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從2005年12月14日喬麗失蹤,專案組幾次下河南,再上東北,花了整整4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小東北”權威。當專案組成員2008年趕到河南的時候權威還在獄中服刑,就在所有專案組成員信心百倍,覺得只要到監獄中提審權威,喬麗的案件就會水落石出,但接下來的判決書內容卻將調查幾乎打回了原點。

文字整理:kard23,來源《今日說法》“帶豁口的菜刀”,更多案件內容可見WX:xuanyizhi

定邊,是陝北的一個小縣城,2005年的冬天在這個縣城中發生了一起蹊蹺的盜竊案件。案子涉及的數值並不大,丟失了幾千塊錢的東西,但是奇怪的是隨着這起盜竊案,一個年輕的女孩神祕失蹤了……

失蹤的女孩名叫喬麗,失蹤時才24歲,從2005年到2012年這7年來喬麗的失蹤一直是當地人心目中的一個謎團。

2005年12月6日一大早,定邊縣公安局接到一名婦女的報案,報案者自稱叫萬紅,報警的原因是自己家裏被盜了。

據萬紅講,兩天前的她去了外地一趟,回家一進門覺得不太對勁,好像屋裏遭了賊,查點一番之後發現家裏的相機,金項鍊還有700元現金不翼而飛。

公安局接到報警後,派出了技術勘查人員對萬紅的家進行勘查取證,在對現場勘查過程中,警察發現這起盜竊案的現場和平時遇到的不太一樣,其他的盜竊現場都會有明顯的翻動痕跡,但是萬紅家並沒有明顯的翻動痕跡,丟的東西也不多。

房間內傢俱櫃門都很整潔,不太符合一般竊賊的作案特點,除此之外,還讓警方疑惑的還有竊賊進入案發現場的途徑。

被盜房屋的門鎖完好,萬紅的這個房子位於一個家屬院的2樓,外牆並沒有攀爬的着力點,窗戶也沒有被人從外面破壞的痕跡。

此時報案人萬紅又給警方反應了一個情況。萬紅說她的一個遠房侄女喬麗借住在自己這裏,她在定邊當地一家通信公司工作,萬紅出門回來到報案,一直聯繫不上喬麗,而且喬麗的手機也打不通。

喬麗的同事說,兩天前,萬紅去外地的那天,喬麗還在單位正常上班,但第二天就沒來了。同事也曾經打過她的電話,可是手機一直處於關機狀態,到萬紅報案的時候,喬麗已經三天都沒來上班了。

失蹤者:喬麗

看來喬麗跟這起盜竊案有着某些聯繫,但無論是喬麗的父母、親戚,還是報案人萬紅,都不認爲喬麗會偷東西。

喬麗在案發時是24歲,未婚,老家是山西省米脂縣人,多年前她的父母外出到內蒙古的鄂爾多斯開了一家小五金門面,一家人這才遷到鄂爾多斯。喬麗在學校期間表現優秀,2003年經過推薦來到定邊這家通信公司工作,也一直兢兢業業,每個月都有固定工資,生活上並不缺錢,而且喬麗家裏也沒有什麼急用錢的事情,喬麗沒有理由去偷竊。

定邊縣警方同樣也不認爲喬麗有盜竊嫌疑,因爲案發現場有太多的疑點:

首先,喬麗自己的臥室櫃子上有一串鑰匙,是她平時上下班隨身帶着的房門及臥室門鑰匙,在鑰匙旁邊就是喬麗上班提的包,包內的物品沒有翻動的痕跡。

第二,警方在喬麗的枕頭下發現了一本存摺,開戶人是喬麗,存摺內還有5000多塊錢。

如果喬麗真的犯下盜竊案,沒道理自己的錢卻不拿走。喬麗的同事說,喬麗來定邊工作一年多以來,不太愛和人打交道,也沒有特別要好的朋友,社會關係很簡單,但喬麗有個習慣,每天下午下班之後都會和父母通一個電話。喬麗最後一次和父母通話,是報案人萬紅去外地的當天下午17:45分左右。當時喬麗的父親接電話不方便,就跟喬麗講讓她打家裏的座機跟她媽媽聊天。

等到喬麗的父親忙完回到家,問喬麗是否來過電話,喬麗的媽媽說並沒有接到女兒的電話。從此以後,喬麗就跟家裏斷了聯繫。

喬麗的電話清單顯示,當天她給父親打完電話之後又打了一個電話,這是她最後一個電話,而這通電話就是打給萬紅父母的。當時是18:51分,萬紅的母親接的電話,老太太講電話通了但是卻一直沒有聲音,不過電話裏有傳過來一些聲音,似乎通話人在外面,隱約有汽車喇叭的聲音,她以爲是信號不好,掛斷電話後反播了回去,但喬麗的電話就打不通了。

萬紅的母親又給萬紅打了一個電話敘述了這件事,另一頭的萬紅開始給喬麗打電話,但也沒有打通。

按照通話記錄推測,18:51分就應該是喬麗的失蹤時間。再根據盜竊現場推斷,喬麗在案發當年至少是回到了家中,她的失蹤應該不是一個有預謀的,而是突發性的。

定邊警方首先對萬紅家左右的鄰居進行了調查,鄰居們反映當天沒有發現什麼異常情況,而且喬麗是臨時借住在萬紅家裏的,院子裏的居民對她其實都不太熟悉,沒有人注意到喬麗的行蹤。

警方直接尋找喬麗行蹤未果,同時喬家人也開始在定邊周圍尋找喬麗。不過兩方人馬都沒有找到什麼線索,此時,警方覺得漫無目的的尋找並不能爲案件帶來突破,在外圍沒有什麼進展的情況下,警方對報案人萬紅進行了仔細的詢問。

此時萬紅回憶起案發現場有幾處比較反常,而這一情況讓報案人覺得這個房子中發生的事情可能並不僅僅是偷盜這麼簡單……

首先,客廳和過道相交的牆角放有一個大立櫃,立櫃的頂上原來放置有兩個黑色旅行箱,現在櫃子頂上少了一個,少了的那個旅行箱是一個帶拖拉桿的箱子。

其次,現場的餐廳有一個吊櫃,在現場勘測的時候吊櫃頂部發現放置了一把菜刀。

這把菜刀原本應該在廚房煤氣竈下的抽斗櫃裏存放的,是被人移動到吊櫃上面的。

萬紅提供的這兩條疑點讓警方隱隱猜測或許這起盜竊案還牽扯出一宗命案。因爲現場丟失的財務並不值得竊賊偷一個行李箱,而且偷盜行李箱反而會讓他引人注目,是個累贅,除非是竊賊必需要搬運一些東西,比如——屍體……

定邊警方對案發現場進行了第二次勘察,結果有了重大發現!

在洗手間,瓷磚的縫隙中發現有少量的血跡,以及坐便器的邊緣凹進去的地方也發現有血跡。

不止洗手間的地板上,在門口的牆壁上,警方也發現了一處血跡。

在提取這兩處血跡DNA樣本與喬麗父母進行比對之後,結果顯示血跡正是喬麗的。這一結果讓所有人的心都沉了一下,衛生間發現的血跡證明喬麗已經遭遇侵害。

此時喬麗是生是死並沒有直接的證據,爲了尋找更多線索,專案組對案發現場進行了第三次勘察。此次勘察證明現場除了喬麗,應當還有一個人!

萬紅的房子裏有一個凳子,案發時這個凳子出現在樓下的樓道口,並不在萬紅的家裏。案發現場所在的院子是個封閉小區,四周的院牆高達兩米多,小區的大門在每晚23:00左右就會關閉,案發現場的板凳被搬到樓梯口的理由,按照邏輯推斷,可能是犯罪分子發現小區大門關閉,爲了不被人發現,借用凳子的高度翻越院牆用的。

這個翻牆而出的人不可能是喬麗……

小區的門衛反應喬麗失蹤當天凌晨兩三點鐘,有一個20多歲,操西安附近口音,身高1.7米左右的男人叫門外出。而這個男子自稱是小區住戶,但門衛事後回憶說他根本沒見過這個人。

喬麗的未婚夫

經過排查,喬麗的未婚夫首先成了被警方調查的對象,喬麗和她的未婚夫是2005年的農曆二月初八於米脂老家訂婚,訂婚後兩人商量準備在年底結婚,未婚夫是陝西省寶雞市人,寶雞在西安附近,口音和西安接近。

喬麗未婚夫的口音,年齡,身高等特徵和凌晨叫門外出的男子基本吻合,專案組對喬麗未婚夫進行了重點調查。但最終排除了他的作案嫌疑,因爲在案發時間段有人證明喬麗的未婚夫一直在寶雞,他不具備作案條件。

在喬麗未婚夫這條線索斷了之後,警方圍繞喬麗身邊的親戚朋友,同事同學,排查了近百人,但最終這些人都被一一排除了嫌疑,這個時候報案人萬紅突然想到,就在喬麗失蹤的前一天她們家來過一個不速之客!

案發的頭一天晚上,萬紅和喬麗正在房間裏坐着,大概19:00的時候有人敲門,萬紅起身開門發現門外站着的是她男友的鄰居。萬紅的男友在銀川租房子住,敲門的人外號“小東北”,萬紅問:“你來幹什麼?”

小東北迴答道:“我在定邊來會網友。”

原來小東北來見網友結果錢丟了,想來萬紅這裏來借20塊錢。雖然萬紅對小東北的突然來訪十分詫異,但男朋友的鄰居有困難,萬紅也就沒多想,借了20塊錢給他。不過小東北沒有馬上離開,而是將萬紅拉到臥室聊起天來,當時在家的喬麗覺得姑姑和這個突然到訪的男人聊得太多有些不妥,於是找了一個藉口將姑姑拉了出來,小東北見狀也就識趣地起身告辭了。

專案組聽完萬紅的反應後覺得這個小東北的突然到訪很是可疑,於是趕到銀川進行追查,結果發現小東北已經離開了出租屋不知去向了,根據小東北的鄰居反映,小東北沒有正式工作,沒有人知道他的真實名字,也沒有人知道他確切的是哪裏人,只是根據他的東北口音,才叫他“東北”。

雖然“小東北”很可疑,但是他沒有工作,沒有固定住所,甚至沒有人知道他的名字,專案組曾經通過多方渠道尋找,但一無所獲,線索就此中斷了。

而此時距離喬麗失蹤已經半年多了,喬麗的父母更是憂心忡忡,只要一聽到哪裏發生案件,案件中涉及年輕女性,他們就會趕赴過去,看看是否是喬麗。

喬麗

喬家人對定邊警方寄予了很大的希望,可是警方的偵查卻一直無法取得突破,這起案件成了活不見人,死不見屍。在案件久攻不破的情況下,警方抽調了更多力量加入專案組,而此時,案件的偵破已經進入第3個年頭……

通過打聽,專案組查到“小東北”曾經有一個女朋友叫平平,是寧夏回族自治區隆德縣人,兩人相處了兩年多,平平可能瞭解“小東北”的一些身世。然而,這個平平同樣是個沒有固定工作和住所的人,這導致調查了半年之久,專案組才終於找到了平平。

“小東北”的前女友平平

剛開始平平對辦案人員非常牴觸,經過多次溝通平平才鬆口講“小東北”是河南省洛陽市人,真名叫權威!

在查實“小東北”的身份後,平平還向專案組談了她當年和“小東北”權威分開的經過,其中一些細節讓專案組覺得“小東北”的嫌疑越來越大。

平平回憶說2005年12月10日(喬麗失蹤前4天)權威因爲和她發生了一點爭執,就離開了兩人的租住地,而且走的時候還帶了一些行李。

6天之後的2005年12月16日(喬麗失蹤後的第3天),權威又突然回來了,匆匆忙忙跟平平說了幾句“別人跟我到哪兒去了別告訴”“別告訴我去了哪兒”,然後打包了行李後就又消失了。

平平自那之後就再也沒有見過權威,從權威案發前後時間段的表現來看,他有很大的嫌疑。

權威

接下來,在河南警方的配合下,“小東北”很快就有了下落,但權威卻以一個所有人都沒有想到的方式出現在警方的視線裏。

在一份判決書中寫道“洛陽市老城區人民法院刑事判決書,2006年,老刑初字第19號,被告人權威,男,1975年9月28日出生,被告人權威犯強姦罪,判處有期徒刑八年”。

當專案組成員2008年趕到河南的時候權威還在獄中服刑,就在所有專案組成員信心百倍,覺得只要到監獄中提審權威,喬麗的案件就會水落石出,但接下來的判決書內容卻將調查幾乎打回了原點!

因爲判決書上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着,羈押是2005年8月2日開始,到2013年8月1日止。

權威的判決書

權威在2005年8月被警方羈押,10月被判刑,而喬麗的失蹤是在2005年12月14日,這個時間的權威已經被關進監獄了,而且被羈押4個多月了。

專案組也跟河南焦作監獄瞭解了一下情況,權威在2005年7月份入獄後沒有假釋,沒有保外就醫,從未離開過監獄。

河南省洛陽市距離喬麗失蹤案發生的陝西省定邊縣有千里之遙,一個已經被司法機關羈押的人是不可能在羈押期間跑到千里之外的地方作案的。

“小東北”權威沒有作案的時間和條件,但平平又爲什麼說在案發時間段見過權威呢?難道她在撒謊嗎?她說謊又是爲了什麼呢?

爲了調查清楚真相,專案組給監獄服刑中的權威拍了一張照片,帶着這張照片專案組再次找到平平。

權威在監獄中的服刑照

結果看到照片後,平平一口咬定照片上的人就是“小東北”權威,而且不僅平平這樣說,報案人萬紅和男友也這樣指認。

案件調查到這裏,專案組成員徹底糊塗了,可以說是百思不得其解,案件也再次陷入僵局。專案組成員決定再次趕赴河南洛陽尋找線索,權威的父母都是河南洛陽一家工廠的退休職工,老家是東北,因此權威說話帶有東北口音,鄰居告訴辦案人員幾年前權威和家人早就不在這裏居住了,房子也賣了。房子的新主人也不知道權威的父母搬去了哪裏,也沒有他們的聯繫方式。雖然這條線索斷了,但鄰居們還是給辦案人員提供了一條很重要的線索:權威有一個弟弟,叫權超,兩個人是雙胞胎兄弟!

權威和權超兩兄弟長相非常相像,就連一棟樓住了好幾年的鄰居都分不清兩兄弟究竟誰是誰。兩兄弟不止外貌長得一樣,就連身材高矮胖瘦都基本相近。

權威(左)和權超(右)

當得知權威還有一個雙胞胎弟弟,專案組成員就有了一個大膽的猜測,會不會現在監獄裏關着的不是“小東北”哥哥權威,而是弟弟權超呢?

爲了識別兄弟倆,專案組還需要更多的信息,因此又打聽到弟弟權超的左手小指有殘缺,因爲當初權超沉迷網絡遊戲,又不服父親管教,一氣之下自己剁了兩節手指,立志自己再也不玩了。

在得知這一情況後,河南省司法部門對獄中的“權威”進行了確認,結果發現,在監獄中的“權威”果然就是權超,在司法機關給犯罪嫌疑人做的十指指紋印存檔中可以清晰觀察,他的左手小指沒有指紋印。

權超冒用了權威的名字入獄服刑,至於使用權威名字的原因則是由於,1995年弟弟權超由於犯盜竊罪被判刑5年,直到2000年才被放出來。根據我國法律規定,刑滿釋放不到5年再次犯罪屬累犯,要加重處罰。

權超是2005年8月因犯強姦罪再次被抓的,當時剛好在5年之內,權超怕自己被加重處罰,因此索性冒用了權威的名字。

案情峯迴路轉,那此時的權威又在哪兒呢?

在洛陽沒人知道權威的下落,專案組考慮到權威的父母是東北黑龍江人,權威或許跟父母一起回到東北老家。爲確認權威的下落,專案組又奔赴黑龍江,幸運的是專案組在黑龍江果真打聽到了權威的下落,只不過,這時的權威頂着弟弟的名字“權超”出現的。

他的名字同樣出現在一份判決文書上:

大慶市薩爾圖區人民法院刑事判決書,(2007)薩刑初字第524號,被告人權超,男,1975年9月28日出生

犯盜竊罪,判處有期徒刑10年,並處罰金5000元

而權威之所以頂着弟弟權超的名字,則是因爲自己的名字被弟弟冒用了,無奈之下,只能稱自己是“權超”。

從2005年12月14日喬麗失蹤,專案組幾次下河南,再上東北,花了整整4年的時間,終於找到了案件最大的嫌疑人“小東北”權威。

雖然找到了嫌疑人,但是警方面臨一個更加棘手的問題,那就是由於案發時間比較長,沒有任何直接證據將權威和喬麗的失蹤案聯繫到一起。無論是現場提取的菜刀,洗手間的血跡,還是權威案發之前到過萬紅家,都只能推斷他有作案的嫌疑。

如果警方馬上提審權威的話,難保不會引起權威的警覺,而讓真相永遠石沉大海。專案組此時決定,還是掌握直接證據後再和權威接觸更多妥當,但是案發現場當初被作案者精心打掃和清洗過,專案組三次勘察現場也沒有找到一枚犯罪嫌疑人的指紋,更沒有發現犯罪嫌疑人的毛髮和血跡等證物。現在,只有寄希望於現場發現的那把被挪動的菜刀了……

專案組將菜刀送到榆林市公安局技術部門檢查,技術人員檢查的時候說這個菜刀刀刃、刀柄都被洗過,可能沒辦法做出檢驗。

案件又再次陷入僵局,喬麗失蹤案的調查進入第5個年頭……

這個時候專案組的組長打聽到定邊縣公安局的上級單位榆林市公安局刑偵支隊支隊長高建禮剛剛從崗位上退休,而高建禮恰好是陝西省有名的刑偵專家。專案組決定請高建禮出馬,看看喬麗失蹤案是否能有所轉機!

注入了新血液的專案組再次重啓卷宗,通過對案件的梳理,衛生間門口的血跡形狀引起了高建禮的關注。

他猜測這個痕跡有可能是拖把類的客體印壓接觸,從而形成了這個奇怪的痕跡,爲了印證這個觀點,高建禮還特意找來一個拖把用紅墨水代替人體血液做了一個實驗,實驗結果證明拖把和牆面接觸之後形成的血跡和現場血跡的紋路很接近,都是虛實結合的線狀,而案發現場的確有一把拖把,只是已經被清洗乾淨了。

通過這個細節,專案組認爲,現場當時應該有大量的血跡,但是被作案者用拖把打掃乾淨了。要形成大量血跡肯定會有大面積創口,所以專案組這時又將視線轉回到客廳櫃頂提取的那把菜刀上。

菜刀原本是新的,但現在刀鋒處有一個很奇特的弧形缺口,高建禮分析後認爲菜刀捲刃應該是鋼的硬度不夠形成捲刃,而這種特別的弧形痕跡或許是在骨頭上形成的。

現場大量的血跡,帶有弧形豁口的菜刀,再聯想到現場有一隻行李箱不見了,專案組推斷喬麗很可能是已經遇害,屍體被作案者肢解之後裝到行李箱裏離開現場了……

最終真正讓專案組鎖定權威就是作案人的線索還是那把菜刀,菜刀的表面都被清洗過,但是在木柄和鐵把之間的護套裏在五年前沒有打開檢驗過。

2011年9月專案組將這把菜刀送到了陝西省公安廳一家物證鑑定中心,結果從這把菜刀的刀柄上發現了人體的細胞組織!

將這些細胞組織和權威的DNA進行了比對,結果顯示菜刀上的人體細胞組織來源於權威的可能性爲99.9%。

這就是最可靠的鐵證!

2011年12月專案組將權威涉嫌殺人和冒用弟弟權超的名字服刑等情況向黑龍江省有關部門進行了通報,並申請將權威從黑龍江省五大連池監獄押回陝西省定邊縣審訊,專案組的申請得到了批准。

作案人權威被轉移關押

2011年12月22日的深夜22:00,對權威的審訊開始了。

一開始審訊進行的並不順利,就如專案組之前預料的一樣,權威拒不交代自己的犯罪事實。甚至在專案組已經掌握他和弟弟權超互相冒用名字的情況下,權威仍然不承認自己就是“小東北”權威。

審訊員:叫什麼名字?

權威:權超。

審訊員:談一下你的基本情況,你爹孃是誰?在哪兒上的學?怎樣的情況,講清楚。

權威:爹孃是誰不知道。

雖然權威拒不配合,但令他沒有想到的是警方拿出了他留在菜刀上的直接證據,就這樣,經過一個多小時的心理攻堅戰,權威不得不承認了自己入室搶劫殺人的事實。

權威交代,2005年12月13日(案發前一天),他從報案人萬紅男友處打聽到萬紅的住址,並借了20元錢,沒想到20塊錢很快就花光了。第二天(14日)傍晚18:00多鍾,權威又來找萬紅借錢,當時萬紅不在家,屋裏只剩下喬麗一個人。

權威與喬麗發生了爭執,推搡中掐死了喬麗。

對當時爲什麼衝動掐死喬麗,權威不願意多做解釋,殺死喬麗後,權威從廚房找來一把菜刀將喬麗肢解,裝進了現場的一隻旅行箱裏,並對現場進行了精心的擦洗和打掃。一直清洗到凌晨兩三點,臨走前將現場值錢的財物洗劫一空。

原本一開始專案組成員以爲樓道口的凳子是供權威翻越院牆使用的,但是權威交代,他看到院門已經鎖了,原本的確是想借助板凳翻牆而出的,但是屍體太重,院牆又太高,沒有成功,所以他是把看門人叫起來開門出去的,並沒有用得上凳子。

權威將喬麗的屍體拉到銀川市友愛村,他知道在那裏有一口機井,把屍體的上半身扔到了機井裏。

被拋屍的機井如今變成了一家煤廠,專案組通過多方尋找終於在煤廠的一角找到了那口機井。

拋屍的機井
從機井中打撈出的屍體

前前後後歷時6年,喬麗失蹤案終於真相大白。專案組成員從陝北到中原,從中原到東北,行程幾萬公里,最終將真兇緝拿歸案,爲死者討回一個公道,也讓案情大白於天下。對於權威來講,當初在作案之後清理現場,拋屍滅跡,自以爲可以逃脫法網,但是恰恰是他的經歷再次證明了一個道理:只要做了壞事,就一定會留下蛛絲馬跡,一定逃不過法律的制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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