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IBWGLw5Hnu\" img_width=\"600\" img_height=\"413\"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村寨裏的宣傳標語。\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HxXCO9z0sx\" img_width=\"600\" img_height=\"400\"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老寨緬寺,斷壁殘垣。

"\u003Cp\u003E原標題:布朗山田野筆記|曼捌印象:邊境、山地、少數民族與茶\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走進他者的世界,經常成爲談論田野工作與人類學研究的開場白,不過,有時候也會成爲人類學者的執念與幻想,不經意間,“他者”被預設出來,邊界由之產生,遠、近經驗之間的解讀,成見在所難免。我承認,曼捌田野,最初爲老友推薦,但主要還是源自曼捌一系列極易引發聯想的“特色”——邊境、山地、少數民族與茶。當然,走進曼捌,與村民同喫同住,也是期望在知識與經驗,建構與解構之間,打破“他者”的迷思,迴歸日常,以共享之生活,貼近現實世界,理解具體的人。\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從勐海縣城出發上山,漸漸崎嶇的山路,漸漸微弱的手機信號,都在提醒我們已經進入山地。上山之前,林叔還在勐混壩子稍作停留,買了不少蔬菜瓜果,村寨一下來那麼多人,擔心應付不來。57公里的山路,大約走了兩個多小時。林叔說現在的山路也是最近幾年因爲茶葉生意才修好的,早些年還是泥路,一般的車都上不去,路上最怕遇到對頭車,要麼錯車小心翼翼,要麼就要退出很遠。其實就算現在,上茶山的路依舊難行,村民只能駕駛皮卡,或者騎摩托。山鄉條件有限,同學們只能分散住到村民家中,在客廳打地鋪,雖然有些艱苦,需要忍受蚊叮蟲咬,在我看來,卻是進入田野最好的方式。\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HwT22cXdT7\" img_width=\"600\" img_height=\"259\"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布朗山色。\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曼捌老寨建在布朗山腰,海拔760米,屬南亞熱帶季風氣候,年平均氣溫在15.8℃,年降雨量1374毫米,森林覆蓋率達80%。全村共有75戶349人,均爲布朗族,主要生計爲種植茶葉、橡膠。雖說是老寨,但歷史並不算長,大概在2002年左右,村民響應政府“異地遷移”的號召,從高地搬遷至此。2007年後,古樹茶貿易興起,爲村民帶來不少財富,也直接改變着這裏的生計與生活。“我們原來也不知道自己家有多少棵古樹,只知道是爺爺的爺爺甚至更早時就種下的”,“之前還有人家爲了種新茶或橡膠,把古樹砍了,現在後悔死了。”\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村寨內的房屋大多爲幹欄式建築,即在木柱底上建築高出地面的房屋,下層放養牲畜和堆放雜物,上層住人,與地隔離,以防蛇蟲侵入。幹欄式建築主要建於多雨、潮溼的地區,木結構則有防震作用。考古發現最早的幹欄式建築出現於河姆渡文化早期,之後流行於南方百越民族地區。村內房屋大致有三種類型,一是傳統的杆欄式建築,全木構築,屋頂爲泥瓦,上面還留了透光的天窗,四周爲木板牆;二是稍作改造的幹欄式房屋,牆面開窗,內部也使用了不少現代建築材料,如鐵門、複合木地板等;三是磚混式新房,建築格局與內地農村相似,只是按美麗鄉村建設要求,保留了長脊短檐的屋頂,作爲民族特色裝飾。\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3.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Hwt28NxwUx\" img_width=\"600\" img_height=\"399\"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曼捌村景。\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談到“老寨”,村民的記憶仍在茶山,那裏纔是他們祖祖輩輩世居之地。來到村寨幾天,巖溫就呼朋引伴,帶我們上山。一是去看古茶樹,二來也帶我們去看一看昔日的老寨。車行一半,山間現出一塊平地,海拔大約1320米,這裏有八戶人家從老寨遷來,由於還沒有正式獲批,還沒法通水通電,所以村民都靠太陽能蓄電,兩塊太陽能板即可滿足日常照明,多數人家都裝了衛星天線,可以收看很多境內境外的電視節目。水則來自山泉,平時用水池蓄水,基本夠用。“老寨建在山坡上,地不夠用了,這裏海拔高一些,涼爽,好住。”\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HxFEdV9eMv\" img_width=\"600\" img_height=\"400\"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山間新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稍作停留,繼續前行,沿路山地已種有不少喬木茶,古茶樹稀少,那是祖先的蔭庇,而越來越多的茶地,顯示着布朗山與外界越來越緊密的聯繫。約莫十多分鐘的車程,我們到達海拔1510米的茶山,也是“老寨”所在地,古茶樹錯落山間,依舊枝繁葉茂。老寨久無人居,已被瘋長的草木遮蔽,多數已經坍塌,寨中緬寺已是人去寺空,僅餘斷壁殘垣,寺內雜草叢生,殘存的雕欄畫壁間,依稀透着逝去的煙火人間。細細想想,人的力量,比之於自然,實在渺小,村民離開祖輩生活的老寨,不過十餘年,一切歸於靜寂,盡顯世事無常。\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HxXCO9z0sx\" img_width=\"600\" img_height=\"400\"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老寨緬寺,斷壁殘垣。\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高地,低地,下山,又再上山,對於人類學者而言,有着無法阻擋的魔力,遷徙與寓居之間,山地與文明之間,中心與邊緣之間,到底是怎樣的關係。曼捌西臨緬甸,其隸屬的新竜行政村,所轄面積內國境線長達30公里。上山時,巖溫指着對面的山林說,“那邊就是緬甸了”。之後,我們一起去了邊境,這裏的邊界大多處於深山老林,既沒有國門,也沒有便民通道,若不是看見立於河流一旁的界碑,幾乎無法辨別,翻山越嶺之間,一不小心,很可能已跨越疆界,身處緬甸。村民一般會持邊民證從打洛出入邊境,但山間小路也是日常來往的通道,騎上摩托,只要一兩個小時,就可以去到緬甸境內的布朗村寨。\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9.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HxsfKL5ln\" img_width=\"600\" img_height=\"400\"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深山老林中的界碑。\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村裏的老人說,從前,緬甸那邊的布朗村寨和其他民族發生爭鬥,得知之後,曼捌村民趕過去幫忙,一起打敗異族,之後兩邊寨子立下盟約,三年一聚,輪流坐莊。自那時起,代代相傳,直至今日。據說曾經有人想終止盟約,結果村寨裏接二連三發生意外,布佔(布朗族宗教專家)說是因爲違背誓言,遭了神譴,從此不再有人提及。其實,邊境地區的來來回回,無論是人的往來,還是物的流動,均遠早於民族國家的形成,在邊民心中,更爲重要的,並非邊境,而是跨越邊境的宗教與社會關係,以及聯繫“跨國領域(transnational realm)”的日常實踐。\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但是,邊境,作爲一種特殊的“接觸地帶”,本身就暗示着國家的在場,比如沿途所設的邊檢站,大到打擊走私、販毒,小到剛剛在勐海發現的非洲豬瘟,時刻提醒着大家,我們已身處邊地。而在村寨中,不同時期的宣傳標語,從“精準扶貧”到“拒絕毒品”再到“掃黑除惡”,則以另一種形式彰顯着國家的力量和影響。在曼捌,幾乎每家每戶的神龕上都供有毛主席像,就連村裏的佛爺都說,“毛主席是菩薩,保佑我們布朗族”,這並非佛爺虛言,在村寨,無論男女老少,都不同程度地認爲,是毛主席帶領布朗族過上了好日子。其中深意,耐人尋味。\u003C\u002Fp\u003E\u003Cimg src=\"http:\u002F\u002Fp1.pstatp.com\u002Flarge\u002Fpgc-image\u002FRXsMIBWGLw5Hnu\" img_width=\"600\" img_height=\"413\" alt=\"別具風情的曼捌田野\" inline=\"0\"\u003E\u003Cp\u003E村寨裏的宣傳標語。\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剛到曼捌時,變遷的氣息可謂撲面而來,磚混新居、皮卡、摩托、手機、數字電視,以及穿着時髦、染髮紋身的青年男女……可當我們與他們日漸熟悉之後,卻發現很多變化中的“不變”。在曼捌,人們篤信佛教,“布朗寨子裏肯定要有佛寺,有佛爺,否則就不叫布朗族了”,巖溫這樣說。的確,在曼捌,每天都會有人去佛寺禮佛、佈施。村寨仍然保持早婚早育的習慣,那些看上去時尚、耍酷,不時聚會、喝酒的年輕人,可能已經爲人父母,已經是家庭中的主要勞動力。當我說起在藏地看到有人四十多歲已經做爺爺時,大家都在笑,“我們這裏三十多歲就已經當爺爺啦!”他們很愛看時下流行的電視劇,饒有興致地討論各種紛亂的情感關係,但問到村寨裏的婚姻,他們都說,“我們寨裏沒有人離婚。”\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這樣的“變”與“不變”,以及諸多似是而非的矛盾情形,爲我們留下了很多思考的空間。在曼捌,邊境、山地、民族、生態、自然、佛教、信仰、傳統、現代、依附、自主,相互交織,共同構成了村民錯綜複雜的生活世界。而茶的流動,在帶來“以茶爲生”的生計方式的同時,也將曼捌捲入了更大範疇的政治經濟過程。不同的觀念,不同的價值,不同的經驗,不同的知識,匯聚於此,來來往往之間,不斷構建着曼捌村民個人乃至羣體的自我認知,以及對現代世界的模仿、想象與期待。\u003C\u002Fp\u003E\u003Cp\u003E(圖片來源於澎湃新聞及網絡)\u003C\u002Fp\u003E"'.slice(6, -6), groupId: '67203996509200716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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