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u003Cdiv\u003E\u003Cdiv class=\"pgc-img\"\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20f5e94e230046e081b50ee89634d9e2\" img_width=\"530\" img_height=\"361\" alt=\"五代轉型時期的法制938年“王興哥戲殺案”\" inline=\"0\"\u003E\u003Cp class=\"pgc-img-caption\"\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u003Cp class=\"ql-align-center\"\u003E ▲ 宋本《冊府元龜》中的“王興哥戲殺案”記載\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 陳璽 (西北政法大學教授、華東政法大學法律史研究中心特約研究員)\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唐初和宋初相隔三百多年,對照《唐律》和《宋刑統》,卻會產生宋律全襲唐律的錯覺。實際上唐宋之間的五代,雖然只存續了53年,法律制度早已在承繼的基礎上有所變化。後晉天福三年(938年)的“王興哥戲殺案”,因涉戲殺、保辜、老小廢疾有犯、重杖、贖刑等法律問題,成爲考察五代法制承唐啓宋的有效樣本。\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u003Cstrong\u003E “因戲傷鄰”\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據《冊府元龜》卷六一六《刑法部·議讞三》記載,晉州百姓曹繼勳有個兒子名叫滿籍,與鄰居王興哥玩當地的一種民俗遊戲“擲磚子”,被王興哥擲來的磚子“誤觸破頭”,在保辜期限內,不幸“因風致卒”,曹繼勳將王興哥訴至晉州府。州府官員根據律條,判決王興哥“重杖處死”,原本相安無事的鄰里兩家,瞬間雙失愛子,從“遠親不如近鄰”,變爲“仇人見面分外眼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後晉(936-947年0)雖是短命王朝,只有12年國祚,因爲割讓燕雲十六州的事,歷史聲名也不怎麼好。其刑部團隊卻底子不薄,一些官員曾是唐廷舊僚,有相當不錯的法律功底。他們發現,案犯王興哥只不過“因戲傷鄰”,而且還是一個小孩,用“重杖”處罰他未免過嚴。那些最嚴厲的刑罰,本是用來對付江洋大盜的。曹滿籍之死固然可悲,但並非王興哥“擲磚子”砸中所致,而是“因風致卒”。\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刑部要求,晉州官府應對曹滿籍的死因進行更嚴謹的勘驗:如確係“因風”,則王興哥無罪;如確係毆傷,則王興哥有罪;如存疑,則應當按照“欽恤之朝,寧無宥過”的原則,選擇其中較輕的那種。以當時的醫學水平,尚不具備鑑別腦出血的程度和原因的能力,最後該案以高祖敕減死一等徵銅一百斤結案。\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u003Cstrong\u003E 五代對唐律的承繼\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從“王興哥戲殺案”的處理過程,可以看到《唐律》在五代時期的承繼與變革情況。\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唐代保辜制度規定,侵害人負有救治被害人之責,侵害人的罪責與被害人死亡的時間和原因有密切關係。本案曹滿籍在辜限內死亡,晉州官府依“毆傷法”論,證明唐代保辜制度得到了完整承繼。據毆傷法論王興哥之罪,與《唐律》“限內死者,各依殺人論。其在限外,及雖在限內以他故死者,各依本毆傷法”的規定完全相符。\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晉州官府將王興哥判決“重杖處死”,其規則亦襲自中唐。唐代“重杖處死”的規定,源自唐建中三年(782年)敕。據《通典》載,建中三年八月,刑部侍郎班宏奏:“其十惡中,惡逆以上四等罪,請準律用刑;其餘及犯別罪,應合處斬刑,自今以後,並請決重杖一頓處死,以代極法。重杖既是死刑,諸司使不在奏請決重杖限。”唐德宗敕旨批准該請示後,重杖成爲唐代後期死刑執行方式之一。\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晉高祖特敕將王興哥減死一等並納贖結案,也顯示了後晉對《唐律》的繼承。贖刑即以財物抵免刑罰,可溯源至《尚書·舜典》“金作贖刑”的記載和《呂刑》的“罪疑惟輕”原則。王興哥減死一等,當擬滿流,依律繳納贖銅一百斤,與《唐律》關於贖刑的適用規則基本一致。\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u003Cstrong\u003E 五代對唐律的變革\u003C\u002Fstrong\u003E\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安史之亂”後,唐代中央權力遭節度使侵蝕,刑制隨之有所加重。從“王興哥戲殺案”看,後晉也繼承了這種重刑取向。刑部提到“興哥年屬童蒙”,只是一個小孩,如據《唐律·名例律》規定:“諸年七十以上、十五以下及廢疾,犯流罪以下,收贖。”即使其罪超過流罪,也可以適當減輕,不至於重杖處死。可見後晉刑制較唐代中期又有加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王興哥的“戲殺”行爲,屬於《唐律》“六殺”之一,即《晉書·刑法志》中所說的“兩和相害”。《唐律·鬥訟律》對此有明確規定:“諸戲殺傷人者,減鬥殺傷二等。雖和,以刃,若乘高、履危、入水中,以故相殺傷者,唯減一等。即無官應贖而犯者,依過失法收贖。”也就是說,一般情況下戲殺減鬥殺二等處理,但如果使用武器,或在乘高、履危、入水中等危險情況下,則減一等。晉州府將王興哥定爲重杖處死,也顯示五代刑制的加重。\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 對於被害人在辜限內因他故死亡,致害人不再以毆傷法論,而以重杖處死,顯示五代刑律條目在《唐律》基礎上已有改易。後晉開運三年(944年)十一月,左拾遺竇儼在上疏中引用唐代《刑部式》“決重杖一頓處死”的規則,稱其“以代極法,斯皆人君哀矜不捨之道也”,認爲重杖處死是相對於斬、絞而言的從寬之制,其言辭中也透露出當時重刑較爲普遍。可見作爲唐宋過渡期的五代,刑制上承唐代、下啓兩宋,是不可忽略或簡單化的一個階段。\u003C\u002Fp\u003E\u003C\u002Fdiv\u003E"'.slice(6, -6), groupId: '6718886550374973959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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