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要:一座位於中國西南鄉野的竹橋,並不那麼起眼,但能引來國際建築界的關注,或許正因爲它在探索中國本土建築美學的同時,也在思考建築的“輕與重”,更將人文主義的精神投向了廣袤的鄉村。一些鄉村,依然處於傳統建築美學缺失、現代設計粗糙的尷尬境地。

原標題:建築應是人文載體

建築系博士生邵長專和團隊用716根毛竹,在重慶山區建成一座竹橋,讓當地百姓過河更安全方便。全長21米,它成了全中國農村跨度最長的竹橋,而且突破了一般竹橋的使用壽命,因而斬獲國際大獎。

一座位於中國西南鄉野的竹橋,並不那麼起眼,但能引來國際建築界的關注,或許正因爲它在探索中國本土建築美學的同時,也在思考建築的“輕與重”,更將人文主義的精神投向了廣袤的鄉村。

在一些建築學家眼中,中國的本土建築就應該體現中國的美學,具備中國的文化價值。在普利茲克獎獲得者王澍看來,現代的建築理論,太多強調建築的中心化,建築師在建築中放入了過多的個人表現欲,使得建築在完成後無法融入生活。從這個角度看,邵長專設計的竹橋倒是很符合中國美學。中國南方多產竹,獨特氣候和區位條件,孕育了豐厚的竹資源,人們可以就地取材,通過現代工藝,讓充滿古意的竹橋完美融入當地環境。

竹子搭建的橋,顯然無法成爲“永恆的建築”。許多南方鄉村小橋,受益人羣可能只有三五戶,甚至隨着時間的推移,那三五戶都已經搬出來了。對於這種只需要管個十年、二十年的橋,也許竹橋更加切合實際、簡便易行。這是一種基於社會學的思考,也蘊含了對天地自然的理解,直指當代建築的“輕與重”。這個時代也需要“輕建築”。這種“輕建築”,誕生於特定的環境,又消失於環境之中,獲取了一種別樣的生命力。

毋庸諱言,今天我們對建築的討論,大多在城市語境下展開,而在廣袤的鄉村,卻多有空白。一些鄉村,依然處於傳統建築美學缺失、現代設計粗糙的尷尬境地。這也是爲什麼,當浙江富陽東梓關村的回遷房連綿地出現在富春江畔,許多人驚歎吳冠中筆下的江南畫卷成了真。從山水田園與建築相匹配的角度看,中國的鄉村,恰恰有建築師們最廣闊的舞臺。

筆者今年到重慶市巫溪縣調研時,也驚喜地發現,四川美術學院用藝術的方式在當地推行“村落再生計劃”,他們詢問老鄉的需求,然後給出設計方案。全新的空間佈局裏,醃菜壇、大磨盤、竹籬笆等老物件也搖身一變,成爲農家院、新民宿別具特色的牆面裝飾和院落茶几,留住了往日生活的刮痕和肌理。藝術,成了扶貧的新方式。所以,如果說邵長專的竹橋連接了河兩岸的羣衆,那麼建築本身,實際上是連接了專業與日常。讓精品平民化、把記憶空間化,共同構築了人們對美好生活的期待。

建築從來只是載體,內核仍然是文化。好的建築設計,一定是形神兼備,尤其是考慮到了空間背後的精神傳承與文化延續。今天,城市更加現代,鄉村也在振興,如何延續各自的傳統風貌,形成自身的特色,是我們必須思考的命題。通過設計美的家園,讓在外的村民回到鄉村,讓市民聚集到一起,才能進一步提升城鄉的生活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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