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文明誕生開始,人類社會便分化成了城市與鄉村,而垃圾在鄉村與城市也以不同的方式被配置、利用和遺棄。更爲關鍵的是,這裏的垃圾既不被社會所重新吸納——它們很少被循環利用,也不被自然所吸納——城市已經與大地隔離。

從上海"最嚴垃圾分類"引熱議,到全國46個城市試點,推行垃圾分類正成爲新時尚。日前杭州已報批垃圾分類新標準;年底前北京市垃圾分類示範片區覆蓋率將達到60%,明年底達90%……話說垃圾,你瞭解多少?是不是熟悉而陌生?今晚,談談垃圾,只爲給我們自己和子孫後代多爭得一片佑護地球的綠。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垃圾簡史》

(節選)作者/夏永紅

我們的生命中如影隨形的,除了思念這種很玄的東西之外,還有一種可見的、可觸摸的東西——垃圾。那麼,垃圾從何而來?垃圾有哪些不爲人知的歷史?爲什麼會說:愛這個世界,就要"愛"這些垃圾?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NO.1

垃圾是人類的伴生物。在對史前文明的考古發掘中,我們可以發現原始人住宅附近堆積的野獸屍骨,這些屍骸加上糞便,是原始人的主要垃圾。

它們數量不多,種類單一,處理辦法更是簡單:隨手一扔,隨處方便,交給大地吸收處理。但大地的吸收速率很可能趕不上垃圾的生產速率,於是這些垃圾慢慢增殖,一旦人們無法忍受,便遷往另一個地方。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然而,隨着人們的各種財產越來越多,聚居人口也成倍增加,尤其是開始固定的農耕和畜牧之後,頻繁的遷徙變得不再可能。人類不得不學會和垃圾相處。

曾經有考古學家開玩笑說,人類可能是被迫走向文明之路的,爲了應對堆積如山的垃圾,我們纔不得不重組我們的社會結構和行爲模式。

NO.2

從文明誕生開始,人類社會便分化成了城市與鄉村,而垃圾在鄉村與城市也以不同的方式被配置、利用和遺棄。

在古代鄉村,生產的目的主要服務於人對物品的使用,而不是爲了謀取利潤。人們會在需要的範圍內儘可能少地生產物品,把物品的使用壽命儘可能地延長,因此,垃圾的生產內在地受到限制。同時,人們也會以各種方式重複利用本來已經喪失了使用功能的物品,喫剩的飯菜被用來餵豬,穿爛的衣服被剪碎成爲抹布,或者被搗碎改成棉被。即便是屎尿這樣污穢,也通過堆肥成了有用之物,幾千年來,中國的耕地便是通過這種方式保持着肥力。

在此,一切被社會用盡的物品都會盡可能地迴歸自然,被自然所吸納。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但城市對垃圾的配置有着不同的語法。

在這裏,生產與消費已經初步分離,隨着分工的演進,物品從生產到消費的距離被逐步拉長,中間的流通環節越來越多,每增加一個環節都會產生更多的垃圾。在利潤最大化邏輯的支配下,物品的更替頻率也越來越大,垃圾的產生速率也隨之翻倍。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更爲關鍵的是,這裏的垃圾既不被社會所重新吸納——它們很少被循環利用,也不被自然所吸納——城市已經與大地隔離。它們既不屬於自然也不屬於社會,被凌亂地堆積在城市的街頭巷尾,像喪屍一樣在惡性增殖。

對付這些垃圾,正是文明的使命。

NO.3

城市垃圾處理的歷史幾乎和城市一樣古老。

中國在商朝時期,就出現了地下污水排放系統,以及專門負責清掃垃圾的政府僱員,而且制定了法律來對應對垃圾問題。據《韓非子•內儲說》:"殷之法,棄灰於道者斷其手。"城市居民如果將垃圾傾倒在街上,就會受到斷手的刑罰。可以想見,這樣嚴酷的法律,可能反映了當時的垃圾問題已經到了非常嚴峻的程度。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進入到古典時代,城市文明興興向榮。古希臘的城市規劃已經包含了一套成熟的垃圾處理系統。通過排水系統,整個城市的垃圾被源源不斷地排出到城市邊緣。古羅馬的城市市政聞名於世,自然少不了一套水上垃圾運輸系統。在城市規劃理論家看來,羅馬城的大排水溝是羅馬工程中最古老的紀念物,它至今仍在使用,已經連續使用了超過2500年。

然而,專家也指出,這些措施並不能解決垃圾問題。羅馬大多數居民居住在簡陋的公寓之中,其垃圾和糞便處理系統是與公共系統隔離的,它們被堆積在街道,隔一段時間有專人來運走。因此羅馬居民不得不每日忍受惡臭。而且古羅馬的垃圾處理辦法極爲原始。羅馬的城郊有一連串敞開的大坑,屍體、糞便和各種廢棄物都被不加處理地丟棄在那裏。整個羅馬城不僅臭氣熏天,而且經常因此爆發瘟疫。即便過了兩千多年,當考古學家們挖開這些大坑的時候,也會被其散發的臭氣燻暈。這可真是遺臭萬年了。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整個中世紀,不僅鄉村而且城市的衛生系統相比於古羅馬都嚴重倒退。如果我們穿越回到歐洲中世紀的城市街道,要擔心污穢從天而降——當聽到有人喊"樓下小心"的時候,就必須立即避開,以免遭遇不測。居民們就在這些城市排泄物上游蕩、排泄、買賣、活着和死去。

如此糟糕的衛生狀況,終於引來了中世紀晚期頻繁的瘟疫爆發。僅僅是1346到1353年的黑死病,就讓歐洲失去了大約三分之一的人口。而往後的幾百年間,除了黑死病,天花、霍亂、麻風病、百日咳等傳染病時不時光顧歐洲,死神像收割莊稼一樣定期地收割着歐洲的人口。

NO.4

對公共衛生的最有效的管治始於普法戰爭戰敗後的法國。法國人把戰敗的原因歸結爲糟糕的衛生狀況導致的國民虛弱體質。

時勢造英雄,正巧在當時,科學家巴斯德推翻了細菌自然發生說,一切腐敗和污穢之物被歸爲滋生細菌導致疾病的罪魁禍首。法國政府嘗試建立的公共衛生網絡和巴斯德實驗室研究一拍即合。於是,一場"愛國衛生運動"正式開啓。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幾乎所有的公共衛生專家和政府官員都被巴斯德所說服了,他們結成了一個圍剿人類公敵的同盟,包括垃圾在內的一切細菌載體必須被徹底清理。

一切清除微生物的手段——清理垃圾、洗澡,不僅是愛國的體現,甚至是個人道德品質的體現。或者用我們的話說,一切亂扔垃圾、不講衛生的人都是沒有素質的,他們不僅品質敗壞,而且令國家蒙羞。不僅法國巴斯德化了,而且世界也巴斯德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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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公共衛生運動非但沒有完全消滅垃圾,相反,爲了更加衛生,我們產生了更多的垃圾。現代公共衛生體系建立之後,人類製造的垃圾並沒有停止爆發式增長的趨勢。我們雖然將其有效清除出城市空間,它們卻在城市邊緣更加瘋狂地滋長……

NO.5

現代以前,人類的危險主要來自於自然中湧現的天災或瘟疫,而如今,人類與自然的交界地帶出現了新的危險。在此,產生出了我們想極力排出社會,又不爲自然接納的事物:各種工業和生活廢棄物。

一方面,這些垃圾侵入了自然,我們稱之爲對自然的污染,另一方面,垃圾也侵入了社會,我們稱之爲大自然的復仇。我們恨這些垃圾,想要完全清除它們,但它們卻拒絕消失,並且成了我們的生態災難的源頭。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真正的環境主義,不是去愛一個與人類無涉的平衡、和諧、完美的自然,而是去"愛"這些拒絕消失並圍繞着我們的垃圾,通過重新發現它們的用處和美感,讓他們重新被社會接納——循環利用,也被自然接納——無害排放。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愛這個世界,就要對付這些垃圾

不是魔法,也不是敵人的活動,

使這個受損害的世界的生命無法復生,

而是人們自己使自己受害。

在人對環境的所有襲擊中,

最令人震驚的是空氣、土地、河流和海洋受到了危險、甚至致命物質的污染。

這種污染在很大程度上是難以恢復的,

它不僅進入了生命賴以生存的世界,

而且也進入了生物組織內部。

這一邪惡的環鏈在很大程度上是無法逆轉的。

我們長期以來一直行駛的這條道路,

使人容易錯認爲是一條舒適的、平坦的超級公路,

我們能在上面高速前進,

實際上,在這條路的終點卻有災難等待着。

這條路的另一條岔路——

一條"人跡罕見"的岔路,

爲我們提供了最後唯一的機會,

讓我們保住自己的地球。

配圖/以上皆出自視覺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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