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忠賢在得勢之後,權傾朝野,很多人投其門下,充當乾兒義孫,成爲魏忠賢的幫兇。

魏忠賢爲了鞏固自己的地位,便思謀勾結外廷諸臣,顧秉謙率先諂附忠賢。顧秉謙爲人庸劣無恥,曲奉忠賢。有一次顧秉謙領着小兒子叩見忠賢說:“我本來想拜在您的膝下,作您的乾兒子,只是我鬍子白了,恐怕您不喜歡有花白鬍須的兒子,就讓我年輕的兒子認作您的義孫。”忠賢點頭答應,不久就授顧秉謙的小兒子爲尚寶丞。

顧秉謙在內閣票擬,事事向魏忠賢請示。魏忠賢對丁乾學不滿,秉謙便矯詔列數條丁乾學的罪行,楊漣、左光斗等人劾奏魏忠賢,秉謙便矯詔殺楊漣與左光斗。朝廷稍有舉動,顧秉謙輒擬旨讚美忠賢而且褒讚不已。顧秉謙完全成爲魏忠賢在內閣的工具。

魏廣微爲人陰狡,其父允貞與趙南星友善,南星嘗嘆說:“允貞無子。”廣微聽到後,對趙南星懷恨在心。及廣微入閣,曾三次拜見南星,又都被南星拒絕,廣微氣憤地說:“他人可以被拒絕不見,我是朝廷重臣,怎麼可以拒而不見呢?”

於是廣微對南星益加忌恨,更加依附於魏忠賢,開始自稱是魏忠賢的“宗弟”,後來又自認爲魏忠賢的侄兒,在閣中與魏忠賢通信,稱是“內閣家報”,差心腹徑直送忠賢,時人稱爲“外魏會”。

由於廣微得到魏忠賢的信任,更無忌憚,肆行誣陷,想提拔誰就在他的名字上畫兩圈或三圈,欲黜陟誰,便在他名字下點兩點或三點,然後轉送給魏忠賢,忠賢以此作爲遷陟官吏的依據。

馮銓,涿州人,初爲翰林,年輕貌美,常與同僚有同性戀行爲。天啓初年,魏忠賢赴涿州進香,當時馮銓正貶官在家,聽說此事後,便跪在道旁,迎接忠賢,並哭泣不止,訴其冤枉,忠賢見馮銓眉清目秀,十分喜歡,魏忠賢在未閹時有妻馮氏,也是涿州人,忠賢又懷疑馮銓與其妻同宗,便想讓馮銓入閣。馮銓入閣後成爲忠賢的心腹,忠賢所陷害的人,大半是他密謀的。

在魏忠賢的乾兒義孫,著名的還有五虎、五彪、十狗。五虎”指崔呈秀、田吉、吳淳夫、李夔龍、倪文煥五位文臣,替忠賢謀劃。“五彪”指田爾耕、許顯純、孫雲鶴、楊寰、崔應元五位武將,爲魏忠賢殺戮。“十狗”指周應秋、曹欽程等十人。此外還有“十孩兒”、“四十孫”。

五虎中最受魏忠賢信用的是崔呈秀。最初,崔呈秀見東林黨得勢,要求加入,被東林黨拒絕,後因貪污被東林黨劾奏便在夜間求見魏忠賢,叩頭涕泣,乞爲養子。忠賢希望他誣告對自己不滿的人,崔呈秀表示願爲其效勞。

魏忠賢經常藉故找崔呈秀,呈秀總是屏退他人,與忠賢密語,然後忠賢再依據呈秀的報告升降官吏。一到夜色來臨,到呈秀家求情的人不計其數,蠅集蟻附,其門如市。

魏忠賢曾主持修建鄉縣肅寧城,崔呈秀帶頭上疏爲忠賢請功,並在最後附言說:“我非是媚附中官,爲了使魏忠賢的功德昭示天下,自己即使遭受千譏萬罵也心甘情願。”疏文傳出,朝野鬨笑。

又有劉詔者,嗜利無恥,父事忠賢,建了四處生祠,以祀忠賢,迎拜忠賢像,五拜三稽首,呼九千歲。

曹欽程,江西德化人,是十狗之一。曾爲吳江知縣,貪污狼藉,通過馮銓介紹作了魏忠賢的乾兒子。在十狗中,曹欽程尤爲無恥,日夜赴忠賢門,卑諂無所不至,他的同黨都替他害羞。

欽程卻以親近忠賢爲榮,十分驕橫,給事中吳國華劾欽程,魏忠賢大怒,將吳國華除名不用。欽程更加得意忘形,後來不知何事沒有領會透忠賢的用意,忠賢責斥他爲害羣之馬,削職回籍,臨行前,他仍在忠賢面前頻頻頓首,哭着說:“君臣之義已經斷絕,但父子之恩我卻永不敢忘。”希望得到忠賢的原諒,但忠賢沒有表態,他只好哭泣而去。

周應秋也是“十狗”之一,其爲人無操節,曾向趙高邑求職,屈膝不起,趙高邑十分鄙視他,對周圍的人說:“我入山三十年,想不到士風掃地如此。”及魏忠賢得勢,傾心歸附,被任爲左都御史。

他的一位家人做得一手好菜,魏忠賢的侄子叫魏良卿,他就經常到他家喫紅燒豬蹄,被人們稱爲煨蹄總憲。1626年七月爲吏部尚書,稱官索價,每天可收入萬金以上,被人們叫做“週日萬”。

他對魏忠賢更是諂媚極足。有一天忠賢對周應秋說:“你們江南人爲什麼喜歡粥呢?”應秋誤以爲是竹,立即寫信給他家鄉的兒子,讓他將竹園砍盡,別人問他爲何砍竹,他說因爲魏公公不喜愛竹子。及忠賢敗,應秋捧着忠賢的腳說:“您老垮臺,我們這些兒孫怎麼過呀?一時天下傳爲笑柄。

當時魏忠賢的狐狗佈滿中外,乾兒義孫充斥朝野,他們依仗魏忠賢的權勢,加官晉爵,平步昇天。魏忠賢對他們則呼來踢去,役若奴兒。後來魏忠賢倒臺,其乾兒義孫們便樹倒猢猻散,各奔東西,另尋新主,有的甚至張嘴來咬自己的主子,這說明他們和魏忠賢之間的關係純是一種卑鄙的勢利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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