儒文化在韩城民俗中的体现

儒家文化,更普遍地渗透于韩城的民俗之中。

◇ 遍布城乡的青砖灰瓦的四合院民居,是儒家文化的集大成之作。它选址要求方位正,建造高度有定数,用途有规定,居住有次序。厅房为主体建筑,高度最高。平时供奉祖宗牌位,过红白喜事用以待客。两边厢房低于厅房,为晚辈居室和灶房。在定位上,还必须遵照“哥东弟西”的原则。门房高于厢房又低于厅房,为长辈居住之所。其大门按《易经》中八卦位置开设,位于坎、震、兑、离者为四正门,位于干、艮、巽、坤者为四隅门。门楣上均有木雕或砖雕的题刻。题辞内容多样,寓意深刻,书法道劲,风格各异。院中厅房有木刻楹联,山墙又雕有家训。其内容多出自《论语》等儒家经典,讲求修身、处世之道。因此,韩城的四合院民居,已不仅是单纯的住所,而是融社会、政治、经济、伦理、文化为一体的综合表现形式,是独具特色的儒家文化现象。

◇ 民间祭祀传承着儒家信仰。韩城百姓,每逢农历大年正月初一,家家都要敬神。而平时生子满月,盖房上梁,生意开张,也必敬神。这里的“神”,就是天地神,所献供品,是仿古时盛食物器具的“瑚”而制做的蒸食,雅名“枣祃瑚”。

《史记·封禅书》载:“今天子所兴祠,太一、后土,三年亲郊祠,建汉家封禅,五年一修封。”这里的“太一”,就是天神;“后土”,就是地神,合起来就是天地神。是儒家观念中地位最高的神。而从汉武帝开始,就把祭天地神作为一项令典,也衍化为当地百姓的一种信仰。

儒家的礼制非常严格。古时祭祀,天子用九鼎七簋,诸侯七鼎五簋,大夫五鼎三簋,士三鼎一簋。老百姓无权使用鼎、簋,于是便以与鼎形状相似的“瑚”盛满红枣祭祀。后来虽然以蒸食代替了实物,但在名称、形状、祭仪等方面仍然保持了原生态。为什么要用枣?因为枣甘甜,大补,又耐贮藏,一年四季均可食用,是人类食果时期的最佳食品,祭祀供品当然非它莫属。及至汉武帝建汉家封禅时,祭太一的供品,“加醴、枣、脯之属”。“醴”是甜酒,“脯”是干肉,除了酒肉,其他供品,便选了枣。可见,以枣敬神,既是韩城人民的创造,又是儒家文化的传承。

◇ 婚丧大事一直保留着儒家仪礼。在儒家《仪礼》、《周礼》、《礼记》等精典教材中,将娶嫁程序定为“六礼”。而在韩城,虽将其简化为“四礼”,但仍保留了其中问名、纳征、请期、亲迎等主要环节。

韩城的丧仪儒家色彩更为浓厚。从孝子头戴的系头子,身穿的麻衣,腰系的草绳,手执的麻杖,到丧舆的样式,铭旌的制做,出殡的程序,无不保留着《仪礼》中的规范,称韩城丧仪是古《仪礼》中丧仪的活样板,一点也不为过。

◇ 韩城的民间社火,诠释着儒文化的精髓。韩城的民间社火有锣鼓、闯神楼、打狮子、唱秧歌、摆芯子、扭秧歌等,多种多样,各有特色。而普及于城乡者,莫过于锣鼓。韩城也因此赢得了全国“锣鼓之乡”的美誉。

鼓的发明很早,但鼓乐在韩城形成并传播,应归功于卜子夏。前文说过,卜子夏是孔子高足,是儒家教衍西河第一人。《史记• 乐书》中,有一段详细记述魏文侯请教卜子夏关于《乐》(音乐)的对话。在这段对话中,卜子夏向魏文侯讲了金石之声、丝竹之声以及鼓鼙之声的特点和功能。在谈及鼓乐时,卜子夏说:“鼓鼙之声欢欢以立动,动以进众。君子听鼓鼙之声则思将师之臣。君子之听音,非听其铿锵而已也,彼亦有所合之也。”司马迁能在《乐书》中专记魏文侯请教卜子夏关于“乐”的见解,说明卜子夏是一位治乐高手。《乐》是儒家必修课之一,所以说卜子夏在韩城传播儒文化时,不能不教授《乐》,当然也就不能不教授鼓乐。其后数千年,韩城鼓乐虽经不断衍变,但万变不离其宗,始终保持着儒文化的色彩。

纵观韩城两千多年的历史,无论是南北朝、金、元、清各少数民族对韩城的统治,还是佛道等教在韩城的传播,都未能改变韩城人对儒文化的坚守。所以说,韩城的历史,就是儒文化的发展史;韩城的文化积淀,就是儒文化的积淀。而“文史之乡”、“中国历史文化名城”之誉,更是儒文化在韩城的结晶。

相关文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