》記載有一干擔任曾國國君曾侯乙治喪所用喪車馭者的黃人,包括大殿馭者黃 王(簡13),右旆馭者黃夏(簡36、\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31\u003C\u002Fi\u003E),右彤旆馭者黃柫(簡38、\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33\u003C\u002Fi\u003E),墨乘馭者黃建(簡47),以及黃 (簡16、125)、黃痰(簡26、128)、黃 (簡28、128)、黃克(簡45)、黃 (簡51)、黃 (簡62)、黃豻(簡65)、黃豊(簡75)、黃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36\u003C\u002Fi\u003E)等。曾侯乙的下葬時間據考證爲公元前433年前後,距離黃國被滅已有二百多年,兩者自西周至戰國,一直保持密切的關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其次,與春秋以前黃人在青銅器銘文中還十分強調血緣宗族相反,黃人至戰國時代已多數成爲了楚國的編戶民⑦。從時代屬於戰國中期的《包山楚簡》所記載的黃人來看,其多數是以地名加人名即“某地之某人”的形式呈現的,其中無職務者徑稱爲“某地之某人”,如“鄝國磝敔鄍君之泉邑人黃欽”(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43\u003C\u002Fi\u003E)、“鄢人黃戌”(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70\u003C\u002Fi\u003E)、“ 郢人黃鯛”(簡165、190)、“大 之州人黃子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174\u003C\u002Fi\u003E)等;有職務者則稱爲“某地之某官某人”,如“臨陽之御司敗黃異”(簡33)、“中陽司敗黃勇”(簡71)、“羕陵喬尹黃 ”(簡107、117)、“荑陽司馬黃辛”(簡109)、“ 陽之酷官黃齊、黃 ”(簡124)等,而“某地之某人”的稱謂本身,就是國家以地域編制戶籍從而控制居民的典型表現。即使其中的有職務者即“某地之某官某人”的戶籍不一定在其所任職的地域當中,但從每個人的名字前面都清晰地標示出地緣性的行政區域來看,其所管轄或服務的對象也全都是編戶民,其本人也不太可能脫離編戶齊民的總體社會環境⑧。並且從前舉的黃人的地域分佈也能看出,黃人的居處十分分散(前述黃人還只是《包山楚簡》中有居處地域記載的黃人的一部分,全部的情況應該比這還要分散),分散居處也表明黃人已不太可能存在大範圍、大規模的宗族聚居情形。\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而時代屬於戰國晚期的裏耶秦簡所記載的黃人,其里居、爵位、身份、妻子兒女的信息都\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3\"\u003E一一\u003C\u002Fi\u003E在列,如簡K1\u002F25\u002F50記載遷陵縣(道)都鄉人黃得,其里居屬於“南陽”,爵位爲“荊不更”,身份爲“伍長”,妻曰,兒子有小上造臺、小上造囗、小上造定,女兒有小女虖、小女移、小女平[13]203。也就是說,凡屬當時的專制國家按家戶控制國民所需的要素全部被造冊登記,其編戶民的性質已無可質疑。這說明黃人雖是被征服者,但並沒有被排除在戰國各國普遍實行編戶齊民制度的一般性社會進程之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再次,黃人在楚雖然屬於亡國之人,但至少從戰國時代的材料看,其與楚國的原有居民並無身份地位上差異,這在黃人可以擔任楚國的各級各類職務上有比較充分的顯現。以《包山楚簡》爲例,在包山楚簡全部37名黃人中,有22人擔任各類職務,這些職務除了前述已提到的臨陽之御司敗、中陽司敗、羕陵喬尹、荑陽司馬、 陽之酷官之外,還有集獸官(黃辱、黃 ,簡21)、司敗(黃貴 ,簡25)、左關尹(黃惕,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38\u003C\u002Fi\u003E)、喜人之州加公(黃監,簡1\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64\u003C\u002Fi\u003E)、大廄(黃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84\u003C\u002Fi\u003E)、繇 (黃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174\u003C\u002Fi\u003E)、新俈 (黃儥,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174\u003C\u002Fi\u003E)、遊公坦倌(黃贛,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75\u003C\u002Fi\u003E)、 (黃請,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80\u003C\u002Fi\u003E)、大臧之州加公(黃申,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82\u003C\u002Fi\u003E)、俈 (黃 ,簡168)、大俈 (黃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70\u003C\u002Fi\u003E)、遊 (黃愴,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5\"\u003E187\u003C\u002Fi\u003E)、 大夫(黃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6\"\u003E188\u003C\u002Fi\u003E)、壘應族州里公(黃固,簡191)。這些職務有的執掌尚不清晰,有的執掌則可以查考:如司敗主刑罰;司馬主軍事;關尹主關防;大廄主馬匹;集獸官可能近似《周禮》中的獸人,主動物的狩獵與保護;酷官可能近似《周禮》中的酒人或酒正,主釀造,等等。從執掌可以查考者看,黃人所擔任的職務有高有低,有的爲各級行政長官,有的則僅爲《禮記·王制》和《孟子·萬章下》所提到之“庶人在官者”,即任官的俸祿剛剛可以“代其耕”的府史胥徒皁役之類。\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而楚國的原有居民在擔任職務上也與黃人基本相同,比如楚國舊族有薳氏,其先祖薳章還曾在魯桓公八年受楚武王之命前去責讓沒有參加沈鹿之會的黃國,《潛夫論·志氏姓》謂:“蚡冒生薳章者,王子無鉤也。”則薳氏本爲楚國公族。但《包山楚簡》簡28有薳忻,任楚 尹之 邑公,同簡有薳 ,任 尹之莫囂;簡56有薳 ,任喜君之司敗;簡90有薳悸,任楚繁丘少司敗。再如楚國還有舊族潘氏,《左傳》文公元年記載楚有潘崇,宣公十二年記載有潘尪、潘黨,定公六年記載有潘子臣,《元和姓纂》二十六桓引潘岳家譜謂:“潘氏,楚公族,羋姓之後。”[15]512但《包山楚簡》簡99有潘 、潘向、潘期,均爲楚 陽之 、教令 ;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3\"\u003E151\u003C\u002Fi\u003E、\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52\u003C\u002Fi\u003E有潘戌,爲楚左馭;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82\u003C\u002Fi\u003E有潘 ,爲楚右司馬愋之州加公;簡46、\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64\u003C\u002Fi\u003E、167、\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175\u003C\u002Fi\u003E、\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186\u003C\u002Fi\u003E有潘 (又於簡52作潘豫、簡55作潘 ,爲楚越異之司敗。從薳氏與潘氏族人所任職務的對比可以看出,作爲被征服者的黃人與楚國原有居民並無等級地位上的差異。如果說黃人中還有不擔任任何職務的普通人,其與薳氏、潘氏等楚國舊族中也有不擔任任何職務的普通人也是相一致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最後,黃人雖然是被征服者,但從包含戰國人名較多的《包山楚簡》《新蔡葛陵楚簡》《曾侯乙墓竹簡》和《裏耶發掘報告》所公佈的反映戰國末葉遷陵縣(道)都鄉南陽裏編戶民信息的28枚竹簡來看,黃人的蕃息並未受到亡國的影響,依然呈比較繁盛的態勢。《包山楚簡》總計包含715個姓名齊全的人名⑨,其中黃姓37人,約佔總數的5.2%;《新蔡葛陵楚簡》總計包含65個姓名齊全的人名,黃姓2人,約佔總數的3.1%;《曾侯乙墓竹簡》總計包含46個姓名齊全的人名,黃姓13人,約佔總數的28.3%。《裏耶發掘報告》的28枚竹簡雖有殘斷,總人口數無法清晰統計,但能夠看出南陽裏中大約有25戶,\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七八\u003C\u002Fi\u003E個姓氏,每戶人口最多11人,最少1人以上,如按戶均6人估算,那麼全裏共約\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50\u003C\u002Fi\u003E人。其中黃姓三戶,19人,如果排除3位戶主的妻子可能因同姓不婚而屬於異姓之外,黃姓實際16人,約佔全裏總人口數的10.7%⑩。\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上述四組黃人中,除了《曾侯乙墓竹簡》中的黃人都是曾侯乙喪葬所用喪車的馭者,可能存在集中使用了以馭車爲家族職業的黃人,因而黃姓在總人數中的比例奇高之外,其餘《裏耶發掘報告》中的黃人屬於被登記於專門的戶籍檔案者,《包山楚簡》中的黃人大部分爲司法訴訟的原被告雙方和受理案件的官僚機構人員,小部分爲參與卜筮祭禱的貞人,《新蔡葛陵楚簡》黃人主要爲服務於卜筮祭禱的貞人和其他相關人員,進入這幾部竹簡的黃人都帶有一定的隨機性,應該能夠反映一定的人口占比。退一步說,即使上述統計還存在某些問題,但黃人如此頻繁的出現在諸多彼此並無關聯、出土地點各異的竹簡當中,其本身就反映了黃人無論絕對數量還是相對數量都不在少數。\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黃人作爲被征服國之民,非但沒有凋零絕滅,反而在征服者楚國得到了相當繁盛的生息發展(包括與楚國的原有居民在身份地位上亦無差異),其根本原因應該是人口對於先秦各國的重要意義。春秋戰國之世,小國被大國兼併者多矣,“齊桓公並國三十,啓地三千里”[16]21,“(秦穆公)兼國十二,開地千里”[16]50,而楚國據何浩先生統計,春秋時期滅國四十八,戰國時期滅國十二,總共滅國六十一,“佔《經》、《傳》有載之國三分之一以上,爲同一時期各國滅國擴疆之首”[17]9。當時人對於人口的重要性有着非常清醒的認識,管子曾主張“地大國富,人衆兵強,此霸王之本也”[18]81,荀子亦強調“地來而民去,累多而功少。雖守者益,所以守者損,是以大者之所以反削也”[19]98,“兵要在乎善附民而已”[19]\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3\"\u003E176\u003C\u002Fi\u003E。在這種情況下,楚國雖然征服了黃國,但並不會對黃人趕盡殺絕,而是在奪去了其統治權、杜絕了對自己的威脅之後,便爲之編訂戶籍,任其各自謀生,甚至鼓勵其增殖繁衍,以爲本國的經濟、政治和社會發展服務。其中之能力卓異者,還有機會被擢拔爲封君和高級官僚,《史記》等文獻記載的擔任了楚考烈王之相的春申君黃歇便是顯著例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並且從竹簡材料來看,生息繁衍於作爲征服者的楚國社會並非黃人所獨有的情形,而是普遍存在於爲楚所滅的各國人當中,比如公元前678年楚滅了鄧,但《包山楚簡》中有鄧姓39人;公元前478年楚滅了陳,《包山楚簡》中有陳姓30人;公元前447年楚滅了蔡,《包山楚簡》中有蔡姓13人。這些人的生活面貌也與黃人非常的相似,多數都是具有自由民的身份,以編戶民的形式融入楚國既有的地域組織當中。\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綜上,中國的先秦時代諸侯林立,但是由於影響力弱的原因,小國往往被埋沒在歷史的長河中,鮮少人注意,即使偶爾泛幾朵浪花,也難免淪爲大國事蹟的點綴。然而歷史終究不是隻由幾個大國創造的,作爲一個小國,其從夏商曆經西周春秋到戰國究竟有着怎樣的足跡?亡國之後的境遇又如何?征服者對其持怎樣的態度?這些都是我們有興趣探索的問題,而出土文獻剛好勾畫出了黃國的一些輪廓,對於黃國的個案分析,或可成爲我們運用多重史料探究先秦時期小國曆史的一個標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註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①周亞據其他四器銘文中的“伯”字均與“遊父”連稱,謂銘“黃季氏伯馬頸君遊父”的“伯”字“是誤被前置了”,當屬忽略了稱謂中的宗法因素。參見周亞:《伯遊父諸器芻議》,《上海博物館集刊》第十期,上海書畫出版社2005年版。②不僅《左傳》,《穀梁傳》僖公十二年也有類似的語氣:“貫之盟,管仲曰:‘江、黃遠齊而近楚,楚,爲利之國也,若伐而不能救,則無以宗諸侯矣。’桓公不聽,遂與之盟。管仲死,楚伐江滅黃,桓公不能救,故君子閔之也。”③楊樹達《積微居金文說·庚嬴卣跋》解釋曰:“蓋古文嬴字形與熊近,先儒誤釋爲熊而今文經從之。”參見楊樹達:《積微居金文說》(增訂本),中華書局\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9\u003C\u002Fi\u003E7年版,第193-194頁。④“熊盈”連用指稱嬴姓,當與“殷商”連用指稱商的用法相同。⑤廣義的“黃人”指全部黃國遺民,狹義的“黃人”僅指黃國公族之後,即以“黃”爲姓的黃遺民,但由於材料的限制,廣義的黃人難以辨識,因此本部分的“黃人”僅指狹義。⑥“仕”並非專指“仕宦”,也包括從事某種工作或職業。⑦除被稱爲“某地之某人”的編戶民外,《包山楚簡》中還有部分黃人作“某人之某人”,如簡1\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6\"\u003E73\u003C\u002Fi\u003E有李瑤之人黃倗,簡1\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79\u003C\u002Fi\u003E有陵尹之人黃系,簡\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5\"\u003E187\u003C\u002Fi\u003E有大尹之人黃慎等,陳偉謂這些人屬於人身上依附於他人者。參見陳偉:《包山楚簡所見幾種身分的考察》,《湖北大學學報(哲學社會科學版)》1996年第1期。⑧何況從陳絜的研究看,當時社區與基層農村聚落中的領導階層,一般也都是從各自的基層組織內部選拔出來的。參見陳絜《竹簡所見楚國居民里居形態初探》,《徐州工程學院學報(社會科學版)》2013年第2期。⑨除了姓名齊全的人名,《包山楚簡》還包括一些只有名沒有姓的人名,以及一些指代個人的封號,《新蔡葛陵楚簡》《曾侯乙墓竹簡》也存在此類情況。⑩此處參考了陳絜“遷陵縣(道)都鄉南陽裏戶籍事類綜覽表”的相關統計,參見陳絜《裏耶“戶籍簡”與戰國末期的基層社會》,《歷史研究》2009年第5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參考文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宋衷注,秦嘉謨,等輯.世本八種[M].北京:商務印書館,1957.\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2]司馬遷.史記[M].北京:中華書局,1959.\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3]楊伯峻.春秋左傳注[M].北京:中華書局,\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1.\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4]中國社會科學院歷史研究所.甲骨文合集[M].北京:中華書局,19\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79\u003C\u002Fi\u003E-\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3.\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5]中國社會科學院考古研究所.殷周金文集成[M].北京:中華書局,\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4-\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9\u003C\u002Fi\u003E4.\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6]吳鎮烽.商周青銅器銘文暨圖像集成[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2012.\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7]孫希旦.禮記集解[M].北京:中華書局,\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9.\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8]黃懷信等.逸周書匯校集註[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9\u003C\u002Fi\u003E5.\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9]蕭統,編.李善,注.昭明文選[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0]湖北省荊沙鐵路考古隊.包山楚簡[M].北京:文物出版社,\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9\u003C\u002Fi\u003E1.\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1]河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新蔡葛陵楚墓[M].鄭州:大象出版社,2003.\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2]湖北省博物館.曾侯乙墓[M].北京:文物出版社,\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9.\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3]湖南省文物考古研究所.裏耶發掘報告[M].長沙:嶽麓書社,200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4]鄧名世,撰.王力平,點校.古今姓氏書辯證[M].南昌:江西人民出版社,200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5]林寶,撰.岑仲勉,校記.元和姓纂(附四校記)[M].北京:中華書局,\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9\u003C\u002Fi\u003E4.\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6]王先慎.韓非子集解[M]\u002F\u002F諸子集成:第5冊.上海:上海書店,\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7]何浩.楚滅國研究[M].武漢:武漢出版社,\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9.\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8]戴望.管子校正[M]\u002F\u002F諸子集成:第5冊.上海:上海書店,\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9]王先謙.荀子集解[M]\u002F\u002F諸子集成:第2冊.上海:上海書店,\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198\u003C\u002Fi\u003E6.\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來源:中原文化研究\u003C\u002Fp\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4294626993308167
相關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