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sJPAk37JeGgf\" img_width=\"1000\" img_height=\"1338\" alt=\"李細珠：宣統政局與清王朝覆滅\"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清王朝以宣統朝而終，這是辛亥革命的結果。然而，何以清王朝於宣統三年（1911）在革命的衝擊下迅速覆滅？這與宣統政局的演變相關，本文擬對此略做解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一、宣統政局的形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宣統政局的形成可以追溯到光緒朝末年的丁未政潮，而1908年（光緒三十四年）底光緒帝和慈禧太后相繼去世則成爲清末政局轉換的機樞。\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丁未政潮與奕、袁集團的鼎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907年的丁未政潮，是光緒末年清朝統治階級內部兩大對立派別爭權奪利的鬥爭。其中一派，領銜者慶親王奕劻於1903年成爲首席軍機大臣，袁世凱則以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而權傾朝野，所謂“慶邸當國，項城遙執朝權，與\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政府\u003C\u002Fi\u003E沆瀣一氣”（劉體智《異辭錄》），奕、袁勾結形成當朝一種顯赫勢力。與此同時，朝中還存在另外一種勢力，以深受慈禧太后寵信的軍機大臣、外務部尚書瞿鴻禨爲首，以兩廣總督岑春煊爲奧援。慈禧太后慣用的統治術，即是凌駕於各派衝突之上，操縱其間，利用矛盾，保持自己權勢，每每以此維持政局的穩定。然而，當這種平衡術稍有傾斜，則預示着政局動搖和政潮突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丁未政潮正是因爲慈禧太后對權勢日重的奕劻不信任而引起，結果出人意料，奕劻、袁世凱先發制人，致使瞿鴻禨被罷軍機大臣、外務部尚書，岑春煊由剛任20餘日的郵傳部尚書被放兩廣總督，旋被藉故而罷。奕、袁集團因此而權勢至於鼎盛，這是垂暮之年的慈禧太后不得不深以爲患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丁未政潮之後，慈禧太后採取了一系列抑制奕、袁集團勢力再度膨脹的措施。首先，調載灃入軍機處，以分奕劻的權力，然而載灃謹小慎微，才具平庸，不是奕劻對手，徒成爲“伴食中書”而已。其次，去掉袁世凱直隸總督兼北洋大臣之職，調袁爲軍機大臣兼外務部尚書，實爲明升暗降之法；同時又調張之洞入軍機處，對袁加以牽制。顯然，由丁未政潮開始，奕劻、袁世凱集團已成爲威脅朝局的力量。\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sJPBK64nmAXm\" img_width=\"500\" img_height=\"596\" alt=\"李細珠：宣統政局與清王朝覆滅\" inline=\"0\"\u003E\u003Cp\u003E2.帝、後去世與載灃集團的形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908年11月，光緒帝與慈禧太后相繼去世，晚清政局由此而開始大轉換。\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首先，載灃之子溥儀繼光緒帝之後而爲皇帝。光緒帝病危之際，繼統人選問題內外注目，近支溥字輩中年長的恭親王溥偉頗爲活躍，自以爲如立長君，便當然有分。然而，慈禧太后根本沒有立長君的打算，奕劻、袁世凱也認爲立長於己不利，這便使溥偉的幻想破滅。因此，便有慈禧懿旨三歲的溥儀入承大統爲嗣皇帝，即宣統帝。\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其次，載灃爲監國攝政王。載灃性格懦弱，遇事優柔寡斷，做一個承平時代的親王尚可，若來主持國政，應付事變，則實難勝任。慈禧太后之所以屬意載灃，皆因皇族近支之人，只有載灃好駕馭，肯聽話，所以先令其爲軍機大臣，加以歷練。溥儀繼位，乃父載灃便當然地被封爲監國攝政王。慈禧太后本來想通過載灃來操縱朝政，“著攝政王載灃爲監國，所有軍國政事，悉秉承予之訓示，裁度施行”（《宣統政紀》）。然而，慈禧太后很快去世，載灃便以監國攝政王身份\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總理\u003C\u002Fi\u003E朝政，獨攬大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再次，爲了對付權勢顯赫的奕、袁集團，載灃周圍聚集了大批皇族親貴，形成了載灃集團。載灃自代宣統帝爲全國陸海軍大元帥，任其胞弟載洵爲海軍大臣，載濤爲軍諮府大臣，緊抓軍權；同時，調整各部院大臣，多以皇族親貴充任。這樣，在與袁世凱集團爭權奪利的鬥爭中，形成了以載灃爲首的皇族親貴集團。\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宣統政局就是在載灃集團與奕劻、袁世凱的爭鬥中形成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二、宣統政局的演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宣統政局的演變可分兩個時期：載灃時期和袁世凱時期。\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sJPBfDygnlJC\" img_width=\"755\" img_height=\"987\" alt=\"李細珠：宣統政局與清王朝覆滅\" inline=\"0\"\u003E\u003Cp\u003E1.載灃時期（1908.11—1911.11）\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載灃攝政監國時期，或明或暗地始終\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2\"\u003E貫穿\u003C\u002Fi\u003E着載灃集團與奕、袁集團的鬥爭，同時夾雜着皇族親貴集團內部的爭權奪利，載灃集團與地方督撫和立憲派的關係更是日趨緊張，政局動盪不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載灃攝政伊始，即大力加緊中央集權，排除異己，任用親貴，集權於皇族。自1906年官制改革與1907年丁未政潮以後，清王朝慣於使用的滿漢平衡權術已經出現極大的傾斜。光緒末年，京師有諺雲：“近支排宗室，宗室排滿，滿排漢。”（劉體智《異辭錄》）慈禧太后晚年的揚滿抑漢集權皇族的政策，在載灃攝政期間很自然地得以繼續發揮。當其時，權傾朝野的袁世凱是載灃最主要的政敵。雖然在慈禧太后去世前袁已被解除北洋軍政大權，但他在北洋軍中遍佈着親信，近畿陸軍將領以及幾省的督撫，都是袁所提拔，或與其有祕密勾結。他們“只知有宮保，而不知有朝廷”。首席軍機大臣奕劻也被重金收買以爲奧援，完全聽袁世凱支配。因此，實際上當時的軍政大權已操諸袁世凱之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於載灃而言，監國攝政王將徒具虛名，大權旁落，袁世凱非去不可。由於載灃生性懦弱無能，猶豫不決，殺掉袁世凱的主張遭到奕劻、那桐、張之洞的反對，最後只是以“足疾”令袁世凱“回籍養病”，解除其一切職務。袁世凱既被驅逐出朝，載灃集團即將矛頭對準奕劻。先拿“奕劻心腹”陸軍部尚書鐵良開刀，將其放爲江寧將軍，遠離中樞，此舉卻未能撼動奕劻首席軍機大臣的職位，致使袁世凱返回河南之後，仍在暗中操縱朝局，日後能夠東山再起。\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與奕、袁集團爭鬥的同時，載灃加緊集權皇族。然而，這個所謂載灃集團並不是鐵板一塊。載灃不能像慈禧太后那樣成爲權力中心，因而難以控制皇族親貴，以至於形成“政出多門”的局面。皇族親貴們的矛盾主要表現在權力分配上的。\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在載灃攝政期間，朝廷與地方的關係日趨緊張，矛盾愈演愈烈，主要表現在立憲運動中載灃集團與地方督撫和立憲派的矛盾。載灃攝政期間繼續自1906年以來的預備立憲政策，這給各省諮議局爲中心的立憲派以很大期望。立憲派多次發動全國性國會請願運動，得到地方督撫的支持，二者在立憲運動中合流，與朝廷的關係卻日益緊張。1911年5月，清廷推出“皇族內閣”。直省諮議局以皇族組織內閣，不合君主立憲公例，請另行組織，呈請都察院代奏，奉旨不允。清廷政治已不可爲，與立憲派的矛盾更是不可調和。此後，立憲派轉向革命，地方督撫不願效忠，亦是自然之理。\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WsJPBx5FZ1G1L\" img_width=\"1080\" img_height=\"1554\" alt=\"李細珠：宣統政局與清王朝覆滅\" inline=\"0\"\u003E\u003Cp\u003E2.袁世凱時期（1911.11—1912.2）\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911年10月，武昌起義爆發，以載灃爲首的滿族王公親貴束手無策，袁世凱被起用。11月，出任清朝內閣\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1\"\u003E總理\u003C\u002Fi\u003E大臣，載灃退歸藩邸，不預政事。此後便是袁世凱挾持清廷與革命黨議和，一批皇族親貴如良弼、鐵良、溥偉、善耆、載洵、載澤等集結爲宗社黨，企圖挽救垂死的清王朝。袁世凱與革命黨人合作刺殺良弼，在“鐵血”面前，宗社黨不得不敗下陣來。良弼被炸死後，“親貴喪膽，遜位議定”。1912年2月12日，袁世凱借革命勢力逼迫清帝退位，宣統政局以袁世凱的最後勝利而結束。在袁世凱與滿族親貴爭鬥的同時，立憲派由於對清\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政府\u003C\u002Fi\u003E的失望而轉向與革命派合流，成爲反\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政府\u003C\u002Fi\u003E勢力，最後推翻了清王朝統治。\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綜觀宣統政局的演變，可以看到，在清末的最後三年中，各方面的明爭暗鬥非常激烈。立憲派和革命派與清\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4\"\u003E政府\u003C\u002Fi\u003E鬥，攝政王載灃與袁世凱及立憲派和革命派鬥，結果各派均歸失敗，成功者只有袁世凱。載灃處置袁世凱，僅以“開缺回籍養痾”；而袁世凱對付良弼，則是置之死地而後快。載灃之懦弱，滿族親貴之無能，袁世凱之幹練橫暴，昭然若是，自然影響了宣統政局的演變。\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三、宣統政局的特點與影響\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1.政局動盪不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宣統政局表面上相對穩定：載灃攝政監國，袁世凱退隱在籍，皇族親貴各安其位。但是，這種表面穩定現象背後隱伏着嚴重危機，一是朝廷與地方的關係緊張，矛盾日益激化，主要表現爲立憲運動；二是地方上革命黨人的活動，尤其是經常性的武裝起義。因此，就整個宣統政局而言，由於立憲運動與革命運動蓬勃發展直到最後合流，致使政局動盪不安，以至於清王朝覆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2.權力處於失控狀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載灃攝政後，由於資歷淺，年紀輕，生性懦弱，庸碌無能，其他皇族親貴也大都是無能之輩。漢族重臣袁世凱權傾朝野，一朝罷斥，政治重心便失去了平衡，權力核心呈現失控狀態。朝中派系林立，各自爭權奪利，這是鐵腕人物袁世凱得以乘機崛起的重要原因。與此同時，朝廷對地方督撫失控，離心力增大，使得武昌起義以後各省督撫多各自逃命，幾乎未有形成有效抵抗。\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3.皇族親貴擅權，滿漢矛盾激化\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載灃攝政期間，加強皇族集權，尤其是少壯親貴們充斥朝廷，佔據顯要權位，不斷明爭暗鬥。正如徐世昌所說：“清朝之亡，並不是亡於革命黨，而是亡在一班所謂‘小爺們’身上。”（《天津文史資料選輯》）滿族親貴把持中央，漢族重臣接連遭到排擠，滿漢矛盾更加激化。武昌起義後，民族矛盾更表現在袁世凱集團與宗社黨的鬥爭；同時，“反滿”無疑成爲辛亥革命一個頗具號召力的口號。\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武昌起義原本並不足以撼動清王朝的統治。“鄂垣兵變，僅一小部分，……彼系烏合之衆，人心未定，收復不難。”（陳夔龍《夢蕉亭雜記》）然而，滿族王公親貴早已自壞長城，不得不聽任武昌起義的星星之火而成燎原之勢，正所謂“革命之事，乃諸王之自革而已”。（劉體智《異辭錄》）由宣統政局分析可知，宣統時期清王朝本身隱伏着各種危機，大廈將傾之時，加以革命的撞擊，清王朝覆滅了。可以說，這正是宣統政局演變的必然結局。 \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作者簡介\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李細珠，1967年生，湖南安仁人，歷史學博士，中國社會科學院近代史研究所研究員、博士生導師。主要研究中國近代政治史、思想史、\u003Ci class=\"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 chrome-extension-mutihighlight-style-3\"\u003E臺灣\u003C\u002Fi\u003E史。著有《晚清保守思想的原型——倭仁研究》《張之洞與清末新政研究》《地方督撫與清末新政——晚清權力格局再研究》《變局與抉擇：晚清人物研究》《新政、立憲與革命：清末民初政治轉型研究》。\u003C\u002Fp\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614842969052007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