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兩晉南北朝人物誌-（八十二）範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每當有大劫難的時候，宗教總會大流行。究其原因，無非是塵世太苦，人民羣衆需要從相對虛幻的來世、成仙等宗教信仰中得以解脫。因此，在我們的專欄的時代背景——兩晉南北朝的時候，佛道兩教都迎來了狂飆突進的發展。\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c1d67c1afca4d86b650ba91511e2ed1\" img_width=\"500\" img_height=\"333\"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到了五世紀末的時候，無論是南朝還是北朝，佛教都已經取得了壓倒性的優勢。無論是洛陽還\u003Cspan\u003E是建康\u003C\u002Fspan\u003E，都興建了大量的佛寺，大批的民衆（無論男女）選擇了出家爲僧。在北魏，甚至連被廢的嬪妃的第一選擇都是入庵爲尼。\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3e017143d23f405784efa999e8156bf2\" img_width=\"500\" img_height=\"525\"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就在這一片欣欣向榮、全民向佛的大環境下，有一個人毅然站了出來，大喊一聲：你們都錯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雖說真理都掌握在少數人手裏，但是多數人卻很難意識到這一點。因此，敢說出這種話的人，基本都要成爲衆矢之的。而願意在這樣的攻擊下還堅持這種觀點的，就是我們今天的主人公——範縝。\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d5943cbeeebd4e87ba36b62b0b8cf4ab\" img_width=\"209\" img_height=\"299\"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算起來，範縝也是個官N代，其祖上曾在晉朝做過安北將軍。但到了範縝這一代，家道早就已經衰落了。但是窮歸窮，書香門第的氣節還在，範縝兒時就特別喜歡讀書，爲此專門投到當時的名士劉瓛門下學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既是名士也是名師的劉瓛，其門徒多是達官貴族，每次來老師門下的時候都是香車寶馬；只有範縝一個人，穿着帶補丁的衣服，揹着個破布袋就來上課。他坐在達官顯貴之中，表情怡然自得，絲毫不覺得自己和他們有什麼差距。\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114815b0317f4921a50d8eeb94be416b\" img_width=\"733\" img_height=\"597\"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雖然範縝貧窮，但是他的學習成績卻不差，甚至堪稱是劉瓛門下最得意的弟子，尤其是對儒家經典《三禮》研習頗深，造詣甚至連老師都要拱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只是在講究門第的南朝，他這樣的破落戶是很難出頭的。直到三十歲的時候，範縝才靠着堂弟範雲的路子投入了齊武帝之子、竟陵王蕭子良門下，成爲了一名賓客。而此時的竟陵王門下，還有另一名賓客，他在十年以後成爲了大梁皇帝，他就是蕭衍。\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b41819cd83a494881fb466985a002d8\" img_width=\"500\" img_height=\"517\"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說起蕭子良和蕭衍的相似點，除了\u003Cspan\u003E倆人\u003C\u002Fspan\u003E都是蕭家人以外，就屬他倆都是虔誠的佛教徒了。相比於日後捨身佛寺的梁武帝來說，蕭子良雖然還沒有那麼狂熱，但也絕對稱得上“篤信”二字。對於主子的嗜好，絕大多數賓客都是趨之若鶩，只有一個例外，那就是範縝。\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7ba6e464ef143fa8ef92b8ad29310dc\" img_width=\"523\" img_height=\"283\"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蕭子良脾氣不錯，見這位賓客對佛教嗤之以鼻，就問：“先生不信因果，如何得富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範縝看着窗外飄落的桃花，笑道：“人生在世就像這紛紛而墜的桃花，風吹以後它們就四散而落。有的飄過窗子和籬笆，來到您的榻前；有的直接被風吹到了廁所裏面。無論是榻前還是廁所，都只不過是運氣而已，何來的因果？”\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62cb56d0edef468ba768af42491e4652\" img_width=\"534\" img_height=\"300\"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蕭子良被範縝說的啞口無言，想要反駁卻又不知道如何立論。想不到範縝還不依不饒，退下以後又寫了一篇問答體的文章來對自己的觀點進行闡述，這就是著名的唯物主義論著《神滅論》。\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afe4531768d44a39a191bd6a348a9489\" img_width=\"750\" img_height=\"1000\"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神滅論》全文很長，都被收錄在《梁書》裏。它以“有人”（或）來問作者範縝（予）的方式，來論證“形”與“神”的關係。在這篇文章裏，範縝竭力要證明一個問題，那就是“形神一體”，形（物質）就是神（精神）。物質一旦毀滅，精神也就不復存在：\u003C\u002Fp\u003E\u003Cblockquote\u003E\u003Cp\u003E神即形也，形即神也，形存則神存，形謝則神滅。形者神之質，神者形之用。是則形稱其質，神言其用，形之與神，不得相異。\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blockquote\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10ae2b623970416591334400526dfc82\"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810\"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範縝的言論，即使放在今天都容易讓人被他繞口令一般的論證給繞暈；在他的時代，更是遭到了朝野上下一致的抨擊。蕭子良更是怒不可遏，指示他手下一個叫王琰的和範縝論戰：\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王琰：“嗚呼範公！竟然不知道自己祖先的神靈何在！”\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範縝針鋒相對：“嗚呼王公！竟然知道自己祖先神靈在哪，卻不能自殺以陪伴祖先！”\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e528c68c47c4212b2a514d288bb8ccd\" img_width=\"500\" img_height=\"358\"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這麼一來，王琰就算是連自己帶祖宗一塊被範縝問候了。不過考慮到他先罵的範縝的祖宗，也不能怪範縝。相比於一千多年後，別人譏嘲達爾文的祖宗是猴子，這已經算是很文明瞭。\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9d588c76eb5c41b8bc87c1d46fc31257\" img_width=\"500\" img_height=\"358\"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蕭子良見硬的不行，又來軟的，他讓王琰去給範縝帶話（也不知這王琰爲什麼老愛當傳聲筒）：“神滅這種東西肯定是僞學，範公何苦還要執迷不悟？只要您放棄這種謬論，以您的才幹，做中書郎還不是輕而易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範縝哈哈大笑：“如果我真的放棄神滅論，恐怕尚書令、僕射這種宰執官我都做得，還談什麼中書郎？”\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cbc133c7e65a4273a3deab5965ad112b\" img_width=\"500\" img_height=\"411\"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蕭子良想了想，自己還沒能力給範縝弄個宰相干幹，又實在愛惜他的才幹，於是就把範縝打發出王府，去地方做太守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太守任上，範縝也篤行了他的無神論，將當地所有神廟全部搗毀。不久，蕭衍起兵，隨即稱帝。範縝以昔日竟陵王府舊友的身份獲得了蕭衍的賞識，繼續做他的太守，不久又調到中央擔任尚書左丞，比當年蕭子良的“中書郎”還要高一截。\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4c23d926fcd448f086bc064aeea27256\" img_width=\"600\" img_height=\"882\"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然而，幹了沒多久，範縝就被流放了。直接原因是他雖然清廉無比，卻老喜歡和昔日的老朋友、南齊的尚書令王亮來往。不久以後，王亮被流放到了廣州，範縝也跟着他一起成了流放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說實話，王亮獲罪實在牽強，而範縝同罪就更扯淡。範縝之所以獲罪，最後鬱鬱而終，多半還是他不合羣的原因。\u003C\u002Fp\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e73c72e7d2324df9afd825e119e65032\" img_width=\"500\" img_height=\"344\" alt=\"爲了堅持理想，他和整個文化界開罵，甚至不惜得罪當朝王爺\"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u003E在當時崇佛的大環境下，範縝公然提出無神論，在現在看來很勇敢，在當時卻很容易被人看作是譁衆取寵。尤其是他先後在大權在手的王爺和皇帝手下的經歷，更容易讓人覺得他是語不驚人死不休而已。而範縝自己，又似乎確實是個對名利比較看重的人，這也就很容易被人中傷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畢竟，一個人如果太超越時代，就只能被當成異類和不合羣的傢伙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講完佛家的達摩、道家的陶弘景和儒家的範縝（他是忠實的儒生），蕭衍時期的三教我們也大概有了個印象。對於這三種文化，蕭衍雖然有所偏好，卻並未打壓，也算是他的功德。然而他的功德卻並未延續到他的子嗣，並最終造成了他和整個南朝的悲劇。\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那麼，蕭衍的兒子又是怎樣的人呢？咱們下回再說。\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53165293673518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