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老人與少女

順着記憶，李一凡走了幾條街道，眼見就要抵達公交車的終點站了，去路突然被兩個黑衣墨鏡男擋住。

被擋住去路的不僅是他，其他過路的人，也一併被擋了回去。

一排濃眉大眼的光頭漢子，護着兩個人從大門走了出來。

李一凡抬頭一看，“天選閣”的招牌映入眼眶。

“天選閣”是南開市最著名的拍賣會所，能進入這裏的人，不僅資產要厚，人脈也要硬，不然連邀請函都得不到。

李一凡早就聽聞過“天選閣”的大名，卻沒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靠近，還能看到從裏面出來的大佬。

“常聽說天選閣拍賣的東西都是一些極其神祕的東西，既然撞到，那索性就看看。”李一凡環抱雙臂，頓時來了興趣。

被光頭大漢護住的兩個人，一老一少，老者神態祥和，少女則目光警惕。

而老者的手中，抱着一個用黑紗包裹的圓形罐子。

“有古怪。”李一凡眉頭一動，黑白分明的眼睛一睜一閉，喉結髮出一聲嘶吼“天眼，開！”

奇妙的感覺湧上心頭，目光所到之處，所有東西，無所遁形。

“爺爺，有人盯上我們了！”少女徒然一驚，不着痕跡向老者靠攏。

老頭也感受了異樣的目光，這種感覺，就好比自己被人看透了全身，禁不住泛起雞皮疙瘩。

“原來是這樣。”李一凡開啓天眼看了一眼後，不動聲色輕笑一聲。

“目光褪去了！”少女的感應力十分靈敏，在李一凡撤去天眼的剎那就感覺了出來。

“是那個青年！”老者渾濁的目光精光一閃，瞬間定格在李一凡身上。

二人四目相對，三息過後，老者血氣翻滾，沒來由的心驚肉跳，不自覺挪開了眼神。

少女被這一幕驚得差點掉了下巴，要知道，自己的爺爺是什麼人物，那可是跺跺腳，整個江州都要抖三抖的大人物啊，他竟然敵不過一個青年的眼神？

“爺爺~~”

“別說話，這個青年很可怕。”老者急忙拉住少女的小手，示意她不要妄動。

“要不，我們先退回天選閣？”少女內心驚懼，能讓她爺爺說出可怕二字的，整個江州也沒有多少個，何況是一個青年。

他到底，是什麼人？

老者遲疑了一下，鎮定道：“我在他的眼光中，並沒有發現惡意，此人不是衝我們來的。”

“可是，他剛纔那個眼神~~”少女欲言又止。

一老一少頓足在原地，不敢前進，也不敢後退，周圍兩百多個保鏢，忍不住投去奇怪的目光。

沉吟了一下，老者咬了咬牙，朝着李一凡沉聲道：“這位小友，不知高姓大名？”

他決定試探一下，如果眼前這個青年對自己沒有惡意，那一切好說，如果有，就憑此人剛纔的眼神，他不認爲自己能逃出生天。

李一凡眼眸動都沒有動一下，平淡的眼神好像在看一個死人，讓老者肝膽俱裂。

“你會死！”李一凡淡淡一笑。

此言一出，兩百多個保鏢同時看了過來，更有幾個，手掌探入懷中，做出掏槍的動作。

只要李一凡有所異動，這幾個人，定會第一時間掏槍，將危險扼殺在搖籃中。

少女聽得這三個字，漂亮的眼眸浮起怒意，咬牙道：“竟敢對我爺爺說這話，別以爲你的眼神唬住了我爺爺就能唬住我，有膽放馬過來。”

說完，她柳眉倒豎，旋即一個扎馬步，沉穩而有力，揚起的粉拳，大有一言不合就開打的味道。

要知道自己的身份乃衛家大小姐，而自己的爺爺，是衛家的家主，整個衛家在江州可謂一手遮天，橫行霸道無人能治，哪怕是市長司令這些人，也不敢在他們面前放肆。

今日一個青年竟敢大放厥詞，少女感覺自己的尊嚴受到了踐踏。

李一凡掃了她一眼，微微搖了搖頭。

這個女孩氣息內斂，目光沉靜，而且四肢沉穩有力，一看就知道是常年習武之人，怕是從小練到大了。

“這個罐子，只要打開，你，包括你，都會死。”李一凡沒有和小丫頭計較，只是淡淡開口。

平淡的語氣像極了蔑視，少女勃然大怒，突然嬌喝一聲，一個猛衝，眨眼間靠近李一凡，一拳打了出來。

李一凡眉頭一皺，他只不過是好心提醒，反而被當成了驢肝肺。

“放肆！”

仙尊的威嚴，不容挑釁。

作爲中央王朝的統治者，身居高位無數年，哪怕如今重返二十歲，那股積壓在體內的威嚴早已融入了他的靈魂。

少女拳頭靠近臉部三寸，李一凡冷哼一聲，屬於仙尊的氣魄驟然爆發。

睥睨衆生的目光，不容挑釁的語氣，刻入了在場每一個靈魂深處。

吵鬧的街道，瞬間變得寂靜無聲，所有人都下意識放慢了呼吸，生怕驚擾到某個人。

少女的拳頭再也進不了半分，她漂亮的眼眸被恐懼所覆蓋，嬌軀忍不住顫抖起來。

在這個青年爆開氣魄的那一瞬間，她覺得自己好像在挑釁神靈，就如螻蟻挑釁神龍那麼可笑。

“雅兒，快快住手！”

老頭臉色大變，心臟更是提到了嗓子處，渾身如墜冰窟，冷到了靈魂深處。

“修仙者？有意思。”李一凡看了老頭一眼，玩味一笑。

以他的眼力，老頭在他面前，沒有任何祕密可言，一眼過去，所有東西看得一清二楚。

“這位先生，對不起，對不起，望先生看在小孩子不懂事的份上，放過在下的孫女。”

閃電般將少女的拳頭拉下，老者拱手一拜，誠惶誠恐，言語中甚至有一絲懇求的味道。

少女內心巨震，愣愣看着李一凡，艱難吞了口口水。

連自己爺爺都要去討好，都要去懇求的人，她都不敢相信，剛纔自己是不是喫了熊心豹子膽，竟然敢對這種人動手。

“雅兒，還不快向先生道歉？”見得李一凡並沒有動手，老者懸着的心重新回到肚子裏，急忙瞪了眼雅兒。

雅兒反應速度很快，嬌軀一扭，九十度鞠躬，神情誠懇道：“雅兒不識好歹，驚擾了先生，還望先生不要見怪，饒雅兒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