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

河北省黃驊市衛生和計劃生育局:王福利

最長久的思念,莫過於那一句“彼採艾兮,一日不見,如三歲兮”。

從思無邪的《詩經》走來,溫暖而無邪的艾,可以溫暖一對熱戀中的男女,亦可以溫暖世間所有最美的情感。

那個採艾的人,因爲思念的表情離得太遠,無從辨識那個表情是妻子思念丈夫、還是母親思念兒子,還是像忠臣思念明君一樣的太多人的情之所寄。

敲門時,目光隨意落在斜倚門邊的幾棵植物上,窄窄手掌般的葉子,在韌彎稈莖上順垂着,可以輕易看見葉背的蒼白。幾條互連根脈,團抱着未落泥塊,大大小小的土粒,掉落在閃着亮光的樓道地板磚上。彎腰湊近時,不好形容那種鑽進大腦深處的氣味,也沒有聞過麝香的氣味,但潛意識裏,覺得它們超乎的穿透力,是有着同樣的效用。

朋友開門時,我好奇地問起門口斜立的植物,本以爲,是他正準備扔掉的某種花。朋友說,這是他的老母親,過來幫忙照看她的孫子時,從老家帶過來的艾蒿,還剪了“小葫蘆”,掛在新樓的門口。朋友還說,從他記事起,每年的五月端午,他們家都會把艾蒿放在家門口,老人們說,可以辟邪,保佑家人平安。

門口的“小葫蘆”,我是早看見了的,那也是我的老家大門上年年要掛的,倒是這艾蒿,我第一次知道它的名字,第一次知道,它原來也和收服“五毒”的“小葫蘆”一樣,可以消災辟邪,保佑平安。在此之前,我只知道,小時候的夏天,在外面乘涼時,老鄰舊居會不知從哪裏隨手扯來幾把“蒿子”,扔在火堆上,用濃濃白煙燻跑成羣的蚊子。原來“蒿子”就是艾蒿。

一樣的母親,一樣的艾蒿。妻子點燃艾條,柔柔的白煙,與燻走蚊蟲的白煙,是一樣的顏色。艾條上“三年陳艾”的字跡,在煙霧裏隱現,也像是倚在門邊的垂葉,被愈厚白絨掩隱着葉上絡紋。

老老實實趴着的兒子,雖然一個勁兒地鬧嚷着“燙死了!熱死了”,卻也不敢亂動。不知是被煙燻得,還是後背被灸得,兒子咳嗽了兩三聲,帶着痰音。妻子欣喜異常:“出痰了!這就快好了!”久病成良醫,從兩三歲就常犯喉炎乾咳的兒子,這七八年來,已被妻子摸透了病情的發展規律。妻子此時的喜悅表情,是帶着放鬆與自得的,她將孩子病情好轉的所有功勞,都歸於艾灸。

這些年,我們都被孩子嚇怕了,一到冬天,孩子只要開始咳嗽第一聲,肯定會在短短几個鐘頭之內,咳嗽得越來越劇烈,尤其是到了半夜,一直咳嗽得胃裏吐不出任何東西,把孩子憋得臉通紅。消炎藥,霧化吸入,輸液,慌不擇路地亂投醫,無奈地看着孩子的痛苦表情而束手無策。後來,開始看中醫,記得有個中醫說,這個孩子別看乾咳發燒,其實內裏是寒的。妻子把這句話記着了,拿回中藥時,也在醫生建議下,拿回了一盒艾條。從那時起,就堅持不懈地給孩子做艾灸。

開始時,我其實更相信喝中藥,對妻子每天按時給孩子做艾灸,總是抱着幾分懷疑。即便是孩子咳嗽確實減輕了,又恢復生龍活虎了,我還是認爲是喝中藥起的主要作用,而與艾灸關係很小。爲此,我不止一次地和妻子展開爭論,她常常是堅持着想只用艾灸,就把咳嗽徹底治好;而我更想用更直接的中藥,讓孩子的痛苦更快地減輕。最終,我們還是採取折衷的辦法,邊喝中藥,邊做艾灸。

孩子咳嗽犯得次數越來越少了,去年冬天,竟然沒喝一次中藥。有時咳嗽一兩聲,我和妻子,也不會像之前那樣嚇得不行,不會擔心病情會半夜加重。當然,妻子會在聽見第一聲咳嗽時,加長艾灸的時間,希望爲兒子的自身正氣,提供更多的助力。

面對眼前的事實,讓我不得不相信艾灸的神奇;我自己,正在藉助艾灸的力量,讓膽囊炎的症狀慢慢減輕。我的陳年舊病,比孩子的病程更長,妻子不只是拿來了質量更好的艾條,也以更大的自得、更大的耐心,每天催促着我、幫着我點燃艾條,等着和治好喉炎咳嗽一樣的神奇出現。

七年之病,求三年之艾。某一天,讀到這句溫暖人心的文字時,就像聞到陳艾燃燒時的熟悉異香。親身體會過三年之艾的溫暖,也對那一句“如三歲兮”的思念之深,感同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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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宛灸堂感謝王先生投來的文章,祝福王先生及家人身體健康、萬事如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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