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映卿卿如晤:吾今以此书与汝永别矣!吾作此书时,尚是世中一人;汝看此书时,吾已成为阴间一鬼。吾作此书,泪珠和笔墨齐下,不能竟书而欲搁笔。-----------《与妻书》

一、

1911年,正值南国春天,惠风和畅、清爽自在,远在日本求学的林觉民,一反常态地回家省亲,久别丈夫的陈意映,欣喜非常,两人并肩携手,倾诉着久藏的情话。

其父欣喜之余,却觉事有蹊跷,便问林觉民:“往年都是暑假才回来,缘何你今年恁早回来了。”

父亲如此一问,实为意料之中,便将事先编好的理由告与父亲:“学校放了樱花假,我陪日本同学来游览江南风光,顺到回家探望您二老和意映。”父亲虽然半信半疑,一时间语塞,却也无可奈何。

在老家带了三两天之后,林觉民带着对家人的眷恋与不舍,含泪离去,家人以为是回学校继续学业,但他们不知道,林觉民其实是坐上了去香港的客船。

谁都不曾料到,自此一别却成了天人永隔。

二、

1911年4月27日傍晚,海螺的号角,惊醒了原本平静的广州街头。一支臂缠白巾的队伍,伴随着号角声,持枪直冲广州总督府。领头人是魁梧的中年男子,正是与孙中山齐名的黄兴,他是这支队伍的领导者,也是当时的革命军领导之一。

黄兴带着队伍攻入总督府,高喊:“活捉张鸣岐”。此时的张鸣岐,闻声慌忙从总督衙门后门狂奔至水师提督府。

革命军扑了个空,四下寻找不到人,着实让革命军愤怒,怒气难解的黄兴等人,索性火烧总督府。

退出总督府大门时,正和闻讯赶来镇压的巡防营碰个正着,一场惨烈的巷战迅速展开。

激烈的巷战引得事先布置好城外的援军的注意,援军迅速赶来支援革民军,然而,援军进城却没有臂绑白斤,革命军误以为是清廷官兵,二话不说,提枪便开。等到双方都缓过来时。已经损失惨重。

最终因一场乌龙,革民军死的死,伤的伤,幸存者尽数被俘。

会审俘虏期间,张鸣岐审到一人时不禁叹道:“面貌如玉、心肠如铁、心地光明如雪,称得上奇男子,若留给革命党人,实为后患,必杀之。”

张鸣岐口中的奇男子,正是福州子弟林觉民。

三、

1887年,林觉民出生于福州三坊七巷内,因其叔父林孝颖无子嗣,幼年时,林觉民便过继给叔父为子。天资敏慧超人的林觉民,读书过目不完,他无心功名,不屑于科举,曾经在科举试卷上,提笔写下“少年不望万户侯”七个大字,愤而离开考场,时年仅13岁。

林觉民15岁时,考入全闽大学堂(今福州一中),这是一所新式学堂,在这里他接触了民主革命思想与自由平等学说,还大量阅读了当时的进步书刊,如《民报》、《浙江潮》、《猛回头》等。

使其思想相比其兄长林长民更为激进,林觉民致力于暴力推翻满清政府,林长民则是希望用宪政手段,渐进式改革。

眼见满清政府的腐败无能、丧权辱国,林觉民四处传播革命思想。在一次活动中,他声泪俱下的演讲了一篇名为《挽救垂危之中国》,大呼“中国非革命无以自强”,他口齿伶俐,演讲极具煽动性,引得台下学生热血沸腾,当时学堂的一位教员见此场景,惊叹到:“亡大清者,必此辈也”

四、

1905年,18岁的林觉民与陈意映结婚,婚后两人夫唱妇随,缠绵恩爱、感情和谐。

两年后,时年20岁的林觉民,依依不舍地告别相爱的妻子,东渡日本自费留学。在日本留学期间,深受同盟会“驱除鞑虏、恢复中华“”的思想影响,并积极的加入同盟会。

时值孙中山与黄兴等人正筹划组织武装起义,推翻满清政府,林觉民毅然参与其中。

五、

1911年4月25日,广州起义前夕,身在香港的林觉民对同行的同志说:“此举若败,死者必多,定能感动同胞。”当晚,林觉民挑灯写了两封诀别书,一份写给养父《禀父书》写的极为简单,另一份写给爱妻陈意映《与妻诀别书》。

《与妻书》字字深刻、句句情真,于爱情,缠绵悱恻、意切情真;于国家,大义凛然、慷慨悲壮。信中满满的是对爱妻的眷恋与不舍,一书下来,既是恩爱缠绵儿女情长,又是荡气回肠的激烈壮怀。尽显林觉民侠骨柔肠的英雄情怀。时至今日,见阅者无不为其潸然泪下。后人评此书为“千古第一情书”。

两份家书写毕,次日,他拿着书信嘱托友人说:“我死,幸为转达。”

于1911年4月27日,不幸被捕遇害,时年仅24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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