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甌缺》:徐興業,大宋將領馬擴,上戰場前與妻訣別,看得我…

一千年了,都是一個德行;曾經在哪看過,南宋滅亡後,廣東附近的海域,浮屍達到數十萬。那些全是寧死也不降元的南宋居民。而兩宋之後,中國可謂無羣義矣。多的全是那些降將降兵。國軍保長沙而致全軍覆沒真是例外中的例外。所以我現在有點糊塗,到底該怎麼評價人性?危難時刻,玩世不恭的人可能起來反抗,但是,一向表現的正義的也可能迅速叛變。

在危亡滅前,爲什麼有些人可以堂而皇之的出賣國家不斷爲自己謀私利呢?難道他們的智商已經變成負數了嗎?歷朝歷代,有哪個王朝對降兵採取頌揚的態度的?作爲人家的二等公民難道是他們的心願嗎?一座繁華的東京城,上百萬願意死守的軍民,面對已然不足十萬的金兵,卻轟然倒塌了。就像一座宮殿,經過多年的蛀蟲的腐蝕,木質已然慥了,現在,又被住在這座宮殿裏的人,一斧頭下去,砸斷橫樑。只是苦了那些軍民。他們奮勇反抗,最後,在自己人的協助下,被敵人無情的屠殺。

幾個人的意志,竟然決定了一個國家的命運。我真想說實在是太可笑了。不過話說回來,現在還不一樣?可悲的是,臣民們努力保護的對象,他們天天跪拜的天子和大臣,恰恰是帶領他們走向地獄的人。而在後來的許多年,面對同樣的統治者,他們依然跪在堂下朝天子。我們真是一個熱愛跪拜的民族。

徽欽二帝被俘北上後,受盡金人凌辱。但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這些豈不全是他們自找的?真正可憐的是北宋的子民,受的凌辱難道比他們少嗎?皇帝們受辱被記錄下來,而那些受辱更甚的人呢?歷史甚至說不出他們一些人的名字!而那些被歷史記下來的名字:爲腐朽王朝奔走的馬擴,守國有道的种師道,念國的劉錡,拼死守衛東京的李綱。還有岳飛,韓世忠,他們又該如何去面對這殘酷的歷史呢?

我還不明白的是,爲什麼一千年了,還是一個德行。在很多人說北宋積貧積弱的時候,在很多人說北宋國富民窮的時候,北宋官員冗爛貪官橫行的時候,我終於能體會九百年前辛棄疾的悲憤了。靖康之變後,王室成員全部被押解至會寧府。其中的公主和妃嬪,全部被金人要去作爲侍妾,折磨致死。這些人在太平盛世,說不定也是驕橫無理的貴族,但是一個女人,得到這種下場,也實在是可悲。

肅王趙樞北上時妄圖逃跑,這在當時算是夠爺們的事,被金人暴打但仍不失一種氣節,讓人欽佩。尤其這個人,還生於深宮之內,長於婦人之手。後來趙構陰差陽錯做了皇帝,但是爲了自己的榮華富貴,連自己的親生哥哥都置之不理,徑自讓他在北國忍受近四十年的折磨。可悲的是欽宗連死的勇氣都沒有,卻有勇氣接受每天金人的侮辱。這正是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宗澤,岳飛,韓世忠,辛棄疾,馬擴,他們爲之努力的,爲之奮鬥的,幾乎能成功的事業,全毀於這些人之手。毀在皇帝,奸臣之手。寫文時想起陸游:“南望王師又一年。”忽然飽含辛酸。陸游長命,死後幾年金朝就滅亡了,他若活長一些,也許可以瞑目。可是腐敗的朝廷,即使金朝滅了,他也改不了本性,只能繼續被野蠻民族野蠻的征服,因爲他的上層就是一幫蛀蟲。

《金甌缺》還差幾十頁就看完了,忽然不想繼續看了。前幾天手賤的直接看了一下結局,明知是國破山河在,不會有什麼好結局,但仍希望可以安穩的人得到一些安穩。不期然看到嚲娘病重,與馬擴的訣別,忽然飽含熱淚。與馬擴成婚,除了最初的似真似幻的美好,似乎嚲娘後來的後半生,都是靠着新婚的美好紀念支撐着自己的生命。那些遠去的人,遠去的故鄉,甚至是遠去的良人,一切一切,都在訣別時悲痛的展現出來。

有多少個這樣的家庭爲了一個不值得朝廷付出?而他們換得的,卻是被統治者無情的摒棄。只因他們認爲,這國家,是官家的國家。而這片土地,他們實在愛的深沉。禁不住悲從中來。摘取一段嚲娘死前與馬擴的對話: “子充,子充,你我相別一十九年,多少回魂夢中與你相見,執手繾綣,覺來又成虛幻。今日裏忽在此間相逢,我淚眼模糊,看來似真似幻,莫非還在夢中?”

“子充啊!你可知道......在這一十九年中,我......爲你受盡委屈,歷盡辛苦,幾番走到盡頭......待要決撒而又未忍。實指望有朝一日,金甌無缺,你我再圖破鏡重圓。誰料得今天相見,山河已然殘破,朔風獵獵,胡騎啾啾!......我又身染重病,眼見不得與三哥攜手同歸了。倘有......倘有不測,豈不辜負了我這片心!”

看到這裏,淚如雨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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