鐵鎖銅鎖千百種 不防君子防小人

撰稿 實習生張文茜 長江日報記者 湯華明 攝影袁國華

長鎖、短鎖、方鎖、圓鎖,各種形狀和大小的鎖具,是根據其用途來製造的。鎖的功能後來被演繹爲一種文化,那就是長命鎖、愛情鎖的出現,人們期望做成金鎖、銀鎖的飾物,能保小兒平安成長,能保愛情海枯石爛。

擺滿一桌子的大鎖小鎖、銅鎖鐵鎖,彈子鎖、機械鎖具,有鎖箱子、櫃子的,也有鎖門、鎖院子的。

合上鎖釦,插進鑰匙向左旋,閉鎖。插進鑰匙右旋,開鎖,舊時居家的門鎖結構簡單,其更重要的意義是擺設。

舊時候的鎖具,不僅結構簡單,而且做工也不繁瑣,還是應了那句話,再堅固的鎖也不能防住小人(盜賊),只有整個社會風氣變成夜不閉戶,路不拾遺,千家萬戶纔是安全的。

這是一把鎖大院的鎖,鑰匙應該只有一把,不是隨身帶着,而是掛在門栓上,住在大院的所有人都能用。如果外來人知道鑰匙在門栓上,同樣可以開門,您說,這鎖到底能鎖住什麼?

誰是“飯桶”?“掌櫃的”因何而來?是誰最早“玩秤”?茶水爲何不能說借?閨女的嫁妝上到底承載多少祝福和吉祥?沒有嘴的鑼,爲什麼能說話?磨子爲什麼叫時(石)來運轉?“起簍子”代表賺錢發財,平輿縣的來歷。還有暖婆子、火罈子、高帽子、木磨子,搓繩子、擰要子、補鍋的、鍛磨的、補碗的、剪花的、紡線的、染布的。銅匠、鐵匠、彈花匠、箍銅匠、油漆匠、打草鞋……

陪伴中國走過千年百年的百工之人,和他們的一百個行當,已經或正在消失。好在他們創造和傳承的工藝和匠心,被一個有心人完整地收藏在一起,3萬多件舊時的生產生活用具,足以是我們牢記歷史、記住鄉愁。

“山門無鎖白雲關,寺院有塵清風掃”。這是一幅佛門淨地廟門的對聯,廟宇內無論大門、房門雖然無鎖,安全靠的是人們清淨、無私的精神境界,這把鎖就在世人的心裏。佛門淨地追求是這樣,人間凡界也有同樣的境界追求,正所謂“大鎖小鎖千百種,防得了君子,鎖不住小人。”這裏的小人並非罵人,而是對世人的行爲有規勸作用,向善、向好、向美。

板子橋李家村,是個有着400多戶人家的大村子,整個村子的人都姓李,三十幾個院落大門雖然都有鎖,但每把鎖的鑰匙只有一把,幾十戶人家怎麼開大門的鎖,難到那個時候還有專門值班的保安?不對,院落門鎖的那唯一一把鑰匙,放在院門的門後栓上,誰最後一個出門負責鎖門。這把鎖,外人也能開,它的作用形式大於實質,僅僅是個擺設而已。

90多歲的老大爺李柏齡講道,過去的日子,家家戶戶都是鎖在門上,鑰匙在門栓上,推開門縫取鑰匙,關上大門扣上鎖。那時候居家用鎖,真正的防盜。不然就沒有必要提倡“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世風和社會公德了。

鐵鎖、銅鎖、金鎖、銀鎖、大鎖、小鎖,上百種鎖具擺滿了摯都博物館的鎖具收藏室。這裏最大的鎖有幾斤重,最小的比指甲蓋還小,鎖箱子、鎖抽屜、鎖家門、鎖院門、鎖大屋、鎖倉庫、鎖官府衙門、長命鎖、愛情鎖……拆卸開一個個來自百年前的大鎖小鎖,其結構原理其實非常簡單,無非是金銀銅鐵閉合的盒子裏,嵌入鐵芯、銅芯、鑰匙向左一扭鎖釦閉合,鑰匙向右一扭,鎖釦就打開。僅從這樣簡單的機關結構,足以證明鎖,就是鎖君子,不能鎖住起了盜心的小人。更別說用腳踹、用榔頭砸了。可曾記得,日本侵略者的鐵蹄踐踏我大好河山之時,豺狼把中國人的性命都不當一回事,燒殺掠奪,無惡不作。在堅固的鎖,還有什麼用?

現如今,無論農村或城市,鐵門、鐵窗還帶防盜網,電子鎖、指紋鎖、語音鎖,甚至更先進的鎖具比比皆是,以至於防盜門、防盜窗和鎖業興旺發達。

與別的老物件不一樣,鎖,沒有退出我們的生活,而是以一種更先進、更科學的方式存在於我們之間。不知道芸芸衆生,在如此嚴密防盜時想過沒有,遲早有一天,讓這些鎖具全部消失,使夜不閉戶、路不拾遺的和諧、聞名世風盛行,那纔是我們想要的社會風氣和生活環境。

明天給您接着說關於銅匠(金匠)的行當、金匠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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